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醒醒。”何四海輕輕晃動了一下熟睡的桃子。
“爸爸。”
桃子勉強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何四海，然后翻了個身，把小屁屁對著他。
何四海在她小屁屁上輕輕拍了一巴掌，“別睡了，你不是說想吃奶奶做的雞蛋面嗎？奶奶給你做了，你還不快點起來吃。”
“奶奶？”迷迷糊糊的桃子聽見這個詞，然后努力睜開眼睛，重新翻過身來看向何四海。
“對，奶奶過來了，給你做了雞蛋面，就在客廳。”何四海點了點頭。
“奶奶。”桃子強忍著困意坐起來，可是實在太困了，眼睛半睜半不睜，搖搖晃晃感覺隨時都要摔倒的模樣。
何四海索性把她直接抱了起來。
桃子摟著他的脖子，竟然又睡著了。
何四海抱著她剛到房門口，就遇見迎過來的奶奶。
“怎么，桃子沒叫醒嗎？”奶奶小聲問道。
大概聽見奶奶熟悉的聲音，還閉著眼睛的桃子立刻道：“桃子醒了。”
然后在何四海的懷里坐直了身子，使勁揉著眼睛。
當看到真的是奶奶的時候，立刻驚喜地叫了一聲，“奶奶。”
“桃子，我的小寶貝哎。”奶奶伸手摸了摸她那粉嫩的小臉頰。
“奶奶。”桃子忽然伸手摟住奶奶的脖子。
然后“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桃子這個年紀，死亡這個概念對她來說，有點似懂非懂，只知道奶奶突然沒有了，爸爸說她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也見不到了。
現在猛然再次見到，桃子終于忍不住大哭起來。
她想奶奶了呢。
從她真正的記事起，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何四海負責干活掙錢養家，奶奶負責照顧她。
所以奶奶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好了，桃子乖，不哭了。”奶奶輕輕拍打著她柔嫩的脊背安慰道。
“奶奶，我好想你。”桃子哽咽著說。
她還是很聽奶奶話的，奶奶說不哭了，她就強忍著不哭。
“奶奶也想我們小桃子了呢。”奶奶說。
“奶奶，爸爸說你去了很遠的地方，你是不要桃子了嗎？”桃子很委屈地問。
“怎么會不要桃子了呢，只是奶奶老啦，人老了都要去很遠的地方，等桃子老了，就會去陪著奶奶了。”奶奶撒了一個美麗的謊言。
“那我什么時候老？”桃子哽咽著問道。
“那可要很久，桃子要慢慢長大，開開心心地活著，哥哥會一直陪著你的，等你老了，奶奶就會陪著你了。”
奶奶用自己的額頭輕輕觸碰了一下桃子的小額頭。
然后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掌輕輕地幫她抹了抹眼淚。
“小桃子，生日快樂。”奶奶說。
“呵呵~”剛才還在哭的桃子又笑了起來。
“桃子，雞蛋面真的很好吃呢。”坐在餐桌前的萱萱大口吸了一根面條大聲地道。
“哇，我也要吃。”
桃子看萱萱已經在吃了，有些急不可耐了，掙扎著要從何四海身上下來。
何四海把她放下來，她立刻向餐桌跑去，但等跑了幾步，又轉身跑了回來，拉住奶奶的手，她要和奶奶一起。
桃子坐在椅子上，看看左邊的奶奶，再看看右邊的何四海，大口扒拉了一口面條，開心得不得了，比她晚上吃蛋糕的時候還開心。
不一會兒，就把小臉吃得油乎乎的，沾滿了湯面水。
可惜晚上桃子吃得太多了，最終還剩下一半實在吃不下了。
“爸爸吃。”桃子把碗推給何四海。
奶奶聞言看了一眼何四海。
何四海也不介意，拖過來幾口就吃掉了。
旁邊的萱萱悄悄地瞄了一眼旁邊的姐姐。
“是不是吃不掉了？”劉晚照問道。
萱萱立刻快速地點了點頭，她晚上吃得不比桃子少。
要知道蛋糕的吸引力對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等吃完何四海把空碗端進廚房準備收拾一下，劉晚照也趕忙跟著去了。
看他們進了廚房，奶奶對自己抽了一個紙巾，使勁擦著小臉的桃子道：“桃子。”
“哎。”
“你以后不要叫哥哥爸爸了。”奶奶說。
“為……為什么？”桃子聞言愣了一下才反問，顯得很委屈。
“因為叫爸爸，就會把他叫得很老，這樣就沒人喜歡哥哥了，你想叫他爸爸，放在心里就行了。”奶奶說道。
“這……這樣嗎？”桃子有些疑惑。
“當然，你也不希望大家不喜歡哥哥吧？”奶奶說。
桃子立刻搖了搖頭，她當然希望大家都喜歡爸……哥哥，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所以啊，你心里當他是你爸爸就行了，不用嘴上喊出來。”奶奶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胸口。
桃子用小手捂住被點的位置，有些懵懂，有些難過地道：“好的，那我叫哥哥。”
“別難過，只是嘴上不叫而已，你心里還是當他是你爸爸，他心里也會把你當成他小寶貝，這是屬于你們的小秘密，誰也不要告訴哦。”
奶奶這樣一說，桃子就顯得不那么難過了，反而覺得有點興奮，這是她和爸……哥哥的小秘密。
旁邊吃撐了的萱萱，把下巴放在桌沿上，聽到她們的談話，心里高興不得了，仿佛偷聽到一個了不得的大秘密。
“好，我叫爸爸哥哥，這是秘密哦。”桃子說。
奶奶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真乖，哎呀，我們桃子頭發已經長得這么長了，可以扎辮子了呢。”
畢竟是孩子，一下子就被轉移了話題。
桃子高興地道：“已經扎辮辮了，爸爸幫我扎的可好看了呢。”
因為在床上剛起來，她沒來得及扎辮子。
“是嗎？奶奶也很會扎辮子的，你去把頭繩拿來，奶奶幫你扎。”
桃子聞言，立刻從椅子上滑了下來，跑進房間，把床頭的頭繩拿了過來，又跑到洗漱室拿了梳子。
奶奶把她夾在大腿中央，仔細地給她梳著頭。
“桃子。”
“哎。”
“以后奶奶不能經常來看你，你要乖乖地聽哥哥的話，不要調皮，不要給哥哥添麻煩。”
“好，桃子很乖。”
桃子聽奶奶說不能經常來看她，心情顯得有點低落。
“奶奶知道，我們桃子最乖。”
“哥哥跟我說，下個月桃子就要上學校了哦，在學校里，要跟其他小朋友好好相處……”
奶奶的動作很慢，很輕，生怕自己弄疼了桃子。
桃子也很乖，緊貼在她的懷里，靜靜地聽著。
……
何四海早就收拾好廚房，但并沒有進客廳，而是站在廚房門口，靜靜聽著奶奶和桃子說話。
而劉晚照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同樣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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