外界喧喧擾擾,主舞臺上,嚴律的最后一次彩排也落下尾聲。
畢竟臨近開演沒有多長時間了,嚴律本就精神體力都有些不濟,剛才又被砸了下額角,所以他這一次彩排沒敢傾盡全力。
幾乎大半部分都哼哼著過去了。
反正這首歌本也看的是臨場發揮,主要是音樂磨合這部分沒問題就行。
酣暢淋漓之后,一行人就向休息室的準備房間走去。
卻不想,還沒等走到休息室的大門口,就與另外一行人遇上了,為首的正是長孫喆。
因為對方的行進速度快自己一步,嚴律不想跟對方去搞爭著進門的戲碼,于是提前放慢了腳步。
卻不想,長孫喆腳下一轉,直接走到了嚴律的身前站定。
長孫喆的身高雖不及嚴律,但此人一身清冷之色,顯得氣場強大,稱得體力精力雙重不濟的嚴律就有些弱小無助了些。
長孫喆就那么看著嚴律,然后從嘴角溢出了一抹輕笑,帶著些不屑,“山嵐頗有愛才之意,不知你考慮的如何了?”
然而看起來弱小無助的嚴律,卻在開口的那一刻,頗有山岳不動不搖之威穩,“此番愛才,嚴某無福消受,多謝。”
長孫喆沒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他也曾自詡才子,自也知道才子身具傲骨,但更知道的是,這些年他于樂壇橫行無忌,還沒有他得不到的才,或者滅不掉的光。
于是笑容越發清冷不屑,一雙眼睛好似看中獵物的獵手一般,不帶一點溫度,說道:“不急著謝,來日方長,你可以多多考慮些時日。”
說完,長孫喆便轉身要走,卻在這時,耳朵捕捉到了嚴律的一絲微嘆。
“人生很短,嚴某不喜空耗。”
最后尾音落下時,嚴律一行人竟是已推開休息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李賢趕來時,就看到長孫喆一臉不郁的站在休息室的大門外,一動不動的身影。
他看了看長孫喆身旁跟著的那些人,看他們都垂著頭不說話,便問長孫喆,“怎么了?”
“無事。”長孫喆笑了笑,然后問道:“打聽到了嗎,他唱什么歌?”
李賢搖頭,“這節目組是真的鐵桶一般,他們都簽了保密協議,一個字不漏。不過我觀察了,看見嚴律彩排完,有人抬著大鼓下場,所以很可能也跟古風掛鉤。”
“哦?”長孫喆眼里興味很濃,“怪不得他說什么不喜空耗,原來是打算在我的領域挑戰我。”
李賢也點頭認可,說道:“沒事,我已經跟相關人員溝通了,你還是壓軸登場,不管他之前表演了什么,只要你壓軸,就沒他們什么事了。”
“不。”卻不想,長孫喆直接否了李賢的提議,“我不介意出場順序,只要在他后面就可以。”
“什么?”李賢錯愕在當場,但很快反應過來,“這樣太冒險了。”
似注意到周圍還有人,于是虛攔著長孫喆向旁走了幾步,壓低了聲音的說道:“嚴律是個鬼才,你不知道他唱什么的情況下跟在他后面登場太冒險了。”
“冒險?”長孫喆好像聽到你天大的笑話一樣,“我找了老師出馬,又是改編的最有名的那首狂浪書生,你覺得我會輸?嚴律再是鬼才,我還不信他能挑了這首古風殿堂之作。”
長孫喆不再與李賢多說,只再次交代了自己要在嚴律之后登場,便推開休息室的大門,走了進去。
李賢皺著眉頭總覺得這個安排不妥,可長孫喆是他的藝人,可也是他老板,說話一向有一無二,只得轉身,再去找剛才的那位負責人,把安排好的登場順序重新做個調整了。
……
金石音樂廳的一號大廳內。
俞飛飛正跟工作人員在舞臺上忙碌,秋妍抱著雙腿縮在角落的一處座位上,一一瞬不瞬的盯著屏幕。
星空歌手的直播就快到了,也不知道嚴律今天會演唱什么歌。
想到他剛才被飲料瓶砸中額角,她都覺得很痛。
“唉!早知道給嚴律提個醒好了。”
俞飛飛忙完一段過來,就聽見秋妍的自言自語,好笑問道,“怎么了?給嚴律提什么醒?”
