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毫無保留的對少年傾訴出自己的愛意,幾乎是把一顆真心捧到了他的面前。
她懷著絲絲期望,看向少年的臉龐,想看看他會是什么反應。
結果,許冰猛地一愣。
因為,少年沒有顯露出太劇烈的情緒,像是震驚、厭惡種種神色都不存在,就仿佛什么話都沒聽到一般,眼底依舊帶著迷茫之色。
“嗯,我知道了......”蘇言緩緩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
但那般模樣看在許冰眼中,卻分明是根本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是啊,自己之前那樣對待過他,少年又怎么可能相信,她對他會抱著愛意呢?
僅是想到自己的心意就算是說出來了,少年也不可能明白,更不可能去相信,許冰便感到胸口有些發悶,難過的情緒傳遍全身。
原來,這就是咎由自取嗎?
許冰悔恨值+50,1065/1000。
突然,許冰內心一顫,腦海里涌現出了一個念頭。
不夠,還不夠,她掏出來的真心還不夠!
不把一整顆心徹底掏出來給少年看,他永遠都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
許冰克制住身體的顫抖,把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一切,那樣丑惡的、不忍直視的東西,都準備盡數掏出來。
她緊張到話語都有些顫抖了,道:“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嗎?”
蘇言聞言看來,注視著她臉龐的眼眸中,茫然依舊。
許冰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但,我沒有騙你,我是真的愛著你,要不然......”
蘇言突然打斷了她,輕聲問道:“那你為什么,當時不信任我?”
話到最后,少年的尾音也是出現了一絲顫意。
如果你真的愛我,那為什么又不相信我?
那只能說明,你對我的根本不是愛。
“這正是我想要說的。”許冰的身軀輕顫起來,話語逐漸嘶啞,道:“因為,那是我不愿意相信你。只有我不相信你,我才能有理由,才能有借口,才能去......
去得到你。”
許冰越說聲音越低,到了最后已是低不可聞,后背更是被冷汗徹底浸透了。
但她,還是說出來了,把自己那些丑惡的想法和念頭,全都告訴給了少年。
她再去看少年的反應,發現后者的面色依然平淡無比,最多也就是眸中多了一絲震驚而已。
就算到了這種程度,少年也還是不相信她嗎?
許冰只覺得內心冰寒,被絕望所充斥。
可忽然間,蘇言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真的愛我。”
聽到這話,許冰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即難以形容的興奮涌入內心,她幾乎激動到要不顧形象的跳起來。
少年他......相信自己的心意了?
蘇言繼續道:“如果你是因此才那樣對待我的話,那我......原諒你了。”
轟!
宛如一顆炸彈在腦海里炸開,許冰被這突如其來又接連不斷的巨大驚喜給砸的有些昏了頭。
半晌后,她才冷靜下來,但身體還是克制不住的顫抖著。
許冰嘶啞道:“你真的原諒我了嗎?”
“嗯。”少年輕輕點頭。
“那我......能抱抱你嗎?”許冰的雙手正欲抬起,就僵在了那里。
見到她這樣拘謹、小心翼翼的模樣,蘇言對她說的話又相信了一分。
他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許冰猛地抬起手來,朝著少年環抱過去,但擁住他的力度卻是那樣的輕柔,輕柔到仿佛稍微多用一些力量,少年便會直接消散一般。
少年被抱住后,身軀有過一瞬的僵硬,但最后還是放松了下來,任由許冰把他向懷里抱緊了一些。
終于,溫軟的、熟悉的觸感再度回到了許冰的懷中。
但這次,她內心再沒有一絲欲望生起,有的只是失而復得的喜悅和安然。
如果時間能定格在這一刻,就好了。
許冰這樣想著,不愿意放開少年。
直到少年的臉上浮現出了兩抹紅暈,嗔道:“松開......”
許冰這才戀戀不舍的松開了手。
而后,她看著少年害羞的模樣,鬼使神差的居然輕輕吻上了他的額頭,讓得少年直接都愣住了。
許冰反應了過來,驚慌之色瞬間顯于臉上,忙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生怕自己的舉動,讓少年又討厭了她。
蘇言回神過來,隨即‘噗嗤’一聲輕笑了起來,眼梢的媚紅都鮮亮了起來。
那般明艷的模樣,直把許冰給看得呆了去。
笑意收斂,蘇言的面色又恢復了平靜,輕聲道:“許冰,我想吃牛排,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許冰連忙答應下來。
莫說少年只想吃牛排,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得......
用盡辦法,努力一番。
摘不摘得下來不重要,主要是心意。
僅是過了五六分鐘而已,牛排就擺在了蘇言的面前,許冰站在一旁,問道:“小言,你還要什么?對了,我可以繼續這樣叫你嗎?”
蘇言看向她,搖頭之后又點頭。
“我想一個人吃。”
這話說完,許冰自然就離開了房間,但是把門關緊以后,她的心頭莫名悸動了一下。
她擰眉思索一番,卻想不出什么,便直接放棄了。
少年已經原諒了她,還有什么事情是能夠讓她擔心的?
就在她生出這般想法時,房間之中,蘇言已是拿起了牛排邊的餐刀,眼里閃爍的神色有些詭異。
原來,許冰之所以那樣對待他,是因為愛。
是因為愛他,所以才想不顧一切的得到他,就算傷了他的心,傷了他的身,也根本不會在意。
畢竟,愛就是這么一個自私的東西。
如果這就是許冰對他的愛的話,那么......
蘇言緩緩拿起了餐刀,抵在了自己柔嫩的手腕上,然后緩慢的割動了起來。
餐刀并不是特別鋒利,但其上的鋸齒,依舊能夠在多次摩擦下,切割開肌膚。
但痛苦,自然也是異常劇烈的。
只是,蘇言根本不在意,緊緊拿著那把不太鋒利的餐刀,在自己手腕上割出深淺不一的傷痕。
讓得那里血肉模糊,讓得其中鮮血流出,讓得他的意識逐漸失去......
他不要這樣的愛。
這樣的自私的、掠奪的、強迫的愛,他只會感覺到......
惡心。
惡心,真的太惡心了,就如同這具被許冰強占過的身軀一樣......
你愛我嗎?
我知道了。
但是,我不愛你。
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