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男朋友大老遠打著飛的、帶著驚喜過來,要認認真真地和女朋友約個會。
這下好了,驚喜沒了,浪漫不見了。
好好的二人世界,變成要帶著斯念這個拖油瓶請伊人師姐和她的男朋友吃飯。
光這樣也就算了。
最麻煩的是,斯·拖油瓶·念里面裝的根本就不是油,而是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炸的危險品。
斯念正常的時候,都經常會做出讓人目瞪口呆的事情,說出讓人不知道要怎么回應的話。
更何況這會兒正氣得要去攀登珠穆朗瑪。
這頓飯的危險程度,堪比拆除定時炸彈。
斯念大哥整個一個情緒不穩定。
原本就有心要走伊人師姐的男朋友,真要再把人送到他的面前,就真的不知道最后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云朝朝想想都覺得有一股冷風從背后飄過。
最后還是被自家男朋友給說服了:“就算真的會出什么事件,有我攔著,總比他一個人橫沖直撞要來得更好一些吧?”
一直以來,潮長長對斯念的情路歷程,都是耳聞。
還沒有面對面地有過什么分析。
按照斯念的說法,師姐早就已經對他情根深種,只是礙于目前兩個人身份的問題。
等到畢業了,就可以直接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在這種情況下,師姐忽然找了個男朋友,斯念沒有原地爆炸,確實已經算是克制的了。
好在,斯念還有能夠說服他自己的理由:“你說,師姐為什么故意找個非靈長類來氣我?”
斯念大哥見到長長小弟的第一句話,就幽怨深深。
大哥的黑眼圈堪比國寶大熊貓,一看就是好幾天沒睡好了。
“界門綱目科屬種,靈長是一個目,屬于哺乳綱,你有沒有點常識,學沒學過生物?”云·狀元·朝朝對斯念的表達提出了質疑。
“我……”斯念一時語塞,卡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為什么會用一個不再他只是框架之內的名詞:“明明是你男朋友先說的靈長類好嗎!”
斯念把鍋蓋在了潮長長的頭上,他一個文科生,他容易嗎?
“男朋友,你說靈長類了嗎?”云朝朝眨了眨眼睛,略顯疑惑地轉頭問潮長長。
“嗯,我說了。”潮長長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復,他當時就是隨口那么一說。
“哦,這樣啊,你是怕你說靈長目以斯念的智商很有可能會聽不懂,所以才說靈長類的是吧?”云朝朝瞬間就給自家男朋友找到了理由。
“嗯嗯,有這方面的考慮。”潮長長臉不紅心不跳。
別問。
問就是女朋友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們兩個也太不知廉恥了吧。這么明目張膽作弊有意思嗎?”斯念大哥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氣。
“作弊?我們兩個?我和潮長長?你覺得像我們這種高考700俱樂部的,犯得著在你這種平平無奇的喜人智商面前作弊?”云朝朝完全不拿正眼去看斯念。
“怎么就你們700了?”斯念還想說點什么找回場子的話,忽然就反應過來直接問潮長長:“你高考成績出來了?”
“嗯。我沒考七百多,你不要聽朝朝開了男朋友濾鏡之后說的話。”潮長長很是有些謙虛。
斯念瞬間就被安慰到了:“還是自家兄弟靠譜。”
“那肯定是靠譜的。”潮長長回答得要多認真有多認真。
如果沒有緊隨其后的這段對話,斯念還能繼續和潮長長稱兄道弟。
“700分不是700嗎?”云朝朝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問自家男朋友。
“700分雖然也是7打頭,但算成700,肯定是開了男朋友濾鏡的。”潮長長回答的又是一臉認真。
“這樣嗎?那可能是因為,我男朋友在我眼里全是加分項,所以我不管看到什么分數,后面都能自動多出個。”
自從查到了自家男朋友的高考成績,朝朝姑娘的溢美之詞就沒有停下來過。
“謝謝女朋友的加分項。”潮長長和云朝朝旁若無人地膩歪。
“你們倆有完沒完,肉麻成這樣,不會找個沒人的地方嗎?”斯念大哥原地爆炸完,又被氣得血液倒流。
“我們倒是想找啊。你倒是給我們機會啊。我和我男朋友一對,伊人師姐和她男朋友一對,互相撒狗糧。你一單身狗為什么非要跟著一起吃飯?”云朝朝不甘示弱。
說起來,她是真的有點氣的。
好不容易,可以拿和異地戀的男朋友約個會。
這都算什么事兒呢?
