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小商  第二十六章 絕對養眼

類別: 現實 | 現實百態 | 大國小商 | 飄蕩墨爾本   作者:飄蕩墨爾本  書名:大國小商  更新時間:2021-03-26
 
“你家里現在還好吧?”云之磊問了一句。

“哎呀,云老,你問這個干嗎?他家里的那些個破爛事情,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嗎?”云朝朝頗為不滿地攔在了前面。

“我沒問事情,我就是問問,”云之磊看向潮長長:“你爸爸媽媽現在還好吧?”

云之磊會有這樣的關心,并不奇怪。

不管是潮一流的一躍而下,還是贏曼而的雙重割腕,都是新聞熱點。

別說是省內,就算跨越了好幾個省的,也都有所耳聞。

這樣的好奇,誰都會有,但一般不會直接問出來。

云之磊一開口就這么問,讓潮長長有些意外:“您認識我爸爸媽媽?”

潮長長的心里有很多疑惑。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還蠻重要的。

至少能讓他知道云朝朝一開始對他的態度是來自哪里的。

“你媽媽我沒有見過,你爸爸的話,也不算太認識吧,有過那么一面之緣,也好多年了。我們這種制造業的,和你們家那些后來轉做第三產業的,也是沒有什么交集。”云之磊回答得很詳細。

本來也沒有什么可以隱瞞的。

“我們家最早也是制造業,后來才轉型的。”潮長長接話。

“這我知道,你們家以前是做盒子的。”

“什么盒子?”云朝朝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些信息。

“就紙箱嘛。咱們用來裝織帶的那種大盒子之類的。”云之磊給寶貝女兒解釋了一下。

“啊?我們家用的包裝箱是他們家的?怎么沒聽你說過啊?”云朝朝驚訝得不輕。

“沒有。沒用他們家的。這不才說不熟嘛。要用了就可能是很熟的合作伙伴了。”云之磊想想又加了一句:“其實最近這些年倒是用著的。”

“那你怎么從來都沒有和我說過!”小姑娘明顯有點生氣。

因為是和自家老爹說話,生氣的時候也是嗲兇嗲兇的。

“我們家早就產業轉型了,你爸爸后來用興和包裝的紙箱的時候,肯定和我們家已經沒有關系了。興和包裝應該是在我還不記事的時候,就已經轉讓出去了。”潮長長不明就里,還以為小姑娘是真的生氣了,就幫著解釋了一下。

“對,是這么回事。要都在制造業的話,后來和你爸交集肯定還多一點,就不會只有一面之緣了。”云之磊也跟著解釋了一遍。

“云老,你老提他們家干嘛啊?你嫌人家不夠煩啊?”云朝朝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我這不是……”云之磊明明是在緩和氣氛。

“不是什么啊不是,你就給我吃個雞爪啊,還騙說有好多好吃的呢。”云朝朝繼續嗲嗲地兇著。

“這不一桌子嗎?哪里只有雞爪了?”云之磊把一大堆食盒,往云朝朝面前推了推。

云朝朝并不滿意:“可你就給我夾了一個雞爪啊。”

“那你自己是連夾菜都不會了?”云之磊在帶點無奈的笑意下,給云朝朝夾了一塊釀豆腐。

“有云老在,云寶就不會了。你在家連火都不讓我開,我不會夾菜,有什么奇怪的?你給我夾塊麻油鴨吧。”云朝朝把自己的碗,遞到了云之磊的面前,等待投喂。

云之磊依言照辦,又覺得云朝朝這會兒表現得有點夸張:“就你這樣,剛還好意思說別人四體不勤?”

“我為什么不好意思?誰家的寶寶不是老爸喂大的?”

云朝朝和云之磊這一唱一和的,看得潮長長有些出神。

誰家的寶寶都是老爸喂大的嗎?

