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張家鎮又變得冷清起來,早上擺攤的全都回家了。
看著冷冷清清的街道,最不快活的就是兩個小家伙了。
她們喜歡人多熱鬧,而且還能見到各種新奇的東西。
所以兩個小家伙只能在門口玩,門口都是水泥路,只有兩邊有一點點的泥土,可是泥土已經被她們兩翻了一遍又一遍,顯得極為枯燥無聊。
何四海和劉晚照陪著奶奶坐在門口,說著他這些年的一些事情。
有很多事,劉晚照都不知道的。
張陸軍則坐在店里維修臺后面,維修上午客人送來的家電,時不時地看一眼妻子。
而楊佩蘭坐在大門口,靠在大門上,靜靜地聽著屋外何四海的話。
當聽到何四海說,小時候調皮,被劉小娟追著滿村跑,被抓到后,手里的棍子總是高高地舉起,輕輕地放下,她不由得露出感激的神色。
當說起何濤夫妻身亡,奶奶生病,何四海輟學照顧老人和孩子,不由淚水連連。
門外的劉晚照也是第一次聽何四海說起這些,感性得她雙眼通紅。
“好孩子,可苦了你?”奶奶擦著眼淚水,拉著何四海的手道。
“其實還好,日子雖然難過,但是同樣有很多人給了我們不少幫助。”
何四海想起鄉下那些借錢給他的鄉親,想起了李大路、鄧大中、張海濤等人。
這次回去要回家一趟呢,把之前借的錢都還上。
“你一個人帶個孩子,是真不容易,要不……你把桃子放在我們這里,你媽的病現在也好了,我們三都能照顧她,保證幫你照顧得好好的。”奶奶想了想說。
“奶奶,不用,我自己能照顧,這事不用再說了。”何四海聞言一臉嚴肅地道。
“你別不高興,奶奶……”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桃子還是我自己來照顧吧,我是看著她長大的,我舍不得她離開我,而是我也答應過桃子奶奶。”
“唉~,話是這么說,你跟劉小姐結婚了,遲……遲早會有你們自己的孩子的,兩個孩子,負擔很重的……”奶奶苦口婆心的道。
“奶奶,沒關系的,我也很喜歡桃子,孩子多,家里熱鬧。”劉晚照看了一眼何四海,滿臉羞澀地道。
然后又道:“奶奶,你叫我晚照,或者晚晚就行,叫劉小姐……”
“太生分了。”奶奶搶答道。
“四海,晚晚真是一個好姑娘,人美,心善,又有文化,你可不要辜負了人家。”奶奶對何四海道。
奶奶自從知道劉晚照學歷高,父母都是教授,對她的好感簡直到了頂點。
這要放在古代,那都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老張家高攀了。
“放心吧,奶奶,不會的。”何四海保證道。
劉晚照挽著奶奶的胳膊,特別地開心。
“爸爸,你陪我們玩吧。”桃子跑過來說。
她們實在太無聊了,旁邊裸露在外的泥土幾乎都被她們給翻了一遍。
“要不你們跟奶奶去菜地看看好不?”奶奶在旁邊道。
“好,我最喜歡去菜地,我會拔蘿卜、挖紅薯、摘豆豆、割韭菜……”桃子表示,這都是她強項。
以前在家奶奶干不動的時候,她自己干,可厲害了呢。
何四海聞言,默默的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輕輕的幫她理了理頭上凌亂的頭發。
“我在外面打工的時候,桃子跟奶奶兩個人家,奶奶身體不好,桃子不但要照顧自己,還要照顧奶奶,很多活她都自己干,特別的棒……”何四海小聲地說道。
“唉,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奶奶聞言,剛止住淚水的眼睛又開始淚汪汪的。
劉晚照以前知道何四海跟桃子日子過得窮,過得苦。
但沒想到過的那樣的艱難,對桃子更是心生憐惜。
反而桃子自己,樂呵呵地道:“不苦,不苦,跟爸爸在一起好快活的呢。”
“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快樂呢。”何四海把她摟在懷里,下巴放在她的小腦袋上。
桃子在何四海的下巴上蹭了蹭,開心地笑了起來。
“這孩子,跟四海有緣。”奶奶看在眼里,感慨地道。
楊佩蘭聽在耳里,心情無比地復雜。
參與兒子的人生,見證兒子成長的本應是她。
“把這個給他們端過去。”張陸軍端出一個茶盤。
上面放了一些水和零食。
楊佩蘭聞言看了他一眼,她明白張陸軍的意思。
張陸軍一直在努力幫助她融入到兒子的生活中,而不像現在像個外人。
楊佩蘭端起茶盤,剛準備出去。
就聽外面兩個小家伙歡呼道:“哦,去菜地玩嘍。”
然后向著馬路上跑去。
“慢點,小心車子。”劉晚照趕忙跟了上去。
奶奶笑呵呵地站了起來,然后對何四海道:“你找你爸爸要個籃子,順便摘點菜回來。”
何四海聞言轉身走進屋內,正好看到端著茶盤,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的楊佩蘭。
看到何四海進來,楊佩蘭也沒想到何四海會突然進來。
略微有些緊張地道:“喝點水……”
“我正好也渴了。”何四海拿起茶盤上的杯子,水溫熱,正好一口喝。
看著何四海咕咚咕咚地一口氣喝完,楊佩蘭顯得極為開心。
“拿點吃的,也給孩子們拿一些。”楊佩蘭說。
何四海看了一眼茶盤上的零食,都是他們早上買的。
“不用了,再吃晚飯都吃不下來,而且都是甜的,吃多了不好。”何四海拒絕了,然后接過來張陸軍遞過來的籃子。
“我們去菜地了。”何四海說,然后拉著籃子跨出門外,向著桃子她們追去。
看著何四海遠去的背影,楊佩蘭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來。
“好了,別擔心,小舟其實已經接受你了。”張陸軍在旁邊安慰道。
“可是他始終都沒有叫我呢。”楊佩蘭有些難過地道。
張陸軍聞言沉默了下來,何四海也一直沒有叫他。
“畢竟分開這么多年,再給他點時間吧。”張陸軍仿佛是在對楊佩蘭說,實際上也是在對自己說。
楊佩蘭聞言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
“好了,以后時間還長。”張陸軍接回她手里的茶盤。
“你病好了,也給大舅他們打個電話吧,不要到時候知道你好了,都不跟他們說一聲,肯定會不高興的。”張陸軍說。
楊佩蘭聞言,看了一眼張陸軍,然后低著頭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跟我說謝謝?謝什么?”張陸軍笑著問道。
“老公。”
“嗯。”
“這么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張陸軍道。
可是語氣中有些更咽。
這么些年的辛酸苦楚,仿佛在這一句話中,化為云煙。
ps:剛接完孩子從興趣班回來,手機碼字,簡直就跟殘廢一樣,還有一章,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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