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頓時就被這位老板給逗樂了。
這一看就是個老京城人了。
秦律也耐著性子，對老板問道，“老板，那你這里都有什么？”
“豆汁，豆漿，油條，包子，豆腐腦……”
早餐攤老板這次倒是沒跟秦律逗哏，他老老實實的回答了秦律的問題。
“唔……那除了豆汁之外，都來幾份吧。”秦律數了數桌子上的人數，“五份，來五份吧。”
“得嘞！您稍等”
秦律笑呵呵的看著老板去忙活去了。至于為什么不要豆汁，他上次來的時候，嘗試過一次，他很難理解，這種東西，這些本地人是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的。
他喝了一口之后，就發誓再也不喝了！
吃過了早餐之后，眾人坐車前往京城的4S店的集中區。
其實這是史老板的提議，畢竟這么只有史老板才是最懂車的，其他人連要去哪買車都不知道。
江雨薇倒是也在京城待過一段時間，但是那時候她哪里需要自己買車，公司自然是有商務車，車接車送。
所以現在她自然也是抓瞎。
史老板是奔馳的忠實粉絲，自然眾人要逛的第一個4S店就是奔馳的，說起來，史老板在明德市的那天老奔馳他足足開了五年，這也就有了一些感情。
秦律本以為小說中的那些裝逼打臉的情節都是作者虛構的，現實中怎么會有。
但是今天這家4s店真是給他無情的上了一課。
一進門，一個明顯是銷售的女孩子正靠在店面的前臺和前臺妹子聊著天，看著她們臉上微紅的臉龐和興奮之色溢于言表。
這多半是在聊什么帶顏色的話題。
看到五個人進來了，前天妹子和那名銷售只是淡淡的撇了她們一眼，就繼續旁若無人的聊著天。
只有一旁的保潔大爺看到沒人接待他們，拎著拖布走過來小聲說了一句，“歡迎光臨，需要什么請隨便看。”
然后保潔大爺就看著那兩個女孩子的方向嘆了一口氣，然后繼續打掃衛生去了。
秦律和眾人站在門口，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對史老板問道，“我不像是來買車的么？”
史老板煞有介事的上下打量了秦律一番，然后輕輕搖了搖頭，“不像，你這個年紀實在不像是能買得起車的。”
然后史老板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外套，炫耀似得說道，“我才像來買車的嘛”
秦律鄙視他一眼，然后悄悄嘀咕了一句，“那不還是沒人來接待？”
史老板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遍恢復了正常。
看來他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么不在意。
史老板去過很多的4s店，不過還真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服務態度的店面。
不說以他的身價，哪怕是以秦律的身價，也足以讓銷售像大爺一樣的捧著了。
甚至沒準還會企圖跟他們有一些更深入的交流。
雖然他和秦律都沒什么興趣，但是沒準老賈會有啊，那可是個單身漢。
他看了看那兩個正在前臺聊天的妹子，想了一下，然后走了過去。
“您好，能給我們介紹一下汽車的配置么？”
史老板說話不可謂不客氣，他想的也挺簡單的，萬一是這兩個妹子家里有什么事，或者再聊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他們在五個人就算只有秦律和他一人買一輛，那也是一筆挺大的提成。
錯過這筆提成，這兩個妹子說不準得哭到什么時候去。
結果他的善意并沒有得到應得的回報。
那個妹子極其隱晦的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一眼他，然后指了指展廳擺放的幾臺展車說道，“配置那邊都有，你自己去看就行了。”
說完便不再理會史老板，轉頭繼續跟前臺妹子聊天。
“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吧……”前臺妹子輕輕的推了他一下，然后小聲說道。
“沒事！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來買車的！一群窮鬼。”
銷售妹子絲毫沒有把控自己音量的意思。
史老板聽的眼角直跳。
他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別人可以說他土包子、暴發戶，這些他都沒什么意見。
因為他確實就是這樣，做的生意本來就見不得光。
但是說他是窮鬼的，還真是頭一個！
這些年里頭一次遇到！
秦律看著史老板臭著臉走了回來，不用猜也能知道，史老板肯定是被人給懟了。
別看他們這里還有兩個明星，但是說真的，對于這些普通人而言，明星真的不算什么，除非你到了國內頂尖的一線層次，不然大部分時候可能人家連你長的什么樣都不知道。
