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閣下穿著一襲夜行衣,蹲在水缸旁,莫不是來偷水?”
贏長空剛準備有所行動,身旁響起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恩,聲音很有磁性,聽起來很撩人。
“哈哈哈。”贏長空笑著站起身,笑聲很大,吸引到不遠處拱門守夜的幫眾。
那些幫眾手按在劍柄上,正準備沖過來,但贏長空身旁的男人揚起手,那沖過來的幫眾連忙停下來。
贏長空轉過頭,看到一名男子。
男子穿著一襲黑金紋敞胸長袍,內穿黑色襯衣,蓄著半尺胡髯,身高九尺,身形巋巍。
沈千秋,
天下幫幫主兼武林盟主——沈千秋。
“哈哈哈,長夜漫漫,閑來無事,口渴難耐,故而...”
贏長空笑著笑著,一個跨步靠臨沈千秋。
右手呈爪,從沈千秋右側斜切而入,攻向其脖頸。
贏長空這一爪,沒有很大的聲勢,只是速度極快。
“爪功不錯。”
沈千秋右手放于腰后,左手垂放,右腳殘影一晃,后撤了一步,贏長空一擊揮空。
這一擊揮空,空氣中留下五道白痕,仿佛空氣擁有了實體一般。
贏長空瞳孔一縮,心中驚駭。
他的殺招,沈千秋輕描淡寫的閃過。
現在的環境讓他無法思考太多,打都打了,難不成突然停下來喝茶嗎?
沈千秋身上冒氣整齊,黑斑紋路自其雙爪蔓延開,十條斑紋似蚯蚓般蜿蜒而上,直至贏長空面門。
右爪抓空,左手在瞬息的功夫變化呈爪,這一爪抓下去。
整個空間先是詭異地寂靜下來,接近著,還不到一息,只是瞬間的功夫,空氣中產生劇烈波動。
轟隆一聲巨響,贏長空腳下的大地轟然裂開,五道爪痕似推土機般碾壓地面,在地面上犁出五條又深又長的溝壑,溝壑蔓延到圍墻那,轟碎了圍墻。
一棟高大的建筑被分成了六瓣。
極武者,武之極者。
至少有一門招式凝練出武意,且內力修為凝練實質,可以在皮膚表面產生生命斑紋,方入極武。
生命斑紋是生命能量具現化,比起內力透體而出,斑紋將生命能量凝而不發,但只要發動攻擊,一招一式都帶著莫大的威能。
而且凝練出武意后,招式不只是單純的能量散發,還攜帶了武人的精神,精神氣凝結在招式里,是高于生命能量的一種特殊存在,故而極武者可以傷到詭異。
高樓轟塌造成的聲響,引得周邊屋舍里的燈火燃起,緊接著各個地方的屋舍走出天下幫的幫眾。
不過在這些幫眾反應過來,點燃燈火,走出屋舍的這段時間里。
沈千秋已經和贏長空交手上百次。
在普通武人視線里,他們看不見沈千秋和贏長空交手,只能看見左一塊大地轟裂,右一塊大地轟裂。
他們沒有聽到聲音,因為聲音來不及傳播,但他們胸口感覺到一股窒息的擠壓感。
擠壓感似海潮般一浪接一浪,最后他們沒有承受住,昏倒了過去。
贏長空和沈千秋的交手沒有停,他們不斷變化戰斗場地。
贏長空主要以爪功為主,其余拳掌為輔,沈千秋以掌為主,雙掌漆黑一片,那是生命斑紋。
單看生命斑紋分布的狀態,沈千秋對生命斑紋的控制力和凝練度比贏長空高出不少。
沈千秋和贏長空交手數百招后,贏長空露出半招破綻,被沈千秋一掌擊中腦袋。
一只由內力凝聚成的大手轟在贏長空腦袋上。
嗡的一聲,贏長空的腦袋就像是被放在洪鐘里震了一下,思考一下子停止下來,只能看見沈千秋的巴掌朝著他面門打來。
‘要死了嗎?這沈千秋還真強,不知道我死了,玉燕會為我傷心嗎?’贏長空最后的記憶在這里中止了。
“你叫什么名字?”
村外河岸上,一個丑陋的男人問一位正在喂食物給他吃的小女孩。
“我叫莊玉燕,叔叔呢?”
