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證據充足,可要想一次性推翻顧影,拿回當年那些歌曲的版權,需要準備的材料卻并不少。
嚴律為了盡量縮短時間,所以一整晚是熬夜跟著王樟一起戰斗的。
總算是在天光大白的時候,將所有的材料都準備完全了。
“辛苦了,王哥。”嚴律紅著雙眼,看著同樣紅著雙眼的王樟,歉意的笑了笑。
“這應該的。”王樟其實剛結束一個案子回國,時差沒倒的情況下,身體已經吃不消,只是他骨子里也是個工作狂,所以知道自己就算回了家估計也得忙活到半夜,所以當嚴律提議的時候他便沒有拒絕。
“你的工作很有調理,而且思路明確,跟你共事很輕松的。”王樟整理好資料,穩妥的收進自己的文件包中,說道:“換個人,怕是這些東西得折騰個好幾天才能準備齊全的。”
嚴律趕忙擺了擺手,“還是王哥的功勞大,好了,咱們出去吃個早餐,然后抓緊時間回去休息休息,估計也就兩三個小時,就得開始忙了。”
“早餐就不用了。”一邊往外走,王樟一邊說道:“確實沒那個精神頭了,回去有老婆給弄,你這邊也抓緊休息吧。”
說完,王樟就推門走了出去,卻因為回頭與嚴律說話,差點與來人撞個滿懷。
一連聲的道歉之后才發現來人是一位女子,而且口罩帽子大風衣的,將全身遮了個嚴實,顯然要么是明星,要么是藝人,反正都差不多。
王樟是個常跟娛樂圈的明星藝人打交道的律師,所以對很多人都很熟識,所以只一眼便覺得面前人眼熟的很,尤其是那雙眼睛,只是這名字掛在嘴邊卻是一時半會的說不出來。
“你先忙,走了。”王樟揮揮手,便離開了。
嚴律則是目送王樟離開后,才將目光落在了來人的身上,只那一雙眼,嚴律就認了出來。
顧影也不意外,她大大方方的側身從嚴律身旁走進了工作室內,打量著室內的環境,一邊摘口罩拿帽子,一邊笑道:“你這地還真挺不好找的。”
嚴律靠在門邊,擋著門不讓它關上,以此給室內換換氣。
悶了一晚上,味道自然不會好,再加上這個時候顧影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他著實有些待不住。
對于顧影說的話,他半個字都不想理,他猜到她會找上來,但以為的是她只會打電話,找不到這的。
顧影卻是看著他的模樣笑了笑,抱著雙臂在用作接待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不用那么防備吧,我是找你來聊聊的,又不是來吃了你的。”
嚴律淡淡的掃著外面的景色,小小的長長的巷子,因為是古街,所以沒什么特別的景色,只有些綠植不按常理的從各處鉆出來,爬了滿墻。
這時候雖是入秋,但華京的地理位置還不錯,所以葉子也都綠著,沒落幾片,
“聊什么?”
“聊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呀?”顧影把玩著自己的手指,神情很是閑適,好像勝券在握一般,“是跟我舊情復燃呀,還是給我寫歌呢?啊,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況來看,三首不夠呢,十首我勉強接受吧。”
“你真美!”嚴律忽而笑了,笑的頗有些開心,等到顧影因為這句話而略帶驚喜的瞧過來的時候,才猛的收了笑容,“想的美。”
“你!”顧影一口氣悶在胸口,只覺得面前這人既可氣又可惡,但想想他的處境,心情又平緩了下來,“你也就能說說這么幼稚的話了,我說了,玩輿論我比你厲害。”
“而且吧,我也不是想威脅你,就是想告訴你,我還沒動真格的呢!現在也不過就是小打小鬧罷了,你趁早做決定,咱們也趁早鳴金收兵,免得再鬧大不好收場,到時候就是我可也沒辦法救你了呢。”
“這么說,你還有留手了?”嚴律挑了挑眉,作為一線女星多年,雖然顧影這個身價早已經名不副實,可破船也有三簽千釘,她的能耐也確實不該只是如此,嚴律也是因為這個才沒有將殺手锏直接丟出去,因為那樣不一定有萬無一失的保證。
現在,顧影送上門,剛好讓嚴律摸個清楚。
顧影也不客氣,她自胸衣里,以一種極致誘惑的動作取出了自己的手機,“我早料到你不撞南墻不回頭了呢!”
她看了眼時間,“剛好啊,第一波營業的,都該上線了呢。我就先送一個大禮包吧!”