他好像就不是。

打從有記憶開始,潮長長都是自己吃飯。

尤其是小時候,一兩個星期也不見得能和潮一流還有贏曼而吃上一頓飯。

后來到了寄宿學校,就更是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來的。

哦,對,還有葛媽。

潮長長最初的生活自理能力,僅限于自己吃飯。

洗衣服啊,收拾床鋪啊,一類的事情,他都是不會的。

他三歲就會自己一個人吃飯,算得上是一件厲害的事情。

到了七歲上小學,還是只會自己吃飯,生活自理能力,就有些不夠看。

還好,有葛媽。

比起追憶往昔,潮長長這會兒心里更多的還是疑惑。

云朝朝是高二才以績優生的身份來到YC國際,就算是從那一天開始算認識,也是一個挺新的,沒有什么交集的同學。

如果云之磊和潮一流,之前也不算認識,那為什么云姚織帶會沒有顧忌地收留他這么一個老賴?

以云之磊對云朝朝的寵愛程度,不是應該和云朝朝說,讓她離自己遠一點嗎?

現在還叫他一起吃飯。

這是為什么?

…………………………

潮長長和云家父女吃了一會兒,斯念就把電話給回過來了:“我問過了。律所都還在,律師有幾個是已經不打官司了,但他們的徒弟什么的,都還在。聯系起來沒什么問題。我爸說,行業和國家的支持也很重要。最好不要單打獨斗。牽個頭,然后聯合應訴,才會比較多快好省。”

“那我開個免提,你和我同學還有她爸爸說一說?”潮長長征求了一下斯念的意見。

“這種事情,電話里面哪說的清啊?我去找你吧。剛好我也好幾年沒有回YC國際看看了。”斯念想來是真的處于高考后、出分前,極端無所事事的無聊期。

“我沒在YC啊,我在省會這邊。”

“你趕緊給我個定位,我去找你,不管你在哪兒,天涯海角都行。”

斯念的話,給潮長長一種,已經拎著包,隨時準備出發的感覺。

“你真的要來嗎?我現在這邊,環境有點不太好。”潮長長覺得自己有必要說明一下情況。

斯念還沒有回答,云朝朝的不滿,就提前一步到來了:“哪里不好了?”

潮長長趕忙解釋:“我當然是覺得哪兒都好,就是怕我同學沒搞清楚狀況就來了。”

“長長啊,你說的家里準備應訴的同學是女的啊?”斯念先前對潮長長說的同學性別,并沒有了解。

“嗯,對。”潮長長不覺得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就我這邊是工業區,也沒有酒店什么的,你來了可能也沒地方住。”

“那你住哪啊?”斯念問。

“我就住廠里面。”

“工廠宿舍啊?”

“對,工廠倉庫宿舍。”

“那不挺好的嗎?我就在YC的那一年是住宿舍的,之前和之后都沒有機會,我剛好可以重溫和你同寢的舊時光。”斯念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介意的意思。

“這不是學校那種宿舍。”潮長長想著要把情況描述清楚,不能等人來了,才發現完全沒有辦法接受。

“我一個從小在工廠長大的人,我會不知道工廠宿舍什么樣嗎?”斯念不以為然地反問。

“那行吧,你來看看,要是受不了的話,就趕緊回去。”潮長長沒有再堅持。

“我們這種糙著長大的,哪有你潮大少爺那么多毛病啊。”

“我……”潮長長想說他已經不是少爺了。

但似乎也沒必要一直和自己的前室友強調這一類的事情。

他家是個什么情況,都不用打聽,直接從媒體就能知道。

張嘴說出一個字之后,潮長長停頓了好幾秒,才改成了:“我等你。”

