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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道渾身裹著碧綠色的幽光,從龍氣大陣之中遁出,當即就有金丹道師朝著他奔來,并口中大叫:
“來得好!毒蛟,你無須上陣,先幫助我等摧殘了這陣法,讓白骨這小娘們失了依仗!”
原來對方以為“毒蛟道師”是想要朝尤冰報仇雪恨,
因此連忙趕過來,催促“毒蛟道師”返回龍氣大陣中,以破壞陣法為首要任務。
與此同時,處于被眾人圍攻之中的尤冰,她在發覺陣法中有人強行走出來之后,也是動用神通,
立刻就往陣法靠攏。
那朝著許道喊話的金丹道師瞧見,
還立刻朝許道大喝:“毒蛟!我來替你擋著,
你先回陣中!”
但是下一刻,此獠便突然發現有碧綠色的幽光朝著他擊打而來。
裹在碧綠色幽光之中的許道顯露了,他一動手,氣息也就隱瞞不住,徹底的暴露。
“伱!”來人驚叫,抬頭一看,發現的偷襲自己的并不是老頭子,而是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道人:
“你是何人?!”
許道望著白骨島外的情形,發現尤冰目前只是表明上兇險,
實質上尚未遭受到什么創傷。因此他輕呼一口氣,朝著西海金丹們打了個招呼。
帶著笑,
許道復對接應自己的西海金丹說:“多謝道友的關心。”
話音未落,他就又從袖子中取出了一金燦燦之物,狠狠的往對方的腦門擊打而去。
接應的西海金丹先是被許道用禍毒神光襲擊,
雖然其人的反應不慢,警惕性尚有,
將禍毒神光成功的避開,
但是許道的第二招,其人卻是避之而不得了。
此金丹形如牦牛,
頭頂有粗壯的黑色巨角,但是并沒有四只蹄子,長著海獸般的肉腳蹼。
它的腦門被許道敲了個正著,虧得其黑色的巨角堅硬,這才沒有被許道直接打破腦門,落得個重傷的下場。
但即便如此,怪牛道師也是腦殼發懵,眼冒金星,它口鼻中發出沉悶的吼聲:“痛煞我也!!”
怪牛道師神識躁動,察覺到了許道的氣息有異樣,它忍著痛苦,確定的失聲大叫到:“此人不是毒蛟!”
刷刷刷!
一道道或是冷厲、或是狡詐的目光,紛紛射過來,落在了許道的身上。
許道剛剛已經朝著眾人打過招呼了,他也就并沒有去在意這些目光,而是捋起袖子,持著手中的金竿,體內假丹法力運轉,
再次往怪牛道師撲殺過去。
怪牛道師瞧見許道又向自己飛撲過來,它心中頓時驚慌,連忙用氣血裹住自己,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之中滾動,要往遠處逃開。
可是讓它驚懼的是,它逃遁的方向,恰好是尤冰向許道靠近的方向。
而那些圍攻尤冰的金丹道師中,并沒有人愿意下死力氣,去擋住不管不顧也要飛至許道身旁的尤冰。
因此它們聚攏在尤冰的身側身后,只是連連打出法術,想要拖住尤冰。但騰蛇的神通尤為擅長的閃避,尤冰眼下駕馭著該神通,行動壓根就不被對方影響。
這導致在怪牛道師的眼中,尤冰就像是被那些金丹道師特意驅趕過來似的。
怪牛道師瞬間破口大罵:“好個潑才!爾等是想讓你牛爺爺擋災么?”
此獠被許道和尤冰前后夾擊,一側又是白骨島的龍氣大陣,它進入不得。情急之下,它只來得及朝著最后一個方向滾動過去。
但是時間緊迫,尤冰和許道都已經是近在眼前,只剩下千兒百來丈的距離。如此距離,金丹法術幾近瞬息而至。
于是怪牛道師咬著牙,讓身上涌起渾厚靈光,準備硬扛下尤冰的法術。
但讓怪牛道師驚喜的是,尤冰居然沒有對付它,兩人斜著就要擦肩而過。
這讓怪牛道師忍不住就想大笑出聲,恰在這時,其他的金丹道師瞧見,不約而同的發出呼聲:
“快快出手!不要讓白骨這廝跑了!”
