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和萱萱剛一出來,一眼就見到抱著何四海腿的婉婉。
“婉婉,你也在哦?”萱萱走過去問道。
這就奇怪了,以前她可是從來不問這個問題的。
婉婉自然不會想這么多,hiahia笑著說:“我來跟你們一起玩。”
“哦,那之前呢,你跟老板去了哪里?”
“金花湖鎮。”婉婉實誠地道。
“那你們有沒有吃好吃的?”
萱萱說著,直接把小腦袋湊到婉婉的嘴邊一陣嗅……
“果然,你吃好吃的東西了,我聞到了。”萱萱一副破案了的表情。
“hiahiahia……好多人給老板吃的呢。”婉婉說道。
萱萱聞言噘著嘴,看了一眼何四海,然后轉頭向桃子說道:“桃子,你也沒吃到好吃哦。”
好家伙,還學會拱火了。
果然,桃子聞言,立刻仰著脖子,一雙大眼含著委屈看著她。
“這有什么,之前你們不是在幼兒園嗎?走,等去公園門口,我給你們買好吃的。”
何四海話剛一說完,桃子那雙滿是委屈的大眼睛立刻向下彎彎,滿是笑意,跟川劇變臉似的。
萱萱聞言有好吃的,立刻歡呼一聲先往前跑。
桃子和婉婉卻并沒有一起,而是跟何四海晃悠悠地在后面走。
萱萱跑了一截,感覺情況不對,一回頭見大家沒跟來,于是又趕忙跑了回去。
“桃子,你快一點啊。”萱萱催促道。
“怕那么快又有什么用,你又沒有錢。”桃子攤了攤手說道。
萱萱:……
對哦,我沒錢,跑那么快沒有用,于是她抬頭看向何四海,意思很明顯,想讓他快一點。
“不用那么急,賣吃的又不會跑。”
“我不著急的,可是我肚肚著急。”
萱萱拍拍自己小肚皮,一臉認真的模樣,讓何四海忍不住想笑。
“行,那我們就快一點。”
其實也沒多遠,幾步路就到了,不過已經有不少家長帶著孩子圍在公園門前。
萱萱跟小狗子似的,聞著香味尋找美食。
有炸串的、有炸臭豆腐的、有賣肉串的、還有賣奶茶果汁的等等。
這些人平時不見個蹤影,一到放學,不知道都從哪里冒出來。
因為放學走這條路的不但只是桃子她們幼兒園的小朋友,還有附近一所小學,所以人流格外的多。
何四海說給她們買吃的,沒有食言,給她們幾個炸串,一個現榨甘蔗汁,還有一串糖葫蘆。
不過婉婉只要了一串糖葫蘆,其他沒要,實在吃不下了。
有的吃,三個小家伙也不著急了,一路晃悠悠地走向沙灘,她們準備玩一會才回家。
等到沙灘上,萱萱異想天開,把吃剩下的糖葫蘆想要埋起來,這樣到明年春天,她就能收獲一顆糖葫蘆樹。
這個想法很好,但是卻被何四海給制止了,因為要埋也不能埋在沙子里,垃圾太多,以后沙灘還怎么玩?