秋妍把剛才直播上的那一段混亂講給俞飛飛,說道:“其實昨天我張羅去現場支持嚴律的時候,粉絲群里就有人提醒過,說今天可能有人要鬧事的,我還以為是大家開玩笑,不至于來著。”
俞飛飛緊鎖著眉頭,“唉,人為了自己所求,都是不計手段的。好了,我看嚴律沒有大礙,你可以給他發個信息問問。”
“嗯。”秋妍點著頭,她其實一早就發過信息了,可她知道節目流程,嚴律該在最后一次彩排,所以沒回信息是很正常的。
她目光晶晶的看著俞飛飛,問道:“姑姑,你問他了嗎?他答應了嗎?”
俞飛飛好笑,“問了,我說不讓他拒絕的。對了,他說下周會聯系你敲定歌曲的事情,別錯過電話。”
“知道了,姑姑最好了。”
“你呀,不過雖然上了我的演唱會,也不見能幫到嚴律多少的。如果那些人狠心,非要把他的才華掐滅在萌芽,這點事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在乎的。”
“無所謂,嚴律有才,他上了你的演唱會就會被更多人注意到的,不是所有人都會聽那些老家伙們的話的。”
俞飛飛笑著刮了下秋妍的鼻頭,沒再說話,兩人就頭靠著頭的看起了直播。
……
九色酒吧的老板辦公室。
童哥正看著直播呢,就被敲門聲打斷了,然后就看見齊名推門走了進來。
“有事?”
齊名點點頭,他今兒又是一身的粉嫩嫩裝扮,好在的是粉色的T恤搭配淺粉色的破洞褲,視覺沖擊力不是特別的大,如果忽略掉他已經四十歲大叔這個事實的話。
童哥其實也有點受不了,只得錯開了目光。
齊名沒在意這些,而是說道:“老板,客人們都想看星空歌手直播,你看要不咱們把大屏幕支上?”
童哥揉著額角,“我這是酒!吧!”
齊名點點頭,“是,客人們買酒了,要看直播。老板,今兒這舞臺可不只有嚴律,還有小雅呢,好些客人都是奔著她要看的。”
說完,他還探頭看了眼童哥的手機屏幕,說道:“小屏幕看得多累,咱大屏幕大音響,那才過癮。”
童哥幾個深呼吸,目光掃過確實很小的手機屏幕,“行吧!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好嘞!”
……
華燈已經初上,舞蹈室里的燈,都被秦娜妮關上了。
她只點了幾盞地燈,朦朦朧朧的映出了一點玄妙的色彩。
她將筆記本打開,點開星空歌手直播的頁面,靜靜的等著。
腦海里不自覺的鉆進了那一天錄音室里,嚴律給她唱的那首歌。
微甜的夜風不經意的從翹起一角的窗棱鉆進來,讓秦娜妮的心情都跟著愉悅了起來。
“常常的想,現在的你,就在我身邊露出笑臉……”無意識的哼哼著這首旋律,秦娜妮一個旋身,修長的身姿舒展開來。
若暗夜綻放的曇花一般,在輕哼聲中完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動作,柔美,舒緩,艷麗芬芳。
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樣輕易的為一個人覺得愉悅。
略微汗濕的額角,明媚的笑容,秦娜妮輕聲對著直播鏡頭中的嚴律說道:“加油!”
……
白子弟在工作人員的引領下,來到了舞臺下方,觀眾席的前臺就坐。
一襲休閑裝也抹不掉他身上的吸睛之力,引得所有的人,不管是工作人員,還是工作人員,還是工作人員,都忍不住的小聲驚呼。
偷拍的動作更是整齊劃一,甚至有些大膽的,還趁著導演不注意,而撲上來求簽名和合照。
白子弟都一一笑著應對,“簽名可以,合照就免了吧,今天是我私人活動。”
有工作人員好奇的問道:“私人活動?難道白神今天是專程來看誰的演出嗎?”
問著話,所有人的眼睛都秒變了星星眼,幾乎所有人的腦海里都在滾動著一個長長的名單,那是今晚臺上臺下所有參演人員和工作人員的名單,他們只專挑里面性別為‘女’的篩。
紛紛猜測那個幸運兒是誰。
然后就聽白子弟笑了,說道:“我家嚴老弟的舞臺,我可是很期待的。”
一瞬之間,眾人驚訝當場。
不知為何,腦子里飄過的卻是這樣一句話:怎么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