尤其是對于歌手更是這樣，娛樂圈普遍的情況還是歌紅人不紅。
很何況是秦律這么一個剛到京城，還沒發出什么名頭的“小歌手”呢。
按照正常的劇情發展，那接下來的劇情就該是裝逼打臉了……
秦律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制止了想要發飆的史老板，拉著他去看車的配置。
金珍的視線余光里看到了那一伙人終于自己跑去看車了，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優越感，“嘁！我就知道，這幫人肯定不是來買車的，還想讓我去接待他們？做夢！”
一旁的前臺妹子有些猶豫，“要不你還是去看看以防萬一，這要是經理知道了，恐怕你就要慘了。”
“不用不用，我跟你講，就算他們是真來買車的，經理也不會怪我的，還會乖乖把提成算到我業績上。”
前臺妹子雖然性格上比金珍善良了一點，但是也沒善良到哪里去，畢竟要不是聊的來的人，兩個人怎么會成為朋友。
眼看著這五個人不像是來買車的，也就作罷，沒有再勸。
至于金珍……
就是那個瞧不起史老板的銷售妹子，就更無所謂了。
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在這個做了半年多了，實在是沒看過五個人一起來是買車的。
再說了，就算是來買車的，經理最后也會把提成算到她的業績了，畢竟昨天晚上她和經理可是都沒回家！
哪怕是為了堵住她的嘴，經理也會給她擦屁股的。
將小人得志四個字演繹的活靈活現。
秦律拉著史老板走到了一臺汽車旁邊，然后裝模作樣的看了起來。
說是看，其實也就是拉著史老板坐進了展車的后排。
嘖。還別說，這個時候的奔馳還不是十幾年后的那個漏油貨色。
內飾豪華，空間寬敞，秦律是一下就喜歡了這個車。
“為什么要拉我走？”史老板沒好氣的問道，“我可是全國奔馳的vip用戶！”
秦律聳了聳肩，伸手摸著屁股底下柔軟的真皮座椅。
“所以呢？你是想在這里跟那個銷售起爭執？”
“對啊！對待vip就是這個態度？我要投訴她！她肯定會被辭退！”
秦律拍了拍史老板的肩膀，“讓她丟掉工作就夠了？我有個主意……”
說著，秦律的臉上露出了惡趣味的笑容。
“讓她丟掉工作只能是讓她難過一次，要是讓她先是丟掉了賣兩臺車的提成，然后再丟掉工作，那才是真正超級加倍的難過。”
“而且，不覺得這樣更有趣么？”
史老板像是見了鬼一樣的看著秦律。
神特么超級加倍！
但是真的一想想，也確實很帶感！
狗眼看人低確實需要付出代價。
而且，這也不能算是純粹的狗眼看人低，這完全就是消極怠工，沒有職業道德嘛！
銷售的工作不就是給前來看車的客戶介紹車輛信息和配置么？
“你打算怎么做？”史老板笑呵呵的對秦律問道。
“你還記得咱們剛進來的那個保潔大爺么？咱們……這樣……然后這樣……”
秦律也笑瞇瞇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這也算是他的一點惡趣味了。
他的計劃完全就是照著小說中的裝逼打臉情節設置的，為了完善計劃，他甚至剛才還在腦海中用金手指搜索了一下相關的小說片段。
史老板聽到了秦律的計劃。忍不住有些牙酸。
這么做帶不帶感現在還不知道了，但是那個銷售肯定會很生氣。
不過這就夠了，反正史老板是能真切的出一口惡氣。
至于那名銷售妹子會怎么樣，那就跟他們沒什么關系了。
另一邊，京城王家大院門口。
王初南走上了門口停著的一輛跑車。
關上車門，王初南微壓低聲音道：“兄弟，我記得你上次還說沒有駕照來著，怎么突然想起來買車了？”剛剛外面都是人，為了照顧莫川面子他沒好意思問，現在進了車里自然得趕緊問，萬一這要是莫川拍腦袋沖動的事情，他得想辦法補救啊！
要知道莫川現在這知名度及身份，要買的車子肯定不會差，牌照手續根本都不用勞心勞力的去車管所掛牌，只要錢到位旗艦店一切都能搞定，快一點完全可以現場刷卡提車，莫川這要是沒駕照，絕對能尷尬死人。
莫川靠在椅子上道：“我去年還是個窮光蛋呢！”
“駕照到手了？”被擠兌的王初南也不生氣，瞬間反應過來。
“必須的啊！”莫川道。
“神速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在去津邊博物館露臉參加課題研究的時候，莫川就報名了駕校夜場，在重金VIP服務下，不僅一對一專車專教練，考試安排更是盡最大努力壓縮時間。這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莫川就拿到了駕照。
拿到駕照之后，莫川買車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只可惜前陣子又是這事又是那事，愣是沒想起來買車這事。
今兒突然離職在看到一幫狐朋狗友一人一輛豪車的模樣，老實說，莫川被刺激到了。
男人哪個不愛車？尤其莫川可不止一次被王初南開豪車好處的行為給刺激到了，想想自己咋滴也是個身家過億的富豪，這還沒有車，想想都覺得尷尬！