于是萱萱找人借了個小鏟子,把一顆糖葫蘆埋在了岸邊的泥土里,滿心期待明年的收獲。
在沙灘上玩到華燈初上,三個小家伙才蹣跚著步伐往家回。
路燈把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不過三個小家伙依舊興致高昂。
她們嗷嗷地歡唱著,蹦跶著往前走。
“四海。”路上遇見了下班回來的劉晚照。
往前走,又遇見了結伴回來的劉中牟和孫樂瑤。
而此時周玉娟和林建春知道女兒在沙灘玩耍,已經一路找了過來。
“hiahia……,大家都在這里哦。”婉婉看到這么多人,很是驚嘆。
她好像忘記了,還少一個人。
“哇,好像啊。”
路過一家燒烤店的時候,萱萱看著火紅的烤爐,一排排的烤串,口水都快下來了。
“媽媽……”她首先跑到孫樂瑤面前仰著脖子,滿臉期待。
孫樂瑤搖了搖頭,小孩子哪里能吃燒烤,太不健康了。
萱萱見媽媽沒戲,又跑到爸爸面前。
劉中牟看她滿臉乞求的小眼神,有點心軟了,看向旁邊的孫樂瑤。
孫樂瑤正準備說話,劉晚照在旁邊接口道:“不如我們今天晚上就在外面吃吧,今天人這么齊,我們也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
“好呀,好呀。”萱萱慌不迭地答應。
桃子也很開心,婉婉hiahia傻笑,只要跟大家在一起就行了呀。
“烤串不健康,我們換一家。”孫樂瑤說道。
“媽,沒事的,就吃一頓,又不是天天吃。”劉晚照道。
“對呀,對呀。”萱萱小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
“那行吧。”孫樂瑤也不愿意掃興,想了想點頭同意。
見媽媽同意了,萱萱第一個沖到店門口一個空桌上坐了下來,小手一拍桌子,很豪氣地道:“老板,上串。”
眾人都被她給逗樂了起來,就連正在烤串的老板都樂了。
“小武,給幾個小朋友拿瓶果汁,我送她們的。”
老板也是會來事的人,一邊招呼眾人做,一邊對店里的服務員吩咐。
“老板,真是會做生意。”林建春坐下來說道。
老板也是有眼力見兒的人,一眼就看出林建春氣質不一般。
“小本生意,當不得老板,要是覺得我們家味道不錯,就常來啊。”說著要掏煙遞給眾人。
大家都拒絕了,林建春笑著解釋道:“我們都不抽煙,而且還有孩子在呢。”
“哎吆,你看我這豬腦子,沒考慮到這一點,要不你們換那邊去,要不然一會客人多,肯定會有人抽煙。”
老板指著靠近最外圍的一張桌子。
幾個男人還說著話呢,幾個女人都已經起身,于是眾人換了個坐位。
三個小家伙茫然地跟在身后,完全不知道發生什么,為什么要換來換去。
老板跟著過來,給他們遞來菜單,問他們吃什么。
眾人直接把菜單給了何四海,老板這才發現,原來這一桌人,是這個年輕人說了算。
何四海掃了一眼,菜式還真不少,除了燒烤,還有炒菜。
“人多,給我們來個烤羊腿吧。”
“好嘞。”
何四海又點了兩樣素菜,然后遞給其他人。
一圈下來,也有七八個。
“烤串,烤串……”一直注意聽著的萱萱有些著急了,她好像沒聽到誰點烤串。
“都已經點了一個烤羊腿,還不行啊?”劉晚照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
“烤羊腿?”小家伙還沒吃過,不知道是個啥。
“就是羊的一條腿。”
三個小家伙聞言,立刻把目光看向自己肉嘟嘟的小短腿,然后悄悄地往后收了收。
眾人被她們的動作給逗笑起來。
老板收了菜單,但是很快又回來,把幾只羊腿的重量報給眾人,讓他們選一個,何四海直接選了個最大的。
這可把萱萱給開心的,滿懷期待,她覺得今天這只腿,是屬于她的了,她一個人就能干掉。
這樣大家不就沒得吃了嗎?
這樣好像不太好,于是向旁邊劉晚照道:“姐姐,我們再買一個羊腿吧。”
“咦,為什么?”
“就一只羊腿,被我吃完了,你們就沒得吃了。”
“哈哈,行,今天我看看你是不是一個人吃一只羊腿。”劉晚照笑道。
“肯定可以,你看我肚肚好大的哦。”萱萱拍拍自己的小肚皮,表示自己真的很厲害。
“是嗎?那我等著瞧。”
見姐姐不相信自己,她很生氣,所以她一定要證明自己。
可等千盼萬盼的烤羊腿上來后,她震驚地張大嘴巴。
小手比劃了一下,這只羊腿好像跟她差不大。
她的肚肚也許、可能,真的吃不下了。
“姐姐。”
“干嘛?”
“好大的羊腿哦。”
“然后呢?”
“這羊好大。”
“是啊。”
“它的另外一只腿呢?”
“被別人吃了。”
“一個人嗎?”
“有話就說,不要兜圈子。”
“這只羊腿好大,我一個人吃不太好,我和大家一起分享吧,我是不是很棒?”萱萱底氣有些不足地道。
劉晚照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沒有拆穿她,而是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很棒。”
萱萱聞言開心地笑了起來。
不過這么大的羊腿,應該這么吃?她好像拿不動呢,難道站在椅子上,然后把頭伸過去直接啃?
