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飄揚,鑼鼓震天。
靈藥峰上難得如此熱鬧,而巧器門更是大開宗門,一切為其讓路。
三大宗門的品丹大會堪稱一場盛世,并且是由三大宗門輪流舉辦。所以,無論輪到哪一家,都會當做那一年的頭等大事去做。
安滄和閻瑤這兩位名譽長老早就站在峰頭,他們兩人相談甚歡,神情間極為放松。
倏然間,遠方云層散開,一艘巨大的船只破空而來。
安滄大笑一聲,道:“陽猗洞天的哪位道友大駕光臨,安滄在此恭候多時了。”
船只中,同樣一道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安兄多年不見,別來無恙。”
“竟是程兄親臨,失迎失迎。”
人群后方,章鑫鑫在徐毅的耳邊低聲道:“那是陽猗洞天的程波,據說是地階煉丹師中最頂尖的人物呢。”
徐毅訝然看著她,道:“你怎么啥都知道。”
章鑫鑫得意地道:“聽得多了,當然知道的多。”
巨大的船只慢慢的懸停在靈藥峰上,數十人從船上緩步而下,當先的是一位白發老者。
這老者的年紀看上去極大,但精神矍鑠,身上充滿了無窮活力,帶給人相當矛盾的感覺。
“安兄,閻大妹子,許久不見。”程波笑呵呵的道,“你們如此高興,不會是因為見了我的關系吧。”
閻瑤笑道:“故人相見,莫非還不能高興么。”
“哈哈,你高興我相信,但安兄這么高興……呵呵,莫非你們巧器門出了什么丹道天才,想要在此次品丹大會上一鳴驚人?”
安滄心頭大罵,這老狐貍,還是這么厲害。
但他嘴上卻是道:“哎,程兄說哪里話啊,你們陽猗洞天才是真的人才輩出呢。”頓了頓,他道“方前輩身體可好?”
程波臉色一正道:“師兄身體安康,多謝掛念。”
這一次不用章鑫鑫解釋徐毅也知道他們口中的方前輩是誰了。
那是陽猗洞天唯一的天階煉丹師這樣的人物自然是坐鎮洞天,不會參加品丹大會的了。
他心中微動低聲道:“大師姐,巧器閣和品寶闇不是有了沖突我記得那品寶闇是陽猗洞天的產業啊怎么……”
章鑫鑫瞅了他一眼,道:“品寶闇只是陽猗洞天的產業之一,就算與巧器閣有了沖突,但也不可能因此動搖兩家的關系啊。該怎樣就怎樣不用想太多。”
徐毅微微點頭是啊,對于巧器門和陽猗洞天這樣的龐然大物來說,區區兩家下屬的產業有些齷齪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之事。
其實,如果不是這件事情關系到他本人,他也不見得有這份閑情雅致去關注。
“安兄倪和苑的人還沒到么?”
“尚未。”
程波似笑非笑,突然道:“安兄此次品丹大會的頭名,或許就要被倪和苑的人摘走了。”
“什么?”安滄一臉的懵懂。
雖然程波并未特指但他們都知道,所謂的大會頭名肯定是正式煉丹師頭名而絕不可能是見習頭名。
“一月之前倪和苑的宓季帶著一位得意門生來找我。”程波嘆了一口氣道,“那小子叫房輪,今年四十多歲,已經是人階九級的修為,晉升正式煉丹師也有二十多年了。”
安滄肅然道:“這又如何?”
程波輕嘆道:“房輪當著我的面,煉了一爐丹藥。”
“什么丹藥。”
安滄隱隱的有些不好的預感了。
“九轉護心丹。”
“什么,九轉護心丹。”安滄倒抽了一口涼氣,臉色也是異常凝重起來。
九轉護心丹,也是地階丹藥,而且還是極為重要的丹藥一種。
地階強者的修煉已經牽涉到精神秘法,哪怕是專修肉身道的強者,也不可能避免這一點。
所以,他們的沖擊關隘之時,會經歷更多的阻礙和劫難,其中最為難熬的就是心魔關卡。
而這九轉護心丹就是心魔關卡的克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丹藥的重要性甚至于比焚筋洗髓丹還要更勝一籌。
當然,焚筋洗髓丹可以給任何強者服用,洗滌殘存藥毒的作用也是無可替代。所以,它們都是地階丹藥中不可或缺之物。
“房輪,為何此前從未聽說過此人。”安滄的眉頭習慣性的皺了起來,“若是此子有此天賦,又是人階九級,早就該名揚天下了。”
程波苦笑一聲,道:“據說,此子原本并非倪和苑門下,也不是我們雍州之人。”
“什么意思。”
“這是宓季在昌州的好友之子,兩年前才到雍州游歷,拜在宓季門下。”
“帶師學藝?”
“正是。”
“看,倪和苑的人來了。”閻瑤突然開口,向著天空一點頭。
眾人抬頭望去,果然看到有一艘巨艦破開云層,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朝著峰頭飛來。
“倪和苑宓季在此,程兄莫非已經先到了。”
“呵呵,程某早來一步,宓兄請了。”
“宓兄大駕光臨,請入峰。”安滄神情微動,已經恢復平靜,朗聲說道。
片刻之后,這艘大船也是停靠在峰頭之內,兩個人當先走了下來。
這是一老一少,老者與安滄年紀相若,而那個年輕人則是一位面如冠玉,身材修長的男子。
安滄等人迎了上去,雙方見禮。
“宓兄,這位小兄弟一直跟在你身后,想必是你的得意門生吧。”安滄問道。
宓季看了眼程波,頓時心知肚明,笑道:“不錯,這是老夫的友人之子,如今跟著老夫學習煉丹之術。呵呵,房輪,見過幾位前輩吧。”
“是,見過各位前輩。”房輪上前行禮。
安滄哈哈大笑道:“好一個英雄出少年,了不起。”
修者的年紀與普通人沒法相比,這房輪已經四十有余,看上去卻是二十多歲,保養得當。
房輪淡然一笑,他星目流轉,突然間眼神一凝,朝著一個方向,不由地有著一瞬間的呆滯和停留。
“姐姐來了。”
突然間,章鑫鑫的聲音也在徐毅的耳邊響起。
徐毅一怔,心中莫名的有著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順著房輪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上路上一道縹緲的倩影緩步行來。
那身影似慢實快,幾個起落之間便已來到峰頭,并且朝著自己和章鑫鑫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