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不要成天只知道吃和玩,也要干活。”何四海拉著萱萱,走在前往冥土的路上。
“我有干活的。”萱萱表示自己很冤枉。
“是嗎?干什么了?”
“幫媽媽剝豆豆。”
“剝了幾個?”
小家伙立刻掰起小手指,這一看就沒幾個。
“還有其他的嗎?”
“有,有,我幫媽媽把剩下的東西都吃掉了,有很多哦,都數不過來的。”萱萱興奮地說道。。
何四海:……
“老板,你怎么不說話了呢?”
“說什么?”
“夸夸我。”
“是,是……,你好厲害,你好棒。”
“嘿嘿,你這樣夸我,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呢。”
“你眼睛都快看到天上了,也叫不好意思?快點看著路吧,別走錯了。”
“不會啦,不會啦,我超棒的。”
萱萱提著引魂燈,晃蕩在冥土之上,周圍翻滾的霧氣,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心情。
靜悄悄的冥土路上,全是小家伙的嘰嘰喳喳,很快他們來到忘川河邊。
烏篷船靜靜停靠岸邊,忘川河水潺潺流淌。
一條條亡魂從空中落下,濺起一片片浪花,卻悄無聲息,灰色的氣息升騰而起,一陣微風拂過,卷起灰霧,吹散至遠方。
萱萱張開手臂要抱抱。
何四海直接把她拎起登上了船。
萱萱乖乖在船艙中坐好。
何四海把引魂燈掛在船頭,拿起船槳,向著對岸劃去。
船槳劃水的聲音,打破了忘川河的寧靜。
萱萱乖乖坐在船艙里動也不動,少有的安靜。
“萱萱,現在你能感覺到周國生和黃秀玲嗎?”何四海問道。
萱萱側著腦袋,好像陷入了思索,過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又點頭,又搖頭的,是什么意思?”
“沒感覺到阿姨,感覺到了叔叔。”萱萱道。
何四海恍然,黃秀玲有可能已經重入輪回。
不過時間過去這么久,周國生竟然還沒投胎。
當然,這對何四海來說是個好消息。
何四海之所以和萱萱來到冥土,主要是想找到被殺的周國生和黃秀玲,當面問問他們,當年殺他們的是誰。
畢竟高強的案子,過去這么多年,想要再找到真兇,幾率非常渺茫。
等他們到了岸邊,果然牛蒙已經在岸邊等著他們。
“接引大人,引路大人。”看到他們,牛蒙立刻拖著牛車迎上來。
“又要麻煩你了。”何四海招呼道。
萱萱想了想,最近沒有吃牛肉。
這才揮了揮小手,“你好,牛牛。”
“我們想要找個叫周國生的人,他是……”
何四海把周國生的詳細信息告知,牛蒙立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對方的所在。
于是何四海抱著萱萱上了牛車。
牛蒙立刻飛馳電掣,向著目標狂奔。
“小……小蒙,我想要請教你一些事情。”何四海坐在車上問道。
“接應大人,您有什么問題盡管問。”牛蒙說道。
何四海抬頭看了眼冥土那萬年不變的天空。
然后問道:“我想跟你打聽兩個人,何濤和劉小娟……”
“我來打聽一下。”牛蒙聞言說道。
作為接送亡者前往輪回的地府使者,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一個。
而且他們互相之間有著特殊的溝通方式,在冥土之內都可以互相溝通,有點類似于出租車里的對講系統。
過了一會牛蒙才開口道:“他們已經上了輪回臺,重入輪回了。”
“是嗎?重入輪回好啊。”
何四海喃喃地道,沒再多問。
很快,牛蒙拉著他們來到一處“人”聲鼎沸的城鎮,熙熙攘攘,全是人影。
“這里好熱鬧。”萱萱悄悄把小腦袋伸出來四處張望。
牛蒙在冥土還是很有知名度的,見到牛車,四周“行人”紛紛避讓。
很快牛蒙就拉著他們來到一處紅磚瓦房前,房屋不大,但是古色古香。
何四海倒是沒覺得奇怪,一路行來,基本上都是類似的建筑。
這就是傳說中的祖宅,人死后,自動回到祖宅之中,等待著重入輪回。
不過一入輪回,萬事皆休,今日趙氏宅中住,明日錢氏府中居。
所以這祖宅看似重要,實際也不重要,只是一處臨時居所罷了。
大概是聽見了牛鈴之聲,屋內走出幾人來,他們以為有誰要上輪回臺,牛使者前來接人來著。
沒想到卻見牛車上下來一大一小兩人。
“周國生?”何四海向其中一人問道。
“您是?”周國生走上前來疑惑問道。
“這是接引大人。”牛蒙在旁邊甕聲甕氣地道。
周國生一聽,趕忙向何四海行禮。
牛蒙乃是地府使者,既然他都稱呼何四海為大人,想來來歷很不一般,反正禮多人不怪。
“行了,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何四海制止他道。
“大人有什么話盡管問。”周國生有些忐忑地道。
“你還記得高強嗎?”何四海問道。
周國生立刻點了點頭。
“記得,怎么不記得。”周國生有些詫異為什么問起他來。
“我是接引人,專門接引人間,因為心愿未了的亡者,前些日子我遇見逗留在人間的高強……”
何四海把事情的原委一一告訴了周國生。
周國生聞言,滿臉的憤恨之色。
“可冤枉我高強兄弟了,兇手不是他,唉……”
“因為這件案子過去很多年,要找到真正殺人兇手比較困難,所以我下來直接問問你,你也不想兇手逍遙法外吧?”
周國生自然想要報仇,于是很痛快地把殺人兇手告訴了何四海。
而這個人,卻是何四海沒想到的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周國生的大徒弟吳春來。
周國生生前是鋼廠的一名工人,那時候鋼廠的職工,都是家庭成分比較好的農村人。
他們剛進廠的時候自然什么都不會,所以就會讓一位老職工帶新人,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師徒關系。
這種關系,在過去國有廠里很普遍。
說是師徒,實際年齡相差不了幾歲,甚至徒弟年紀比師傅大的也有。
那時候人都比較單純,加上都是從農村上來的,所以后來,即使很多國有廠倒閉了,許多人一生依舊以師徒相稱。
而周國生和吳春來的關系也是如此。
作為自己第一個帶的新人,周國生那真的是掏心掏肺,不但工作中對吳春來多加照顧,就是生活中也同樣如此,經常喊他來家中吃飯。
可沒想吳春來卻是個白眼狼,盯上了周國生的老婆黃秀玲。
“良心簡直是給狗吃了,我真是瞎了眼,枉我對他……”周國生滿臉憤恨。
“放心吧,我想他很快就會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等他回歸冥土以后……”
何四海抬頭看向月兒高掛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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