“牛逼，心里有沒有啥目標？”
“你這話問得好，我這心里還真……沒啥目標！”莫川話到最后一個神轉折。
王初南聽到這話差點咬掉舌頭。
“不然我叫你陪我去買車干嘛？你看著辦帶我多逛幾家就好了，價錢到了，我就不信車子還有啥差的。”莫川道。
“這話在理。”王初南點頭。
說完，莫川瞥了一眼身后幾輛車，感慨道：“買輛車而已，一下跟著五六輛豪車，這簡直都沒法讓我裝逼了。”
王初南聞言瞥了一眼后面的跟著的車子，輕輕一笑，沒吱聲。
他王初南是囂張，是紈绔，是愛玩，但是絕對不蠢，這些人一大早找到他，話里話外勾著他過來找莫川目的是啥，他又不眼瞎？
不過，管他呢，這是你們自己死皮賴臉貼上來，可不是人家求著你們，可算不得人情，以后有事最多就是一個熟臉。
有些生意適合獨做，而有些生意就適合扎堆。別看這賣車動輒五六萬起步，多少也算得上是大宗交易了吧？但是這生意，就適合扎堆做。
所以幾乎每個城市都有那么幾座汽車城、汽貿公司云云。
想想也是，甭管是不是豪車，就算是幾萬塊的車子對于咱們老百姓來說，也是一兩年的積蓄，這一下子花出去自然得謹慎些，加上國人“貨比三家不吃虧”的心理，這4S店扎堆，好處自然數不過來。
不過這扎堆也有個扎推法，縱觀國內多半都是國產車跟國產車扎堆，合資車跟合資車扎堆，進口車跟進口車扎堆。沒辦法，要是一個神車五菱4S店旁邊開了一家四圈店，我日你妹的，這讓走進神車五菱店鋪的準車主心里啥滋味？明明一件高興事都被沖淡了心情。更別提進了四圈店的準車主，這檔次簡直都不想進去啊？
類似的情況在林城同樣適合。
莫川的車隊終于在林城金莎路逐漸放慢了速度，到了這里車流明顯稀疏了不少，不過這也只是相對于市中心而言。放眼掃去，到了這里恍然間有種回到四線小城市的感覺，仔細一瞧，卻是四周再也不見高聳的摩天大樓。
放眼望去全是一片低矮的建筑群，大老遠莫川就看到豎在路邊的奧迪戶外車標立牌。
“兄弟，不是我吹牛逼，除了汽貿之類的野路子，林城的進口車都在這里，這里的車要是入不了你的法眼，其他地方也就不用逛了。”王初南吹了個口哨，眼神發光的瞅著這片貌不驚人的地方。
“我就這么不愛國啊？”莫川笑罵。
“咱還能不能聊天了？”王初南回敬，說話的功夫里，王初南指了指不遠處的奧迪4S店道：“那里去不去看？”
莫川瞅了一眼，正要點點頭，王初南忽然開口：“算了，這種老頭子來的地方不適合咱們小年輕，里面才有好東西！”
莫川聞言想了想道：“我也不懂車，你看我這氣質，適合開啥車？我要求不多，就要交警不敢查的那種！”
車子進入這汽車城，想開快也快不起來，王初南一邊往前蝸行，一邊扒拉下眼鏡瞅了一眼莫川：“兄弟這身氣質不是我吹，開敞篷拖拉機都沒交警敢查！”
“滾！”莫川道。
不過，你別說這一番玩笑下來，莫川跟王初南之間的關系似乎更融洽了幾分。那略帶幾分貶義的“兄弟”越聽似乎越熱乎。
雖然莫川早就聽聞王初南性子紈绔，乃是絕對的紈绔子弟。不過不知道為什么，莫川對王初南的感官偏偏還就挺好的。
在吹牛逼中，車隊越過奧迪奔馳寶馬一眾知名度極高的高檔車店。
“這些車兄弟我跟你說，千萬別買，不是質量不好，而是太大眾化了，尤其是那個寶馬，尼瑪的，入門級二三十萬，開這車標我都嫌掉份，太無法顯示我的逼格了。”王初南一臉牛逼哄哄的模樣，那樣子落在不知情人的眼中，簡直就跟絲一般。
莫川一臉無語，想想在半年前，這常見三個車標，在莫川眼中絕對稱得上豪車了啊，沒想到今天第一次來買車，直接就被朋友pass掉！
在王初南的吹牛逼中，車隊越往里行車流越發稀疏，最終車隊在一座扣著展翅大鵬銀色車標得4S店門前停了下來。
“阿斯頓馬丁旗艦店，怎么樣兄弟？我的品位不差吧？這里的車子你絕對喜歡！”王初南一臉得意的道。
此時其他一眾富二代也紛紛下車，看著眼前的旗艦店，其中一人笑道：“莫兄弟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肯定喜歡阿斯頓馬丁，尤其是新出來的那個DB12!”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被揭了短的王初南頓時羞惱的道：“就你話多！”
不想他這話更是引來一種大笑。
莫川聽到這臉上也露出笑意，他算是看出來了，感情是王初南早就中意這里DB12這款車，之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沒來，這次正好他要看車，第一步就把他帶過來瞅瞅，自己也借著順路風好好看一看。
“大家別笑了，一會兒王初南該擼袖子打人了。”莫川跟著起哄，換來王初南幽怨的眼神。
得，不埋汰你了。
“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再說。”莫川道。
“對，先看看再說。”玩笑適可而止，眾人點頭贊同。
于是，眾人談笑間，邁入阿斯頓馬丁旗艦店。
而秦律他們，正在不遠處的奔馳4S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