云朝朝這會兒是不想見斯念的,奈何男朋友說斯念的情緒不穩定,知道他來了,不去安慰一下,就有點說不過去。
“非靈長目也能算男朋友?”斯·文科生·念終于分清楚了界門綱目科屬種。
比起和云朝朝抬杠,斯念更在意鎖伊人是不是真的有男朋友了這件事情。
被斯念形容成眼睛比米粒還小,鼻子比桃子還大,嘴巴薄得和薯片似的的這個男生,實際上長得——
還是相當耐看的。
眼睛確實是不算大,但一雙彎彎的桃花眼,其實還蠻招女孩在喜歡的。
鼻子也的確算不得秀氣,可也沒有大到整張臉出現違和感的程度。
配上雖然有點薄卻天生的微笑唇。
溫和里面透著紳士的書卷氣。
如果一個人長相的滿分是一百分的話,和伊人師姐一起出現在清華東門的這個男生,怎么說也有6080分的水平。
之所以從60一直跨度到80,不是因為長相的不確定,而是伊人師姐的男朋友是開車出來的,這會兒坐著,不太看得清楚身高和體型。
等到鎖伊人和他男朋友都下車幫忙開后面的車門,潮長長才把非靈長目的外在條件,定在了7580分的水平。
中等偏帥,勝在氣質出眾。
果然。
斯念的嘴,騙人的鬼。
鎖伊人要和云朝朝一塊兒坐,潮長長要坐在云朝朝的旁邊,斯念就這么毫無人權地被發配到了副駕駛和伊人師姐的男朋友排排坐。
鎖伊人的男朋友大概是已經見過斯念了,只是打了個招呼,就開始和坐在后面的云朝朝還有潮長長做自我介紹:“我叫申深,很高興能認識伊人的朋友。”
申深很是有些健談:“這還是伊人第一次說帶我見朋友,弄得我有點緊張,剛剛過來的路上,差點闖紅燈。”
“你是不是瞎?我才是伊人師姐第一個帶你見的人好嗎?”斯念強調了一下自己在鎖伊人心中的重要位置。
“你是弟弟,你算家人。”申深沒有和斯念一般見識。
“我怎么就是弟弟了?我和伊人師姐是同一個媽了,還是同一個爸了?我們倆要是去領證,會因為政策不允許被駁回嗎?”斯念開口就是靈魂三問,一點面子都沒有打算給。
現場的氣氛,很是有些劍拔弩張。
“你從現在就開始不說話的話,我應該還能忍住把你趕下車的沖動。”鎖伊人發話了。
斯念轉過頭來,氣焰十足地質疑了三個字:“憑什么?”
鎖伊人不說話,就直直地看著斯念。
斯念的氣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
轉頭盯著前擋風玻璃,一副要把玻璃給盯爆炸的架勢。
申深和云朝朝還有潮長長做完自我介紹,就安安靜靜地開車。
一時間,車內的氣氛安靜到讓人有些尷尬。
“伊人師姐,你男朋友的名字和你好配哦。”云朝朝率先打破了沉默。
因為云朝朝和潮長長這一對情侶名的緣故,朝朝姑娘對名字有些敏感。
鎖伊人看了看云朝朝,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你不覺得,申深和鎖伊人組合在一起——深深鎖一人,很有詩意嗎?”云朝朝明顯是在找話題。
第一個回應云朝朝的,是斯念從牙齒縫里面發出來的,一個滿是不屑的語氣詞:“切。”
不用看,也知道臉上的表情有多么鄙夷。
就算不說話,也還是可以發出聲音。
鎖伊人沒有搭理斯念,直接回答云朝朝剛剛的問題:“你要不說,我還真沒想過名字配不配的問題呢。”
斯念在鎖伊人這兒沒有引起共鳴,憤憤不平地轉頭,矛頭直指云朝朝:“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說,思念鎖一人不配嗎?”
