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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道得知潛龍閣主現在已經變成了上古騰蛇異種的卵胚,心中驚愕。
“還能這般如此么?結丹成丹,居然是變化成了一顆卵胚,如此一來,所謂的煉氣修道,豈不就是煉妖修妖,將自己修煉成一尊妖鬼異類……”
再聯想起筑基種靈根,以及至今為止所見過的金丹道師,許道當即悚然一驚。
不管是假丹的夜叉門主,還是金麟道師等人,又或者是正在追殺他們的海市道師一眾,似乎真的個個都是愈加的非人化,非只心性,手段亦是。
其相互之間的廝殺爭斗,根本就沒有金丹道師的玄妙縹緲,而是都如兇獸妖獸般,爪撕牙磨,血腥狂野。
滋滋!
突然有異響出現在許道的耳中,他仔細一聽,發現是海螺寶船傳來了不堪重負的聲音,船體之外的陣法被那南明離火焚燒過甚,幾乎都要破滅了。
更重要的是,南明離火在大肆的消耗寶船之中儲備的符錢靈氣,整艘寶船不僅速度降下來,堆放在船上的符錢竟然短時間就消耗過半。
面對如此狀況,許道只能從種種遐想之中回過神來的,同身旁的陳門道士一同緊盯向潛龍閣主。
他先是揮動袖子,從內天地中放出了大批大批的符錢,讓牙將鱗兵符錢搬運至海螺寶船的陣法核心所在,然后聲色帶冷的問:
“閣主,當真沒有其他辦法了么?”
在許道問出這個問題后,陳門道士的臉色也是難堪,帶著怒意看著潛龍閣主,喝到:“閣主還是不死心么!?”
原來一番神識交流過后,潛龍閣主居然沒有給出兩全其美的逃生法子,它最大的建議依舊是讓許道和陳門之間分出一個人來,兵分兩路,這樣逃脫的機會最大。
又或者許道和陳門兩個人都離開寶船,它自己勉強也能駕馭著寶船逃生,兵分三路,各自逃生的幾率更大。對于這一點,許道兩人自然是嗤之以鼻的,根本就沒有給對方好臉色看。
而潛龍閣主之所以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便是正如許道懷疑的那般,這廝眼下重傷,瀕臨倒斃,非是其不想,而是其無能。
聽見兩人的厲喝,潛龍閣主情緒波動,叫到:
“本道真無法子了,本道起初的打算是自爆舊軀后,乘著混亂沉入海底,等賊子們駕馭百里浮槎離去后,再冒出來也不遲。”
“誰知逃出百里浮槎之后,徐道友最先動身,而且還駕馭著繁星島的星螺寶船,能藏身在這艘寶船上逃出附近海域,自然是比留在原地要好得多、幾率更大!”
它的聲音中還帶著委屈:“為了解釋,本道連自己現今的狀態都講給了你二人聽,露出把柄,爾等自己想想,本道如今只不過是一個卵胚狀態,連孵化都還沒能孵化出來,縱使有些手段,可如何還能再力抗金丹?”
聽聞潛龍閣主的又一番話,許道心中滋味莫明。他沒想到自己跑路太及時,反而還招惹上了眼前此獠。
但是對于潛龍閣主口中的話,許道在和陳門道士商量之后,都已經信了大部分。
特別是對方一口叫破了海螺寶船的名字這點,根據種種線索,玄陣宗道統、繁星宗道統、繁星島被滅,繁星神女被煉化成大藥,輔助潛龍閣主結丹。
潛龍閣主對繁星島的了解,有跡可循,甚至可能比許道知曉的還要多。
只是許道兩人依舊不死心,他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又是威脅起潛龍閣主:
“閣主,你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功成結丹,且所結大丹是二品金丹,只要能夠逃出生天,今后必然是乘風而起,道途廣闊。有手段都使出來,逃命才是當務之急!”
陳門則是神色冷厲:“閣主若是不給出個好的章程,便只能陪我等區區筑基道士,在此船中一同身消道死了!”
他還沖許道說:“道友,此獠奸詐狡猾,就算被賊人追殺上,它也有可能逃脫一劫。真到了那個地步,你萬萬不要留手,先打殺了此獠,將其殘軀奉上……我等再祈求一番,或有生機。”
許道聞言,面上作出哀嘆之色:“為之奈何?為之奈何?”
