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每天兩拳
茲氏的東面有一面靴掌模樣的湖泊，靴掌湖與汾水合圍出了一片肥沃的三角洲地帶。
劉信將自己的大營設在此處，利用靴掌湖與汾水作為防御北面的秦軍。
但這樣的防御遠遠是不夠的。因為水既可以作為一種阻礙，若是有船，便可通行。所以，劉信一方面令周叔監督船只的建造，一方面派遣駱甲、李必搜尋周圍百里的漁船。
劉信則留守中軍大營，監督營寨建立，并抽出了大量時間視察汾水河岸。河岸窄的地方必須加緊時間拓寬，河岸寬的地方，要盡快建造運糧的碼頭。
平陽軍現在雖不缺糧秣，但若想要長期堅守此處，就必須有一條可靠的補給線，汾水連通平陽，正是最佳的選擇，也是劉信選擇在此立營的原因之一。
劉信這般做法，也是考慮到平陽軍的底子還都是起義軍的緣故，武藝與戰斗技巧是需要長時間訓練的，但是工程學方面卻早已經是熟練掌握的。
畢竟，作為曾經大秦的子民，服役頻繁，挖溝渠，建城墻，修長城，大秦也因為頻繁地勞役百姓，很快完蛋了。但是老百姓也因此掌握了許多工程方面的技巧來。
這也是劉信絞盡腦汁才發掘出的起義軍值得一提的長處。天知道劉信在目睹了這些天天對他傻笑的起義軍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裝備不行，武器不行，戰斗技巧不行，一開始能夠依仗的只有一鼓作氣的士氣。
面對這些人，劉信大部分時候心底是絕望的。但后來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卻超出了劉信的預期。他們竟然在周叔的帶領下贏得了絳縣保衛戰的勝利，后來又在周叔的帶領下擊敗了魏軍。
說實話，劉信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很小，甚至還不如周叔。他對于起義軍來說，更像是一種精神的象征。盡管經歷了許多戰爭，士卒們成熟了許多，可再見到他時，依舊是樂呵呵地傻笑。
他們也因此被自己騙來，作為拖延秦軍西進的犧牲品。
對面是韓信，別人不知道韓信的厲害，劉信卻是知道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韓信的厲害，也因此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壓力，甚至要求到來的虞小株每天揍自己兩拳，來緩解心中的焦慮。
當虞小株發現劉信很享受她的拳頭，這可把她嚇倒了。但還是按照劉信的要求，打出這兩拳。自然這種不健康的行為，都是私底下進行的。
劉信還要維持自己外在的形象。只有虞小株知道劉信目前的情況有多糟糕。
經過小半月的努力，營寨已經初步完成，碼頭也建造了十多個。周叔奉命打造了二十多艘劃槳戰船。李必與駱甲也沿著靴掌湖，搜集了所有漁民的船，一共二百多只。當地的漁民船夫也被強制征召入伍，充當水手。
到九月初，寒霜初降，整個世界也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霧，三十里外的斥候來報：已見到秦軍的旗幟。
當太陽升起，薄霧散去，汾水河岸的秦軍已經昭然可見了。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汾水東岸是平陽軍，西岸是秦軍，大致比較，便可看出秦軍數量比平陽軍要多許多。
看到對岸的大蠹與韓字旗，塔樓上的劉信腦子有些懵，知道虞小株又給劉信左右胸口各來兩拳，才將劉信打清醒了。
這是虞小株第一次公然打拳。
周圍的諸將都是抬頭望天，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
劉信叮囑周叔道：“一定要密切監視好南面。秦軍若想要進攻，繞道南面是他最佳的選擇！”
周叔自是點頭應諾。劉信又對其他將領校尉有所吩咐，又說了許多鼓勵的話，竟是沒有停下的時候，虞小株想起劉信給他的提醒，只能再次提醒道：“你說那么多，也不嫌累得慌。好啦，好啦，點到即止。大家都各自去忙吧！”
其實眾將也察覺到劉信說話漸漸沒有重點，如今虞小株所為，卻是幫他們解了圍，因此并不會埋怨虞小株這番干涉軍務。
劉信苦笑一聲，留下周叔，讓其他眾將下去待命準備。
劉信問周叔道：“水戰是誰指揮？”
“曾經。”
劉信卻從來未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一臉疑惑地看向周叔。
周叔道：“曾經是茲氏縣丞，聞說咱們正打造船只，獻貨船上百艘，如今已經并入水軍中。”
劉信聽到曾經是個縣丞，不由得想到范喜來，范喜曾經被劉信引為心腹，后來又背叛劉信。往事如煙，范喜已經死去一年了，如今卻突然要冒出來一位縣曹。
劉信雖然對于縣丞不太感冒，但千金買馬骨，曾經主動投奔自己，自己無論如何都該親眼見一見。
“他現在人在何處？”
“人就在臣軍帳中。”
眾人下了塔樓，來到周叔營帳中，劉信先看到了張生，劉信與張生算是有些許師徒之情，張生自從做了幕僚，追求就不同了，不再將錢看得很重，開始追求起地位來。每次見劉信，都會以師禮相稱。
劉信覺得將來漢文學小說事業估計就要靠此人了。因此也對其鼓勵有加，讓其在忙碌的幕僚生活中，不要忘記創作群眾喜聞樂見的小說。為此，還同意了張生將周負等人調回平陽的請求。
周叔營帳內只有二人，另外一人自然就是曾經。
曾經深衣方領，與劉信之前的打扮類似，年齡與劉信此時相仿，眉目纖細，身上的文法吏氣質很重，瞧著并不太能擔任水軍將領的職位。
劉信先感謝了曾經的贈船之情。又詢問曾經是如何湊出這許多船來的？
曾經謙遜道：“這都是百姓仰慕大將軍的恩德，自愿捐助的。”
但看到劉信一雙似喜非喜的打量目光，曾經覺得承受不住，便吐露了實情：“晉人好經商，這點大將軍了解吧？戰爭之前，晉人通過汾水來往太原與河東兩郡。這些船正是向他們征召的。”
“你繼續說。”
曾經道：“因為這場戰事，這些晉商生意做不成，許多船只便閑置了下來。”
“我記得自己有下令對這些晉商征船……”
曾經道：“大將軍只說對這些晉商免稅數年，這些蠅頭小利，他們哪里看得上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