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斌帶著微笑離開了。
也許是因為他爸爸媽媽答應他不再離婚。
也許是因為完成了心愿。
也許只是張鹿的那個簡單擁抱。
總之他走得很開心。
可是姜天放和柳琳麗卻滿是悲切。
不過他們倒是沒想到，張海軍家里的這個大男孩就是姜國斌口中的接引人。
姜國斌沒跟他們提。
“謝謝您，接引大人。”
還是姜天放首先平靜下來，走上前禮貌地向何四海道謝。
“不用客氣。”何四海道。
然后也沒再多說什么。
“我去樓下。”何四海對張海軍道。
“我……我跟你一起去吧。”張鹿說道。
然后急匆匆地跟著何四海身后就要出門。
姜天放和柳琳麗還以為何四海是張鹿的男朋友，不由地為自家的傻小子感到惋惜。
“對，如果你們還想再見他的話，明……今年農歷七月十五，你們來合州的金花湖鎮找我，當然前提是，他還沒有進入輪回。”
何四海說完，轉身走向門外。
張鹿立刻一臉驚訝地追上去。
“小舟……小舟……那我是不是還可以見到爺爺？”
“可以。”
“真的嗎？小舟，那太好了。”
聽見張鹿激動的聲音，姜天放和柳琳麗同樣也很激動，夫妻兩人對視一眼。
最后還是姜天放首先開口道：“祂跟張鹿是……”
“他是張鹿堂弟。”溫雅大概也看出了些，于是開口解釋道。
“堂弟？”
柳琳麗愣了一下，忽然想起當年的事。
兩家之前關系就很好，何四海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
“是當年走丟的那個孩子？”柳琳麗追問道。
“嗯。”
張海軍在旁邊輕輕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們很好奇，何四海是如何成為一名地府神靈的，但他們也知道，有的話不該問就別問。
“琳麗……”
溫雅拉著柳琳麗的手，在旁邊重新坐下。
話分兩頭，不說他們在家里說話。
何四海和張鹿下樓，發現劉晚照她們并未走遠，正在小區球場上玩耍。
此時廣場上有幾個老人正在溜達。
想來大過年的，廣場舞還沒有開始。
“怎么樣？”何四海轉頭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張鹿。
自從問過能不能再見到爺爺后，她就再也沒有說話。
“什么怎樣？”張鹿抬起頭來裝糊涂。
何四海瞥了她一眼，沒回答。
“好吧，挺不好受的，但是也挺開心的。”張鹿苦笑道。
“開心？”
“被一個人能默默喜歡這么多年，死都還惦記著，難道不值得開心嗎？”張鹿問道。
好吧，的確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可惜，小斌要是……”張鹿又黯然地道。
“如果他沒死，你會喜歡他嗎？”何四海問道。
“不會。”張鹿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
“這么肯定？”
“我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同齡朋友，可從來沒考慮過做他女朋友，想想就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張鹿撓了撓下巴，有些心虛地往身后看了看。
“不用看，只要回歸了冥土，想要重回人間，基本不可能。”
“那你剛才還說能見到爺爺？”
“我是說基本，農歷七月十五詭門開，給人也是給詭，一次親人相聚的機會。”
“那這么多年，我怎么都沒見過。”
“那是因為你看不到，不代表他們沒有來，另外，也不是所有的詭，都會被召喚上來的，還要看人的心是否誠。”
“好吧，不管這些了，只要能見到爺爺就好，我想他了呢。”張鹿說著，神色難過地道。
比剛才姜國斌離開的時候要難過多了。
雖然張鹿嘴上說爺爺偏心，為了尋找何四海長期在外，但是他每次回來，都會給張鹿帶些好玩的或者好吃的。
特別是寒暑假的時候，知道張鹿回了老家，張建國也特地會回去看看孫女。
那時候張鹿就經常盼著爺爺能回來。
“爸爸。”桃子向何四海跑了過來。
何四海順手把她給抱了起來。
“爸爸，你看。”桃子指向天空。
何四海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夜空極美，滿天的星辰，長長的銀河橫跨天空。
鹿市的夜晚不像別處伸手不見五指，即使是晚上，依舊很是明亮，但依舊遮不住天上星辰的光輝。
婉婉和萱萱仰著脖子，一路向何四海的身邊退了過來。
“小心點，別摔跤了。”何四海在她們兩個小腦袋上輕拍道。
劉晚照和嚴秀影也結伴走了過來。
“手機怎么就是拍不到呢？”
劉晚照看著手機上黑乎乎的照片，有點傻乎乎的道。
“打開夜間模式試試。”張鹿提議道。
然后研究了半天，也沒找到夜間模式，最后得出的答案，是需要重新下載專業的軟件才行。
好吧，最后直接放棄了，太麻煩了。
“走吧，我帶你們去海邊走走。”
張鹿挽著嚴秀影向前走去。
桃子掙扎著要從何四海身上下來。
然后和婉婉還有萱萱一起向張鹿追去。
“哈哈……”
“呵呵……”
劉晚照挽住何四海的胳膊在后面跟上。
夜晚的沿海公路已經沒什么車輛，浪花拍打著岸邊、發出嘩啦嘩啦聲，微風吹拂在樹梢上，傳來索索的聲音。
一道光芒橫掃夜空，仿佛要把天空一分為二。
小家伙好奇地向光芒來處看去。
原來是從一座燈火璀璨的大廈頂端發出。
“實在是太美了。”
微風吹過劉晚照的發梢，她感慨地對何四海說道。
何四海點了點頭，的確很美，美得讓人感覺有一種虛假夢幻般的感覺。
孩子們不停地來回跑動著、歡笑著、嬉戲著……，發泄她們剩下的精力。
“老板，老板，他們在干什么呀？”
就在這時，萱萱突然從前面跑回來，拽著何四海的衣襟，指著路邊問道。
何四海有點好笑，這不是明擺著嗎？一眼就看得出來。
原來有人在吃露天燒烤，三五個人圍成一桌，聽著浪聲，吹著海風，吹著牛，喝著酒，無比地愜意。
不過還在過年，燒烤攤竟然就已經開業。
“他們在吃燒烤。”
“我也好想吃燒烤呢，一定很好吃。”
萱萱吞咽著口水道，吹來的海風中夾雜著燒烤的香氣。
“你看看你的小肚子，還能吃得下嗎？”劉晚照蹲下來，在她小肚皮上輕輕拍了拍。
“哈哈，吃不下，我忘了。”萱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這竟然也能忘。
“明天吧，明天讓小鹿姐姐找個地方，我帶你們去吃。”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
“好噠。”
萱萱欣喜地應了一聲，然后向前跑去，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當然重點是要告訴小鹿姐姐，讓她找一家最最最好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