回答斯念的是云朝朝強大的邏輯:“得先在一起,才有配不配的問題。”
斯念大哥生氣了。
這些女人,怎么一個一個的,都昧著良心睜眼說瞎話、
“你覺得哪一個更配?”斯念大哥到長長小弟這兒找存在感:
“要讓我把名字當成詩來念的話,五絕少了點,直接來個七絕——思念深深鎖一人。”潮·端水大師·長長想著兩邊都不得罪。
今天這個場合,斯念也能鬧起來,是真的有些出乎潮長長的預料。
平時鬧騰一點也就算了,這會兒怎么說,也是有情敵在場,裝也應該裝出一副穩重的樣子。
鎖伊人一直都知道,云朝朝的男朋友,是斯念初一時候的同學。
潮長長這一趟過來,也就不到一天的時間,斯念想要見個面,屬于合情合理。
多半是基于這樣的原因,在潮長長說他請客,還要帶上斯念的時候,鎖伊人并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潮小弟請這頓飯的主要目的,是想幫斯念大哥看看,究竟是個什么情況。
按照斯念的說法,師姐就是故意找了個非靈長目的,來氣他。
如果申深真的是斯念描述的那個樣子,那么這種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現在的實際情況,和斯念描述的,差別很大。
“你是欠抽還是找罵,你不會念詩沒人當你是啞巴。”斯念大哥拿自己的小弟撒氣。
潮長長趕在斯念大哥后期需要消音的模式開啟之前,換了一個沒有風險系數的話題:“伊人師姐和斯念認識多久了?”
“那還真是有夠久的。算起來,我應該是看著他出生的吧。”
“呃……”聽完答案的潮長長有點石化。
是什么神奇的緣分?
沒有風險就是最大的風險。
“斯念算早產,阿姨羊水破的那會兒他爸爸不在家,我媽當時帶著我,把她媽媽送去了醫院,我可是安慰了阿姨一路。好在斯叔叔在斯念出生之前,及時趕到。不過也就高興了五分鐘,知道出來是個男孩子,差點都氣得想塞回去。”
“啊,為什么啊?”云朝朝有點不解。
“斯叔叔特別想要個女兒。見生出來的是個男孩,當場就說想要收我做干女兒。我媽當時好像還答應了。”鎖伊人這翻話一出,潮長長就很難往助攻的方向去扯。
“就我爸那種把干女兒都寵上天的人,還要女兒干什么?”斯念說話,總是不自覺地帶著那么點歧義。
“關系再好,也是鄰居家的女兒,和自己的女兒難能一樣嗎?你要是靠譜一點,斯叔叔也不會念念不忘想要個女兒。”鎖伊人提到的,是斯念名字的由來。
原本就是給女兒取的,生出來是兒子,都懶得在換一個。
“我爸就算有女兒,對她也不會比對你更好了,他眼里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兒子,只有你這個要做未來兒媳婦的干女兒。”斯念說著說著還幽怨上了。
鎖伊人賞了斯念一記爆栗:“你快得了吧,你每次說長大了要娶我,都被你爸給揍夠嗆,你忘了你初一為什么會被流放到寄宿學校和潮長長成為同學了嗎?”
鎖伊人大大方方地說起這些被斯念當成是秘辛的事情。
這……
饒是潮長長高考數學拿了滿分,也沒辦法解出專屬于斯念大哥的愛情難題。
“還有這么回事兒啊?”云朝朝還蠻長見識的。
“念仔他總這樣,小時候童言無忌也就算了,現在都成年了,還各種童言無忌。”
鎖伊人嘆來了一口氣:“還好你們都和念仔都熟,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換了別人,我還真是不敢帶個長不大的小朋友出來一起吃飯。”
“伊人師姐言之有理。”云朝朝出聲附和。
“你知道什么啊,你就言之有理了?你們家的官司都打成那樣了,你怎么還有心情出來吃飯。”斯念冷不丁來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