潛龍閣主見兩人在自己跟前演戲,頓覺兩人將自己當做是三歲孩童般在欺凌,它在心中破口大罵,但是又只得忍耐,免得真的觸怒到許道兩人,惹出一個魚死網破來。
三股神識在海螺寶船之中激蕩,宛如刀劍般你來我往,爭論提議不休。
其間許道和陳門兩人還暗中使勁,想要將潛龍閣主請出去,讓它作為誘餌吸引敵人。對方沒有好法子,那么當個替死鬼,就是對方唯一的價值了。
但讓兩人失望的是,潛龍閣主不僅僅是藏身在海螺寶船的陣法之中,其自身氣機還和寶船的氣機緊密相連,宛如寄生蟲一般。
即便有許道這個船主人在場,想要將對方挖出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成功的。等到成功之時,兩人估計也已經如黃花菜般涼透,進了梟鳥道師的腹中。
如果許道不管不顧,非要利用金色魚竿將對方的卵胚卵殼打破的話,則海螺寶船的內外陣法都受重創,船體會有解體的風險。
失去了寶船,他們更是難有生機。
如此做法,非是魚死網破之際,許道和陳門都不希望為之。
潛龍閣主一方也是知曉這一點,所以它現在雖然畏懼許道,其實并不擔心許道兩人會將它拋出,許道二人對此也無能。
眼下時刻,三人真個就是變成了“同一條船上”的人,同生共死。
一番爭執爭論中,潛龍閣主放低了身段,苦口婆心的勸起了許道兩人:“二位道友,姑且信了本道罷,兵分兩路當真是最優選擇。”
它一咬牙似的,又說:“若是有道友愿意下船,本道愿意將所剩無幾的金丹法力,連同一件法寶給出,供對方使用。”
這話讓許道和陳門道士精神微振。
嗡!銀白色的靈光閃爍,潛龍閣主寄身的卵殼晃動,其殼子中突地出現了一點點黃意,然后啾的吐出一物。
此物變大,立刻就成為拳頭大小,能夠讓人看清它究竟是什么東西。
其正是潛龍閣主的金色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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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潛龍閣主自爆舊軀之中,這尊法寶竟然沒有徹底的損壞,而是被對方也帶了出來。
只是眼下的金色鳥籠凄慘無比,像是挨過無數錘,被人揉圓搓癟,同時還殘破,不是碎片勝似碎片,完整程度連四分之一都達不到。
不過就算如此,此物仍舊還算是一件法寶,表面金光閃爍,當中還儲存著一純白色的水滴珠子,正是潛龍閣主一并放出的金丹真氣。
拿出這件東西之后,潛龍閣主的神識頓時就萎靡不振,傳出的聲音也是有氣無力。
“法寶!”
許道兩人心神震動,連忙將神識落在殘破鳥籠之上的,仔細的檢查“這廝竟然連法寶都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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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此殘破法寶和金丹真氣在,許道和陳門道士得了,便相當于得到了一件厲害符寶,不、準確說是比符寶更加厲害的寶物。
符寶是金丹道師繪制的符箓,蘊藏金丹道士的一擊或幾擊之威,其中最厲害的則是融入了金丹法寶威力的符咒,屬于上乘符寶。
但兩人眼前的殘破鳥籠可不同,其本身就是一方法寶的殘品,雖然只要再多缺失幾塊碎片,鳥籠就會跌破法寶級別,淪為一件筑基法器,但它現在依然還是一件法寶!