郭夯幾個人也是跟著嚴律熬了一通宵的,只是先前聽見顧影的動靜,他們都沒出來,這會兒就貓在會議室的門邊,透過門縫偷聽著外面的動靜。
聽見顧影的這句話,魯瀟當即回到了電腦前面,幾番操作之后,直接罵了一句‘擦!’
郭夯幾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點開各自的設備,看起了最新的微博動態。
《星點行動》:“失德藝人的存在是社會的毒瘤,他將錯誤的交友觀念和價值觀念傳遞出去,危害十分的恐怖……”
《娛樂新星刊》:“作為一個藝人,更應該行得正坐得端,時刻以公眾人物的意識來約束自己,卻不是如嚴律這般……”
《婦愛》:“作為一個男人,卻帶著‘吸血’‘暴力’‘劈腿’這樣的標簽,無論是在法理之上,還是道德之內,都是不能容許和接受的……”
雖然這些發聲的官博都非主流媒體,可因為數量還有自身的粉絲基礎,影響力是十分恐怖的。
哪怕是他們已經做好了打翻身仗的準備,郭夯幾人的面色也是在第一時間的變了。
郭夯沉著臉,第一時間將這些信息報給了嚴律,卻見嚴律挑了挑眉,看向了顧影,“就這?”
顧影神情僵了一下,又笑了,“嚴律,你還真打算撞到頭破血流呀?”說完,又是一條信息發了出去。
然后沒多久,在工作室內的秦娜妮就接到了幾通電話,竟然是她合作的幾家娛樂公司和經紀公司的負責人打來的。
都沒客套寒暄,上來就是要解約,而且理由還是她自己品行不端。
說白了,這個解約,提出的這些人一點違約金不需要承擔不說,秦娜妮還要賠付。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頓時人就有點慌,強作鎮定的應付了幾句后,整張臉都白了。
許其趕忙出去把情況告訴了嚴律,而嚴律的臉色也終于有了變化,冷到了沒有一丁點的溫度。
看他終于有了情緒波動,顧影笑彎了一雙唇。
她站起身,款款的走到嚴律身前,眨了眨眼睛,“還要再繼續下去嗎?嚴律,在這個圈子里,我比你吃得開,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你沒得反抗的。”
“所以,我還是勸你,趁早服個軟,不然再繼續下去,可就不是單純的解個約,或者你給我十首歌就能擺平的了。”
“到時候啊,怕是你跪著來求我,我也無能為力,只能勉為其難的把你寫的那些歌貼著我的名字往外送,看看有沒有人稀罕了呢!”
顧影一只手卷著自己的一縷頭發,一雙含春帶笑的眼盯進嚴律俯視而來的目光中,說道:“跟我混還是好處多多的,我的人脈資源,都可以為你服務,百利無一害呢!如何?”
說完,顧影的一只手便要摸上嚴律的臉龐,卻是在半路,手腕被對方抓了個正著。
“你!”顧影吃疼,皺著眉頭,想要把手收回來,卻不想,她正大力呢,嚴律卻突然松手了。
于是,慣性下,她猛的摔了個四腳朝天,非常的狼狽,模樣甚至有些滑稽。
嚴律踏前了一步,冷冷的開口,“之前我也給過你兩條路,現在我后悔了,你這樣的人,一條路都不該有。”
顧影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狼狽的衣裙,一張臉因憤怒而扭曲,一雙眼里也沒了半分春光,她尖聲道:“嚴律,你是當真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告訴你,你完了!你就是求我我也不會放過你了!”
“放馬過來!”
“好!好!好!”顧影笑著指了指郭夯,“一個經紀人就讓你狂到這種程度!我告訴你嚴律,這個圈子里的生存法則我比你懂!你等著吧!”
說完,顧影戴上了口罩帽子,因為憤怒,動作還透出了幾分粗俗來。
她卻已經顧不上了,她一邊推開門,一邊對電話那一端的人嬌聲說道:“喂,是胡立胡臺長嗎?我是顧影啊,上一次的酒宴上,您說有時間答應我的約飯的,您不會貴人多忘事,把我忘了吧...”
郭夯皺眉,扯住了嚴律的衣袖,“胡立,好像是華京電視臺的臺長。”
嚴律沒什么表情,他攏了攏衣袖,說道:“我先送娜妮回家,等到王哥聯系的時候,記得把娜妮舞蹈室被解約的事情跟他提一下,一并解決一下。”
郭夯點點頭,“知道了,你呢?”
嚴律看了看窗外,“我去季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