諦的鳳眸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逝,然后眼神就微凝下來:“哦?什么時候,斬斷七情六欲、絕情絕性的無情宗主,也會對爐鼎感興趣了。難道是想要體會一下那件事,重新找回情感?”
話語之中帶著若有若無的譏諷之意。
哪知無情宗主沒有否認,道出了有些形象崩塌的話語:“吾正有此意。”
諦目露驚疑的看著無情宗主,好似在判斷她的話語是真是假。
“可否換成別的東西?”她道。
無情宗主緩緩搖了搖頭,淡淡道:“吾只要極品爐鼎。”
諦下意識的攥緊了一下雙手,猶豫了片刻,蹙眉道:“那本帝就去找找吧,絕佳的爐鼎倒是有十幾個,但極品爐鼎卻是不多見了。”
“那希望魔帝能盡快找到,那物有其他人也需要,若是過去幾天,可能東西就換了主人。”無情宗主淡聲道。
“道友什么意思?”諦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眸中閃爍著暗紅色的魔光,神色不善的凝視著無情宗主。
她發現無情宗主像是在刻意針對她,不想給她這個東西。
難道是已經有勢力給她打過了招呼?
無情宗主像是知道了諦的想法,眼皮輕抬,道:“吾何需如此?”
諦就明白了無情宗主沒有針對自己。
她不懼怕任何勢力。
說起來,無情宗主也算是一個絕世天才,在習得《忘情功》以后,修為在極短的時間內,猶如流星一般飛速提升。到了現在的準帝境界,跟她實力不相上下。
這既是《忘情功》著實強悍,只要能夠拋棄七情六欲,就能在很短的時間功法大成,但也有無情宗主天賦驚人的原因在里面。
這樣的人,自然不會受制其他勢力,被她們一句話制約。
而且她們之間還無冤無仇。
但極品爐鼎
恰恰是她現在有,卻不想交出去的東西。
不知道為什么,諦卻莫名有著一種感覺,那就是無情宗主的目標就是蘇言,仿佛知道他的存在一般。
但這又怎么可能呢?
真是她想多了。
“時間不多,還望魔帝能夠找到吾需要的東西。”無情宗主道。
諦深深望了她一眼:“本帝知道了,會盡快找到的。”
言罷,一道黑影劃破了天際,掠向遠方。
而就是在諦離開后,無情宗主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是出現了一絲波瀾之色,猶如一顆石子砸入平靜的碧湖之中。
她喃喃自語,眼里的神色似深情、似回憶、似痛苦、似喜悅。
“這就是吾的機緣嗎?
終于等到你”
高空之上,諦面色平靜,乍看起來情緒穩定,沒有一絲波瀾。
但從她飛過之處,云朵好似狂風席卷一般盡數被撕裂,剎那煙消云散的動靜,就可以看出她的內心不像表面這么平淡無波。
因為早在離開魔殿之時,諦就鐵了心要找到能治好她傷勢的東西,又一次找遍了魔域和仙界,更是去到無情仙宗,時間已經到了深夜,滿天都是璀璨星辰,星光灑落、月色靜謐。
回到了自己的底盤,諦向著魔殿落下,悄無聲息的降臨在地。
這時候,蘇言應該已經休息了。
他沒有修為,依舊只是一個凡人,無法抵擋忙碌了一整天的困意。
然而讓她感到意外的是,蘇言居然沒有睡去,而是坐在床榻上等待著她。
即便洶涌的困意涌上腦海,眼皮不斷耷拉著,但他依舊在死死支撐,固執的不肯閉上眼睛。
見此,諦暗紅色的瞳孔微微一縮,內心莫名顫動了一下。
還是算了吧
極品爐鼎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除了蘇言以外,她不相信偌大的魔域和仙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念及此,諦紅唇微張,隔著墻壁對著蘇言呼出一口氣,他就緩緩閉上眼睛,倒在了床上。
諦這才走進房間,把床被給蘇言整整齊齊的蓋上。
但即便已經睡去,蘇言的睡顏依舊不夠安穩,兩道細長的柳眉緊蹙著,內心極度不安。
“真是”諦搖了搖頭,一根纖長的手指點在了蘇言的額頭,他的表情便瞬間恬靜、安然下來。
現在就去尋找一下極品爐鼎吧。
諦沒有休息的打算,她也不需要休息,在回來看了一眼蘇言,把他安置好以后,就正欲再度離開這里。
突然,諦傾城絕倫的臉龐詭異的紅了一瞬,而后一大口鮮血沒有預兆的就從口里吐了出來,其中還夾雜著一縷黑血。
道傷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諦的神色無比難看。
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仿佛就連天道都在逼迫她送出蘇言。
“那本帝還真要看看,你們能不能把我逼到這種程度”諦眸中暗紅閃爍,緩緩道。
她不是舍不得蘇言,而是不想被任何人逼迫,哪怕這是道傷,是天道層面的傷勢,她依舊要抗爭一番!
一夜過去。
諦的仙顏帶著一絲無法忽略的蒼白,眼里有著一絲震驚之色。
怎么可能呢?
無盡的魔域與仙界之中,卻找不出一個還是處子之身的純陽極品爐鼎。
何為極品爐鼎,體質很重要,但最關鍵的還是純陽處子身。
一旦被人使用了一次,這個爐鼎就不再能被稱為極品,因為能無視修為的精華,已經被取走了。
身為凡人的極品爐鼎,對準帝而言都能有一絲微弱的提升,可想而知有多么珍貴。
但那些原本的極品爐鼎,現在都已經有主了,自然要被使用過了。
除了蘇言
只能把蘇言帶過去,作為交換的東西了嗎?
還真有那么一絲舍不得。
但奴隸就是奴隸,再怎么特殊,也只是針對奴隸這種地位的人而言。
而且,蘇言可以依靠他,她卻不能依靠任何人。
心頭之上,又生出了一絲預警,而伴隨著她已經無比嚴重的道傷,這預警已經到了讓她心生寒意的地步。
必須要做出選擇了。
諦眼簾微垂,回到了魔殿里,一落到地面,早已醒來的蘇言就直接小跑了過來。
“主人,你去哪里了?”蘇言問道,眼里有著一絲清晰的焦急。
諦沒有回答他,而是輕輕一笑,話語卻莫名有些平淡:“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