有潛龍閣主給出的真氣,筑基道士就可以通過閣主真氣進行驅使,有符寶之便利,更有法寶之威力,玄妙好用。
神識激蕩著,許道和陳門兩人的眼中都露出驚喜之色,若非潛龍閣主眼下的處境堪憂,此等寶物,他倆平日里連瞅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擁有了。
不過下一刻,兩人的目光也變得擔憂。
既然潛龍閣主連自家法寶都舍了出來,又仍舊堅持兵分兩路,看來對方真個是再無辦法了。
果不其然,潛龍閣主吐出了鳥籠,便連話都懶得說,只是冷眼旁觀,靜靜的等待兩人選擇。許道兩人再是催促,想要壓榨更多,對方都只是回了一句:
“本道已經盡力,生死各安天命罷。”
聞言,許道和陳門道士面面相覷,兩人的目光不斷的在殘破鳥籠和潛龍閣主身上挪動,糾結著。
許道瘋狂的權衡起利弊,思考著在自己有此殘破法寶相助,再依靠他的底蘊,是否能從那梟鳥道師的手中活著逃去……
就在這時,陳門道士朝著他做了一揖,直接伸出手,將鳥籠虛抓在了手中:
“事已至此,貧道也該離去了。”
許道微怔:“陳道友。”
陳門道士的臉上全然沒有糾結和遲疑之色,頷首說:“兵分兩路,自然當是陳某為之。此行一別,望道友珍重。”
他不待許道出聲,拋了拋手中的鳥籠的,復說:“閣主未曾欺人,此物當真是法寶。能得此物相助,陳某也不算是有死無生。”
聽見對方這樣一番話,許道心思轉動,卻是難以說出話來。
他立刻就意識到陳門此舉有報恩的意思,并且面臨如此險境,許道若是還客氣推脫,反倒會顯得虛偽和耽擱時間了。
就連旁觀的潛龍閣主,也忍不出出聲,評點了一句:
“你去正合適。徐道友乃是星螺船之主,操船之事情合乎他來做。”這話是對陳門道士所說。
確如潛龍閣主所言,星螺船乃是許道的法器,現在也是許道在駕船跑路,即便許道想要下船,將船交給陳門煉化掌控,此舉也會耽擱時間,甚至反倒害死對方。
諸多念頭在許道腦中閃過。
許道吐出一口氣,深深看著陳門道士,然后一正衣冠,正色的朝著對方大拜,恭聲說:“道友,此去經年,保重。”
陳門沒有避讓,受了許道這一拜。他也回禮說:“保重。”
時間緊急,兩人都耽擱不起,陳門虛托著金色鳥籠,當即就走到了海螺寶船的出口位置,并示意許道開門。
許道順從的點開寶船屏障,僅僅剩下一道陣法在口子外保護,屏退著船外的南明離火,讓之無法侵入船內。
陣法可出不可進,陳門一躍就可離開。
臨跨步前,陳門轉過身,忽地朝潛龍閣主一禮,是:“陳某粗陋,適才言語低劣,有傷閣主,還望閣主見諒,能不吝手段,助二位脫困。”
話聲說完,不等船中人有何反應,陳門便縱身出了海螺寶船,他身上金光激射。
一離開,南明離火洶涌,立刻纏繞在陳門身上,將之變作成了一團黑紅火焰。
好在陳門有鳥籠在手,非只是金丹真氣護體,驅動鳥籠覆蓋在身,他輕易就將南明離火抵擋在外。
海螺寶船上發生的變故,當即就吸引了追擊者——梟鳥道師的注意。
它口中尖嘯連連:“想分兵?”
嘯聲響動二三十海里。
下一刻,更是響起了梟鳥道師驚喜的聲音:“咦?!蛇蟲好手段!”
嘶吼著,梟鳥道師的目光在海螺寶船和陳門身上挪動,沒有猶豫,立刻就棄了海螺寶船,一心撲殺向陳門。
船中的許道瞧見,微挑眉,立刻就想清楚了其中的緣由。
潛龍閣主見狀,則是帶著驚喜催促:“快快!還不趁機快逃!”
原來此獠將真氣和法寶都給了陳門,陳門出走,梟鳥道師自然是將陳門認定成了“潛龍閣主”!
若僅僅只是真氣,可能還不會如此。
沒想到潛龍閣主慷慨大方之下,還有著如此謀劃,許道的目光陰沉,他瞥了對方一眼,心中冷意連連:“此獠不用活了!”
陳門道友得其法寶,他許某人不才,別無選擇,就只能收服此獠,為奴為婢了!
海螺寶船帶著火光,在天空中繼續疾行。
陳門在發覺自己淪為了梟鳥目標后,舉動上并沒有慌張,他當即一頭往海水中扎去,遁入海水中逃竄。
水中有阻力,不如騰空飛行快,但是海水無窮無盡,當是能夠妨礙到善火的梟鳥,且西海的不少溝壑,深沉未可知。
一分為二,許道和陳門各自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