于是她也這樣做的,眾人再次哈哈笑了起來,好在這時候老板把工具給送了過來。
工具有好幾把,不過大家這樣割著吃也麻煩,何況孩子們也不行。
何四海索性幫大家割好。
“我來吧。”
他起身拿起工具,一把很厚實的刀,并不是很鋒利,還有一把特制的叉子。
“那我直接切了哦。”
“好。”三個小家伙聞言立刻應了一聲。
就連幾個大人都吞咽了一下口水,羊腿香氣四溢,表面焦黃,看起來就很美味。
刀雖不鋒利,但看在誰手里。
何四海的動作非常快,頗有庖丁解牛的技術,幾刀下去,立刻骨肉分離。
接著他再把肉切成小塊,準備放到小家伙們的盤子里。
三個小家伙立刻高舉著盤子,都希望何四海先放到自己的盤里。
按道理說,何四海應該放到桃子的盤子里才對。
可是另外兩個小家伙畢竟還是孩子,勢必會很傷心。
這可就讓他為難了。
好在劉晚照很淡定地把自己的盤子遞了過去。
何四海看向她,劉晚照挑了挑眉毛。
何四海笑了笑,吧肉都夾到她手上的盤子里。
“哼……”萱萱皺著小鼻子,滿臉不開心。
桃子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婉婉依舊hiahia地笑,但是短了許多,也低了許多。
可就在這時,劉晚照把盤子放在她們三人面前。
“都自己夾。”
好家伙,正在難過的三個小家伙瞬間又開心了,爭先恐后地把筷子伸進盤子里。
這頓晚飯,雖然沒什么檔次,但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很盡興。
特別是三個小家伙,簡直比旁邊喝酒的還上頭。
回家的路上依舊興奮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最后快到家的時候,她們總結了一下今天的經歷,一致表示以后還去,并且派出了她們的代表桃子和大人們說。
桃子的話,沒有人能拒絕,這是萱萱悟出來的道理,婉婉也表示同意。
等進了小區,白天遇到的老太太已經在小區里等著他了。
“你們先上去吧,我還有點事。”何四海向眾人道。
眾人也沒多問。
何四海又向劉晚照叮囑,讓她幫桃子洗漱,讓她先睡覺。
“老奶奶再見。”婉婉向老太太揮了揮手。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又個老太太在他們身邊。
不過他們已經習慣,倒是沒有什么好害怕的,畢竟他們兩家一家一個小詭,天天待在一起,自然也就習慣了。
“現在時間還早,很多人還沒睡覺,即使入夢也沒辦法,我們聊聊吧。”何四海笑著說。
然后在旁邊找了休息椅坐了下來。
老太太跟著也坐在了旁邊。
“還未請教你叫什么名字呢?”
“名字啊?我名字叫什么來著呢?”老太太仿佛陷入了回憶。
何四海有些詫異,有人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嗎?
過了一會老太太才開口說道:“我叫梅芳,對,梅芳,應該是這個名字沒錯的。”
“那你姓什么?”何四海問道。
不過話剛一出口,忽然想到有可能姓梅,這個姓的人雖然少,但并不是沒有。
比如著名的京劇大師梅蘭芳先生。
可就在這時,老太太卻說:“我沒有姓,如果非要有個,那應該姓范,因為我家老頭子姓范。”
“范梅芳?為什么會沒有姓呢?”何四海奇怪問道。
“因為我是老頭子家的童養媳,從小就被賣給他們家了,小時候人家叫梅芳,大了人家叫我范夫人,老了別人叫我范老太,時間長了,我自己叫什么名都忘了。”
范老太笑呵呵的,很是樂觀。
“這樣啊,看來你老伴當年家庭一定很好。”何四海道。
說到自己老伴,范老太臉上仿佛泛起了光。
“那是當然,要不然當年哪讀得起書,不過后來也因為他的出身,受了不少的罪。”老太太樂道。
何四海有些詫異,這事有什么好高興的。
不過沒等他問,老太太自己就說了起來。
“年輕的時候,他還看不上我,說一直把我當妹妹看待,還不就是嫌我沒文化,他倒是有文化,他那些朋友也都有文化,可等他落難的時候,這些文化人都不見了蹤影,也只有我對他不離不棄,最后他也只能落在我手里了……”
范老太太說起來滿是得意,這也許是她人生中最為得意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