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為人的嚴律,聽過的故事,八過的卦不可謂不多。
那是哪怕他身為一個工作狂十分的敬業,卻也堵不上自己的耳朵,圈子里行走不知道什么傳聞就鉆了進來。
所以對于聶宇說的他的故事,他的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略微的一點感慨罷了。
生而為人,總會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誰都有誰的故事,誰都有誰過不去的坎。
有些人幸運,一個契機落下來,直接就邁上去了。
而有些人則是不幸的,沒等到契機到來,或者契機來了卻是個棒槌,直接拍死在了原地。
聶宇說完自己的故事,笑了笑,笑容里是釋懷,還有點不知名的味道,那是屬于他自己的情緒。
“我說這些也不是博同情來了,只是想告訴嚴先生,這首歌對于我來說真的是意義重大,如果沒有這首歌,我那個時候一定走不出來,所以,不管您開價多少,我都會接受的。”
聶宇想到之前嚴律說的那一個億,咬了咬牙,就算被認為瘋狂好了,這些年從來沒跟家里提過要求,只這一個應該會被接受的。
嚴律看著聶宇一幅準備奔赴戰場的模樣,不覺心中好笑,說出去估計都沒人會信吧,堂堂的鳳凰一哥,居然是一個什么情緒都會通過面部表情表現出來的人。
還真是個骨子里都脫不開少年感的人。
雖然他有過那樣一段幾近絕望的日子,可還是能看出來這是位養尊處優的少爺,被家里保護的挺好的。
若不是嚴律的一雙眼看人很毒,恐怕也會在心里腹誹,這鳳凰一哥果然不簡單,演技一流。
想到這,他突然有一點好奇了,“據說你跟顧影交往過?”
聶宇表情一愣,似乎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這個方向,他下意識的認為嚴律大概是在介意這件事,解釋道:“那個時候顧影還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大才女,我又面臨轉型,一首讓我和她之間有了聯系,于是公司就順便借機炒了一下,我們也意思性的約會過幾次,但也僅此而已了,我對她沒興趣。”
聶宇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眼皮,“那個時候,炒CP還是個很新鮮的東西,大家比較感興趣。”
那個時候的聶宇還覺得顧影真如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單純,還真的心生出跟她好好做朋友的想法。
現在看來,他對顧影卻是從來沒有看準過,誰說她是花瓶女王的,分明演技一流嘛!
嚴律了然的點點頭,他記得上一世的時候也是這樣,剛開始,出來一對俊男美女炒個CP,大家的參與積極性都會非常的高,各種八卦滿天飛,猜真猜假,特別的歡快熱鬧。
但到后來,幾乎每出來一對男女組合,甚至是女女、男男都會被拿來炒CP,趣味性沒了,網民的參與性也不高了,大多數時候也只有兩方粉絲還炒的熱鬧。
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一種手段,一種話題,連猜個真假的想法都沒了。
單指點了兩下桌面,嚴律想了下說道:“歌曲的版權可以給你。”
“真的?”聶宇興奮的抬起頭,眼睛里都好像亮起了大粒的星星,“謝謝,謝謝嚴先生。那您開價多少?如果是一個億的話,我需要回去準備一下。”
“咳!”嚴律清了下嗓,頗為無奈,攤了攤手說道:“不用,歌曲的版權我送給你了。”
“啊?”這次,換聶宇愣住了,他坐在那里,除了眨巴著的眼睛外,全身都失去了活動了能力,好長時間才干巴巴的開了口,“真,真的?”
