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毅全神貫注,他的手掌已經變大,就連身體都有些微微發顫。
在感受到刺客突然出現的那一瞬間,強烈的到了極致的恐怖殺意頓時籠罩了他的心頭。
沒有任何理由的,徐毅就是有著一種感覺。
這個刺客,絕對是他生平僅見的超級強者之一。雖然肯定無法與天位強者相提并論,但縱然是元鼎、章鵬璟這樣的頂尖地階強者,怕也是不過如此了。
天知道這個人是如何在諸多強者的眼皮子底下隱身于此的。
但是這一刻刺客帶給他的壓力之強,確實是如此之強大。
所以,徐毅不再有任何的僥幸之心。
哪怕是在這兒暴露了小巨人之軀,也是值得的。他,一定要活下來。
然而,就在他已經做好了拿出所有的底牌之時,卻是突然發現,原本直逼自己的那一縷肅殺劍氣,竟然在空中莫名其妙的轉了一個彎,然后朝著元霏刺去。
徐毅:???
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這個人不是來殺我,而是來殺元師兄的么?
元霏厲吼一聲,伸手一攤,身上劍氣縱橫。
他的面色猙獰,心中悔之莫及。想不到都到了這個地方,那楊子江門就在眼前,卻又有刺客出現。而且,這個刺客的強大,似乎遠在此前四人之上。
一想到自己困住飛舟上那么多日子的偽裝,最后竟然功虧一簣,他的心就在滴血。
不行,決不能讓徐師弟受到任何傷害,否則我哪里還有面目再見章師伯,再見師父。
他正要凝聚全部的劍意拼死一擊,但是下一刻,他卻是微微一怔。
他看見了什么?那一縷詭異的劍光竟然在人人都朝徐毅撲去之時不可思議的一個轉折,反向刺向了自己。
這,是什么鬼?
不過,來得正好。
元霏臉上泛起一絲獰笑,手腕一抖,澎湃且強烈的劍意驟然爆發。這一刻,他仿佛就是一把出鞘之劍,一把壓制了多年,如今終于出鞘之神劍。
那劍光凌厲無匹,一劍刺出,仿佛天下盡數失色,唯有這一劍光芒璀璨。
“叮……”
瞬間,兩箭交錯而過。
元霏重重哼了一聲,肩膀上陡然冒出了一抹血光。
而這個劍客卻是身形暴退,他身在半空,突然叫道:“元……霏。”
元霏,這個人竟然是元霏,竟然是真的元霏!
那么,先前我第一次攻擊的人又是誰呢?半空中,那人轉頭一看,頓時看到了讓他幾乎就要吐血的一幕。
章妙嫣姐妹已經擋在了徐毅的身前,不僅僅是她們兩人,就連飛舟上的其余地階強者們亦是如此。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飛舟上,誰才是最重要的人,誰才是魔族最為忌憚,最想殺死的人。
半空中,黑衣人只覺得氣血翻騰,難以掌控。
一劍刺傷元霏,對他而言不算什么,但未能刺殺徐毅,而且看來已經永遠失去了這個機會,才是讓他難以接受之事。
“打。”
也不知道是誰一聲暴吼,十余道各種不同的攻擊同時朝他打去。刺客揮舞手中長劍,一一格擋,身形微動,向下疾飛就要遠遁而走。
“呼……”
突然間,下方一道劍光亮起。
那是一把堂堂正正之劍,劍出之時,籠罩整片天地。
黑衣人臉色大變,他身形飛速旋轉,手中軟劍連續點動,剎那間便已點出了千百劍之多。
然后,他的眼眸一亮,終于看到了一絲破綻。這是他累積了千百劍之后硬生生殺出的一條生路。
身形閃動,他已經沖入了這條生路。而以他的輕身功夫,只要有那么一絲縫隙,搶先一步而行,他就有把握逃離此地。
然而,就在他的身體堪堪就要脫離漫天劍光之時,耳中卻是聽到了一聲冷冰冰的輕哼聲。
“找死。”
隨后,一把劍無聲無息的出現了。
這把劍沒有元鼎之劍那樣的冠冕堂皇,鋪天蓋地,這把劍就像是暗中隱藏著的毒蛇,與他手中之劍仿佛出于一處。
但是,也唯有陰暗中的劍,才更能夠明白陰暗之劍的可怖。
“嗤。”
一道輕輕的,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在虛空中響了那么一下。
黑衣人的身形如電,終于沖出了劍網。
但是,在飛舟之外,還有四大宗門的所有地階強者們的阻攔。
此時,他所奔行的方向,卻是倪和苑的鐘天。
那一日,鐘天在飛舟之中敗于章妙嫣之手,臉面盡失,所以這些日子一直隱匿于飛舟之上而不敢露面。
但是,到了現在,陽猗洞天的飛舟都被人炸了,他若是再不露面,怕是會引起無數非議了。
然而,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本來想要出來打個醬油,偏生有魔崽子朝著自己守護的方向突圍。
這一刻,鐘天絕對是怒不可遏。你們都以為老子好欺負,所以專門挑選這個方位對么?他在半空中身形扭動,竟然在虛空上沉腰坐馬,然后一拳打出。
這一拳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不僅僅是真氣爆發,就連他對于重力領域的所有感悟都打了出去。這是凝聚了他心中所有不平的一拳,拳勢之盛,就連他本人都不曾想到,這一拳竟會有如此之威。
“轟……”
這一拳,轟轟烈烈的打在了那黑衣人的身上。
于是,眾人就看到,那黑衣人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后就爆裂了開來。鐘天的這一拳,竟然直接將黑衣人的身體打爆了。
血肉橫飛,一股魔氣沸騰而起。
鐘天連忙退避閃開,他的臉上卻滿是懵懂。
我的這一拳,竟然將魔崽子打死了?不,是打爆了,可是,為何我的感覺,這魔崽子似乎就是來求死的呢?
確實,當他這一拳打出去之時,那魔崽子竟然沒有絲毫閃避或者是格擋的動作,所以才會被他這一拳生生打爆。
漫天劍光此時才消弭于無形,眾人的目光凝視在鐘天的身上,每個人的眼眸中都有著一絲驚訝之色。
楊勝和的臉色凝重,高聲道:“鐘兄,你下手為何如此之重,應該留一活口才對啊。”
鐘天瞠目結舌,看著自己的拳頭,再看著那漫天剛剛消散的血肉橫飛,只覺得頭大如斗。
我只是泄憤的打了一拳而已,可是,為什么會這樣呢?
難道,我真的是神功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