其余金丹見怪牛道師竟然不上前抵抗,個個大急,面上露出憤恨之色,眼中帶著怒火的盯向怪牛道師:
“快!愣著作甚!”
怪牛道師聽見這些金丹的怒吼,卻是心中冷笑,想要痛罵這些家伙。
但它并沒有不智到真個罵出聲,只是在心中大罵著:“一群軟腳蝦!不來幫幫你牛爺爺,還想讓俺上前擋災!想得美。”
它不僅明面上置若罔聞,還張口呼救:“諸位道友!快來救救我!”
霎時間,西海金丹們妥善的圍獵計劃,就此出現紕漏。
雖然它們內外三層的包圍尤冰,上下八方無處不提防,但還是讓尤冰成功的從包圍中遁出,且回到了白骨島陣法邊上。
瞧見這一幕,奮戰多時的西海金丹們,再次忍耐不住的罵罵咧咧:
“該死!竟然這樣都讓她跑了!”
身為金丹道師,這群道師本就個個心比天高,其中脾氣暴的,更是當場喝罵:“一群廢物!”
“蠢牛誤了我等!”
甫一出現紕漏,西海金丹們便互相攻訐,個個勃然大怒,陣型更是為之紊亂。
而許道和尤冰這邊,兩人已經成功的碰頭,匯合在一起。
許道及時的止步,他手持金色魚竿,朝著飛向自己的尤冰露笑,并立刻就打出數股禍毒神光,啥刷刷的轟向追趕而來的幾個金丹道師。
一陣白光閃爍,尤冰腳踩著白骨蓮座,其在半空中滴溜溜一轉,便和許道并肩而立的,看向身后。
戰場的情況就此瞬間大變。
不再是西海金丹一方圍獵白骨島,而變成了許道和尤冰站在白骨島的陣法邊上,以身后的陣法作為依仗,和陣外的西海金丹們對峙。
兩人雖然看上去勢單力薄,但是絲毫不慌亂,反倒是西海金丹一方躁動連連,看上去好似散兵游勇一般。
一時間,戰場都安靜許多。
見尤冰已經突出重圍,近十個金丹道師都停止呼喝,只是目光或是冰冷或是驚疑的看著許道和尤冰兩人,并未立刻出手。
其余正在攻打其他的金丹道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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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異樣,也都收了大半法力,遠遠的眺望過來。
而許道和尤冰站在一起,則是趕緊的交流。
尤冰遞出神識,聲色帶著歡喜:“妾身便知道!郎君定然會成功,絕不可能被那毒蛟道師反噬!”
她看著許道周身裹著的禍毒神光,還問到:“此禍毒神光……郎君是將那毒蛟道師收服了?”
許道聞言,并不打算隱瞞自己的狀況,只是現在形勢危急,即便是動用神識也來不及解釋太多,便只是說:
“然也!貧道已經完成了結丹前半步,成功煉得一顆假丹。但是毒蛟道師并非是被我給收服,而是被我給煉化了。”
聽完許道的回答,尤冰眼睛微亮,她輕吐一口氣,面上怡然。
此次遭受西海金丹的圍殺,尤冰最為擔憂的并非是白骨島的安危,甚至也不是她自己的安危,而是許道的安危。
如今瞧見許道并沒有缺胳膊兒少腿兒,修行也沒有被打攪,成功踏出了結丹的前半步,尤冰頓時就為許道感覺到極為的開心。
兩人站在一塊兒,神識瘋狂閃動著。
許道也通過尤冰的敘說,明白了白骨島這段時間以來所面臨的麻煩。
他還也一并的意識到,正是因為他在城中結丹的緣故,才導致尤冰面對西海金丹的逼迫,頗是有些束手束腳。
許道心中微暖,神識傳音到:“勿憂!我已半步結丹,且獲得了大神通,雖然不及得道友的上品金丹,但也足夠自保,還能幫助道友保住白骨島!”