“嗯。”嚴律點點頭,“這首歌既然對你的意義如此重大,而我也覺得你演繹的很好,再者我覺得跟你很聊得來,所以版權就還是歸你吧。不過消息暫時不要對外公布了,等跟顧影的官司打完的。不然,她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了。”
聶宇還是很不可置信,“可,可這樣不好吧,據說當年因為這首歌,您差點沒畢業。”
嚴律沉默了一下,差點沒畢業是真,但卻不完全是因為這首歌,主要是原身對于顧影的背叛,被傷的很慘。
“一首歌,最難得的是遇見懂它的歌者,更為難得的是,歌者把這首歌唱給了他人聽。”
這首歌已經是聶宇的成名作,其實嚴律拿回來的意義并不大,還容易落下一個不太好的口碑。
聶宇的粉絲群何其的龐大,鳳凰娛樂又是華國三大娛樂巨頭之一,哪怕嚴律在版權上占理,但在人們的情感上,他也是不近人情了。
若是這聶宇著實不得他眼緣,嚴律自然不將這些放在心上,要么版權不給了,要么獅子大開口的賣個高價。
反正怎么做,挨罵都是一樣的。
可現在,跟聶宇的短短相處,他很喜歡這個人骨子里透出來的少年感,說話的磊落,還有態度的誠懇。
所以,一首歌的版權而已,送給他又何妨。
他現在,哪一首歌拿出來不比這首歌還要經典,還要傳唱!
所以就大方一些唄!
怎么樂意怎么來!
聶宇看著嚴律的目光,其中的堅定和認真,仿若這不可思議的事情是真的真實在發生的,他捏緊了拳頭,聲音激動的再次說道:“謝謝您,嚴先生。”
嚴律這時候才發現一個事,然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個,論年齡你比我大,所以這尊稱就免了吧,你直接叫我嚴律就行。”
“好!謝謝你,嚴律!”
嚴律:……好認真一男的啊!
送走了聶宇,嚴律收拾一下,也走出了工作室。
工作室的地址被曝光之后,他這條小巷子里也開始常常有記者蹲守了。
只是現在,大家都被聶宇的出現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嚴律便是趁此機會鉆上的車。
駕駛位上,翟軍已經正式上崗,一身的正氣凜然絲毫沒因為簡單的穿著而有損半分,反而更給了一種堅毅之感。
嚴律上一世就有過從軍的想法,高考時甚至還報過軍校,只可惜分數雖然夠了,體檢卻沒過關,他的輕度鼻炎打碎了他的夢,怪只怪他當時報的是空軍院校,要是其他的軍校可能就會被錄取了。
也是因此,他對軍人就有了別一樣的情愫在。
當初之所以對翟軍近乎于‘一見鐘情’也多是源于這一點,而至于其他的,他的能力,他的氣質,他的品性,則是加分項了。
郭夯坐在副駕駛位上,這幾天他都會跟車走,一方面是嚴律要買車的話,到提車到手也得幾天,再一個也是得讓翟軍適應一下現在的工作。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尤其是面對記者媒體的時候,他身為保鏢兼司機,更是要注意的細節很多,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給放大,鏡頭前可就說不清楚了。
翟軍開車的技巧十分的嫻熟,哪怕是在這條長長小小的巷子里,也駛得平穩,比之郭夯之前可強了不知多少倍。
才出了巷子口,就看見被堵在一邊的聶宇和他的經紀人,兩個人的神情不見絲毫窘迫,顯然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也司空見慣了。
郭夯的車窗有貼膜,所以他們看不見車后座的嚴律,但記者們卻認得郭夯的車,于是有幾個在外圍的當下就想湊上來。
好在的是翟軍反應快,一下子就鉆進了車流中,從記者們面前逃之夭夭了。
這個時間,早高峰剛過,路上不算擁堵,但車輛還是不少的,翟軍穩穩的開著,神情嚴肅且認真。
嚴律有些不太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你可以放松點。”
翟軍聞言點了點頭,沉默了幾許后,才通過后視鏡看向嚴律,說道:“我努力適應。”
嚴律沒再多說,知道翟軍的性格就是個認真的人,否則那天酒吧里,他就不會一邊嚴格遵守自己的職責保護趙大全,另一邊卻盡己可能的攔下那些空中飛物,更不可能在最后站出來直接指認趙大全的犯罪行為了。
車輛平穩的駛向華京電視臺,這兩天忙忙叨叨的,他今兒得去把下一期的競演歌曲排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