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寧雖然屬于天安省的地級市,只是一個三線城市,但卻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古城。
有著深厚的人文底蘊,西漢時起就一直是江東大郡,晉永嘉年間,首開文化昌盛之風,歷經六朝。
姚桂紅在沒來瓦寧之前,在合州待過一段時間,早上在一家早點鋪打工,端端盤子什么的,工資不高。
所以她晚上就去學校門口擺攤賣炸串。
雖然生了兩個孩子,但是她年紀并不大,精力還很旺盛,能吃苦。
開始的時候,她還掛念著孩子,有時候想著是不是回去看看,可是一天忙到晚的生活奔波,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拋擲腦后。
后來她又認識了現在的丈夫,丈夫很老實,也能吃苦,跟葉宗勝完全不一樣,待她也很好。
為了怕現在的丈夫嫌棄,所以沒跟他說有生過孩子,只是說離過婚。
她也跟丈夫一起回到了老家胡家郢辦了酒席。
然后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
不過這樣一來,生活壓力更大了,丈夫家很窮,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多年還打光棍。
種地也賺不上什么錢,于是兩人一合計,他們又前往瓦寧市討生活。
兩人在一條商業街上弄了一個炸串店,每天晚上人流多的時候生意還不錯。
除此之外,姚紅艷早上還會去送牛奶,這比較辛苦,每天早上三四點鐘就要起床送牛奶,開始的時候天天覺得覺睡不夠,后來漸漸也習慣了。
而丈夫空暇之余,會走街串巷幫人洗抽油煙機。
這樣一個月下來,兩人加在一起的收入還是頗為可觀的。
姚桂紅送完牛奶,回家又小睡了一會,再起床的時候,見丈夫已經在廚房準備今天晚上出攤的材料。
于是一邊洗漱一邊隨口問道:“小東去幼兒園了嗎?”
“都幾點了,肯定去了。”丈夫頭也不抬地道。
“今天怎么沒出去攬活?”姚桂紅問道。
“天氣太冷了,不去了,等下個月再說吧,年前洗油煙機的肯定多,到時候你跟我一起。”丈夫這才抬起頭來說道。
楊桂紅的丈夫叫田志軍,今天四十有二,比姚桂紅還要大上幾歲,人很瘦很瘦,以至于顴骨都有些突出。
因為常年在外面打工干活,加上又到中年,顯得格外地油膩而又蒼老。
不知道是因為太瘦,還是因為天生的青蛙眼,顯得格外大,格外有神。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一年忙到頭的,的確很累人,等會你陪我一起去買菜,中午我給你做點好吃的。”姚桂紅說道。
“那感情好,中午我們兩個一起喝一杯。”田志軍咧嘴笑了起來。
“喝可以,但是少喝一點,可不能貪杯,下午還要接孩子呢。”楊桂紅道。
“那當然,那當然……”田志軍咧嘴笑了起來。
平時姚桂紅都不給他喝的。
看著丈夫一臉討好的模樣,姚桂紅露出一副舒心的笑容。
如果是葉宗勝,她要這樣說,恐怕早就被罵了一頓,罵得還特別難聽。
哪里像田志軍這樣,家里什么都聽她的。
想到這里,兩個孩子在她腦海中閃過,泛起一絲絲的內疚和不安,可是很快就又被她拋擲腦后。
她覺得現在這樣很好,雖然累,但是很幸福,她不想破壞現在的幸福。
等姚桂紅洗漱完,田志軍已經把準備好的早飯給她端了上來。
這讓她又想起了葉宗勝,以前她哪里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她甩了甩頭,把這樣的想法拋擲腦后,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總是拿田志軍和葉宗勝比。
“怎么了?”田志軍在旁邊疑惑問道。
“沒什么。”姚桂紅端起碗。
碗里是紅薯稀飯,桌上還有兩樣小菜,都是她愛吃的。
“辛苦你了。”姚桂紅下意識地說道。
“嗨,跟我說這些干什么,快點吃吧,吃過飯我們一起買菜去。”田志軍說完,又去忙活他的事情去了。
吃過早飯,夫妻二人出了門。
“去超市還是去菜市場啊。”田志軍問道。
“當然是去菜市場,超市多貴啊?我們要多存一點錢,要是能在瓦寧給小東買套房子,總不能還讓他跟我們一起回鄉下過苦日子吧……”
田志軍一邊聽著,一邊把電動車推了出來。
他知道妻子說得有道理,以前他單身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所以也沒存過什么錢。
現在有了老婆孩子,雖然日子過得更辛苦,但他覺得有了盼頭。
“不說這個了,先上車吧,小東現在還小,我們慢慢來。”田志軍說道。
“小東不急,房價急啊,現在房價是一天一個樣。”
姚桂紅無奈地嘆息一聲,然后閉上了嘴,坐在了電瓶車后。
菜市場不像超市,稍微遠一些,騎電瓶車方便一些。
電瓶車出了小區大門。
忽然她看到路邊一位小男孩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田志軍毫無所覺,繼續騎著車子往前說著話。
等到了菜市場,田志軍找了個地方把電瓶車停了下來。
然后這才察覺到妻子的不對勁。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田志鵬皺眉問道。
“沒有,有可能沒休息好吧。”姚桂紅道。
“要不,中午飯我來做,你再多休息一會?”田志軍說道。
“沒事,走吧,我們買菜去吧。”姚桂紅說著,就向菜市內走去。
田志軍撓撓頭,也跟了上去。
就在這時,姚桂紅突然停下身子,向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田志軍問道。
“沒什么?”姚桂紅搖了搖頭。
“小東喜歡吃青條魚,等會買點吧。”姚桂紅說道。
“好啊,再買兩個豬蹄,你愛吃。”田志軍聞言道。
姚桂紅聞言笑了起來,然后挽住田志軍的胳膊走進菜市場。
看著他們進去,何四海向旁邊呆呆看著的葉大壯問道:“你不去和她相認嗎?”
“她認出我來了。”大壯有些神色黯然地道。
然后又道:“媽媽笑得很開心呢。”
在他的記憶里,他從來沒見過媽媽這樣的笑容。
總是緊鎖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何四海輕輕地在他肩上拍了拍,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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