尤冰聞言,目中有想法閃爍,但她還是聲色一沉,說:
“白骨島雖然重要,但也不及你我的萬分之一。此戰若有不利,道友絕不可意氣用事,以免傷了本源,有礙于結丹。”
許道點頭,他同樣是這個想法。
雖然白骨島上的產業眾多,還有眾多的吳國遺民,但是在西海中,這些都是次要的。
對于一方勢力而言,大法力者若在,則勢力就在;大法力者若亡,則其麾下的勢力不敗也敗,必將被人瓜分。整個白骨島中,他和尤冰方才是最重要的。
幾個呼吸閃過,對面的西海金丹終于忍耐不住,有人身上的法力持續蒸騰,好似下一刻就要攻擊過來。
許道瞧見,微瞇眼睛,突地站出半步,沖眾人揚聲:“諸位道長,貧道有一問題,希望能得到道長們的解惑。”
不少金丹瞧見許道這個陌生面孔,思索起許道的來歷,卻一無所獲或。
但因為許道現在是假丹境界,已經是道師,他剛剛還出手展示了實力,這群人都沒有當許道不存在。
沒有等眾人同意與否,許道便拱手說:“我白骨盟本就實力不俗,就連海盟虞淵都是以拉攏為主。如今我盟白骨觀主更是丹成上品,法力無邊,諸位道友為何非要和我島作對?”
他頓了頓:
“并且觀主之丹法,也已經傳授給諸位道長。又是諸位道長自行就深知‘丹成而無悔’,認為觀主的丹法存在缺陷,彌補不得……既然如此,諸位道長也已經是無利可圖,又為何不退去?”
此事不只是許道心中的疑惑,也是尤冰、莊不凡,以及整個白骨島的疑惑,甚至包括島內的那些探子。
畢竟如果說西海金丹剛開始來的目的,是想要得到提升金丹的機會,那么現在發現這個機會不存在,那么按理而言,對方確實應該退去才對。
許道的聲音清朗,并動用了法力,聲音可傳數十里。
十幾個金丹道師聽著,不約而同的都有些沉默,個個眼神閃爍。
沉默數息,那挨了許道一擊的怪牛道師,站了出來。其身上黑氣一轉,它以牛頭人身的姿態面對許道,突然出聲:
“兀那道人,你這問題,俺老牛可以回答。但回答之后,你也要得答上一個問題,你那神光究竟是怎么回事,毒蛟那老小子了?”
許道看著對方,點點頭:“道長請講。”
怪牛道師打量著許道和尤冰,其心中似乎別有計較。它當即悶哼出聲:“俺猜你這道人,要么是太過孤陋寡聞,要么就和那吳國脫不了干系。”
這話讓許道微瞇眼睛。他現在暴露在眾人眼中的身份,依舊是白金島的金槍道士。結果怪牛道師竟然能從他的簡單一問中,察覺到他身份的不對勁。
不過許道如今已是半步結丹,又有尤冰在側的,就算身份徹底暴露,也不會有什么關系。許道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怪牛道師繼續開口:
“我等之所以圍攻你白骨島,緣由十分簡單。自古丹成上品者,比之丹成真品者,更有希望結嬰。而西海貧瘠,池淺水淺,難以養出元嬰真人。”
“一旦爾等緩過勁來,厲害起來,必將會橫行整個西海,侵吞所有!”
這話聽在許道和尤冰的耳中,略微有些道理,但是還不足以讓兩人信服。
不等許道出聲細問,那怪牛道師緊接著又說出了一番話,讓許道兩人的眉頭更皺。
原來這群西海金丹,不只是擔憂尤冰會稱霸西海,更是擔憂自家會淪為尤冰的血食口糧。
有現實的例子在前,西海中唯一的一尊元嬰真人——鯤鯨真人,其當年謀求結嬰時,就曾破滅了金丹島嶼三十六處,一處也沒有剩下。
捕捉了西海中近九成的金丹道師之后,鯤鯨真人都沒有積得足夠多的底蘊,還是又捕捉了不少兇獸湊合,這才結嬰成人仙。
而如今的西海,其資糧數量、金丹數量,比之千百年前更是稀少,要是再有人可以結嬰,對方必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金丹道師。
簡而言之,在眾多的西海金丹看來,尤冰猶如虎狼,一旦長成,必是大患。
許道和尤冰也是為之詫異:“這偌大的西海,竟然也難以養出元嬰真人?!”
西海比之吳國天地要廣闊幾十數百倍不止,在他們看來,養出多個元嬰或許艱難,但是再養出一兩個,應是不難。
可是很顯然,根據怪牛道師而言,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