告別過去,其實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有些過去,不是你想告別就能告別的。

這么多年,潮長長一直養尊處優,從家境到學習,都無可挑剔。

他不想面對過去,最本質的原因,是不想被同情,不想面對偽善的嘴臉,不想聽得到虛偽的借口。

潮長長一直到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有點矯枉過正了。

也不是每個人,都會攀高踩低。會在自己的朋友跌入谷底的時候,不拉反而踩上一腳。

葛媽在他出事之后是怎么對他的就不用說了。

從盧境碩到斯念,這些出現在他過去生活里面的人,既沒有對他惡語相向,也沒有避如蛇蝎。

潮長長其實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堅決到連電話號碼都直接換掉了。

是因為水淼淼的反應影響了他?還是那些全憑想象寫出來的偶像劇看多了。

當然,還有云朝朝和云之磊。

一個因為和他的一話之緣,和一個因為和老爸的一面之緣,就伸手把他從泥潭深淵里面拉出來。

連旁觀的人,都覺得他是有希望的,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盡力。

努力不一定能行,但只會在一旁自怨自艾,就肯定不行。

云朝朝定定地看著潮長長把電話掛了,也不說話,就這么意味深長地盯著。

潮長長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打電話的時候,是不是有踩雷的風險。

一回憶,還真有:“啊,不好意思,剛忘了先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了。”

他都和斯念約好了,才想起來,現在不是在他自己的地盤上。

“我剛說的那個同學,說想要過來看看是什么情況,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他想過來這邊,可以嗎?”潮長長征求云之磊和云朝朝的意見。

“當然可以啊。你同學什么時候到?要不要我去高鐵站接?”云之磊本就好客,更不要說是一個要來提供幫助的人。

“他說給個定位他自己就能過來了。應該是不用接,我回頭等他出發了再問他一下。”潮長長剛還沒有來得及問斯念準備怎么過來。

“那等他來了,我們換個宿舍吧。”云朝朝加入了聊天。

“啊?”潮長長沒搞明白云朝朝為什么提議換宿舍。

“啊什么?你那邊還能再放下一張床嗎?不換宿舍,你是讓你同學打地鋪嗎?你是不是腦子忘到哪個國家了,要不要去拿回來一下。”云懟懟又上線了。

“要不還是去家里吧,家里地方大。”云之磊又一次打圓場。

潮長長的同學是來幫忙的,云之磊怎么都不好讓人住在倉庫。

“云老。你有沒有搞錯呀?你是想讓我一下帶著兩個男同學回家住嘿?”云朝朝第一個不想回去。

她連一頓泡面都還沒有吃上,怎么能就這么回去了。

被殃及了一下的云爸爸解釋道:“我這不是想著家里還有陳姐和李叔,你們不管是出去玩還是回家吃飯,都比較方便嗎?”

“我這還趕工呢?玩什么?你還想不想收回投資MK FairWill的成本了?”云朝朝當然不能把自己對泡面的狂熱表現出來。

“行,那爸爸聽云寶的。”云之磊妥協了。

住哪兒的問題解決了之后,云朝朝就開始關心另外一個問題。

“你那初一的同學。”云朝朝眨著眼睛看向潮長長。

“怎么?”潮長長立刻給出了回應。

“帥嗎?”云朝朝問出了自己好奇的問題。

“嗯……帥,特別帥!他們溫州水土養人,不僅帥,皮膚也好。”潮長長從來都不吝嗇自己的贊美。

“這樣啊……那挺好,我就喜歡養眼的帥哥。”云朝朝笑了笑。

看起來是高興的,但好像又不那么高興。

“嗯,絕對養眼,高高瘦瘦的,名字也好聽,叫斯念,等他來了,我好好給你們介紹介紹。”潮長長這話,說的不帶一絲勉強。

“行!你吃雞爪嗎?”云朝朝問。

“吃。”潮長長有點木然地回答。

“吃你就夾啊,愣著干嘛,還等著我給你布菜嗎?”云朝朝又笑了笑,這會兒比剛剛看起來要更高興一點。

“沒……沒有。”潮長長拿起之前云朝朝推到他面前。那罐一直沒有動過的啤酒,一口氣灌下去一大半,才拿了筷子:“我口渴,我先喝一口,就夾。”

“自己一個人喝多沒意思,來我們把這一聽給干了。”云之磊舉杯。

潮長長就這么一下喝了一整罐啤酒。

潮長長是有酒量的,就是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好不好。

以前潮一流偶爾也會叫他喝酒,那會兒他還未成年,喝酒多半都是走個過場。

今天這么直接灌,肯定是沒有過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剛忽然就一陣心慌加口干舌燥。

感覺不灌點東西下去,就不知道要怎么把話順下去。

心里面堵堵的,有點不太舒服,但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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