“我的名字不重要,你為什么喂食物喂水給我喝?你不怕我?”丑陋男人問道。
“怕,但我覺得你好可憐,在這里躺了這么久,沒有家人來接你,你一定很害怕。”小女孩眼睛有水光在打轉。
“害怕?開玩笑,就我這本事,當今世上能殺我的還真沒幾個。”丑陋男人身體不能動,但已經能說話了。
從他不能動到能說話的時間里,就是這個叫莊玉燕的女孩照顧他。
“叔叔你既然這么厲害,怎么會躺在這動彈不了?”
“這原因有些復雜,講給你聽也不懂,你家人呢?”
“我娘親在家農耕,我爹上京趕考去了。”
就這樣丑陋男人和小女孩每天聊天,直到八日后,女孩沒來過。
丑陋男人躺在地上,等了三日,身體可以活動后,就去村莊里找女孩。
“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眼睛大大,很機靈的一個女孩,她叫莊玉燕。”丑陋男人問村民。
村民看得丑陋男人丑,心生害怕,仗著人多想要給丑陋男人下馬威,但是丑陋男人站著不動,所有村名都被丑陋男人輕松解決。
最后村長站出來說:“小燕被她娘親帶去治病,這孩子身體營養不良,高燒三日不退。”
“營養不良...”丑陋男人想起了小女孩送了他十幾日的飯菜,那些飯菜雖然不好吃,但管飽,現在想下,一個小女孩有什么能力提供食物,想必給自己的食物,都是她省下來的。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玉燕你可別死...”
畫面逐漸淡去。
贏長空聽到了流水的聲音和火焰燃燒木材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還能聽到聲音?難道死之后還有世界。’
贏長空眼睛睜開一條縫,視線一開始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個人影坐在一堆發亮的東西前。
等過了幾息,視線逐漸清晰。
人影是一個穿著紅衣的男人,視線移到面龐,是輕王權。
而那堆發亮的東西是火堆。
一條體型巨大的魚懸浮在火堆上,魚身翻滾,讓火焰烤到魚的每一塊區域。
“你也死了嗎?”贏長空記憶出現了斷層,他只記得自己被沈千秋一掌擊中腦袋。
“不會講話就少講點話。”輕王權并指對著身前的烤魚一劃,一塊魚肉從魚身下滑落,輕王權接住魚肉,遞給贏長空。
“謝謝。”贏長空直起身體,接過魚肉,打量了下周圍。
他和輕王權在一塊平面光滑的巖石上,石頭周圍都是漆黑的湖水,抬起頭,哪怕他視力極好,也看不到頂。
“我們這是在哪?”贏長空問道,“我不是在和沈千秋交手嗎?我記得我輸了半招。”
“我也不清楚,這地方有些古怪,我無法辨明方向。”輕王權說道。
“你救了我,你和沈千秋交手了?”贏長空問道。
“嗯。”
“交手情況如何?”
“沈千秋輸了。”
“大哥,能不能多說幾句話?”
“他輸了,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異術,讓我產生了幻覺,掙脫幻覺后,我們就在這里了。”
輕王權在來之前為自己卜了一卦,今日小吉,沒有兇相,所以他才來了。
本想摸清沈千秋底細,順道救了贏長空。
沈千秋與他交手,沈千秋這貨挺強的,但不是他對手,不到百招。
沈千秋吐血重傷,但他毫發無損。
不過沈千秋不知道用了什么辦法,使他產生了幻覺,等到他掙脫幻覺。
他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贏長空有些餓了,看著手上的魚肉,咬了一口。
味道有些淡。
“看來這魚能吃。”輕王權自言自語。
“咳咳咳!什么!你都不知道這魚能不能吃,就給我一塊!你還是人嗎?”贏長空聽到輕王權的話,喉嚨被魚肉嗆到,連連咳嗽。
“你沒死相,這魚即便不能吃,也吃不死你。”
“這不是吃不吃死我的問題,是朋友之間最基本的愛護呢?”
“我們什么時候成朋友了?”
“救命之恩,患難與共,這不是朋友是什么?”贏長空反問。
“我在路旁看到一條野狗,也會隨手施舍點吃的。”
“野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有些事你我心照不宣就行。”
“輕!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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