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教會內部的走廊。
言峰綺禮剛剛跟自己的父親還有老師一起,定下了快速鏟除Caster及其御主的策略。
由于整整一晚上都沒有好好休息過,所以他整個人看上去稍微有些疲倦。
畢竟現在已經是一九九四年,整個島國的信息傳媒產業已經相當發達,再加上兒童問題原本就十分敏感,像這種數量極大且集中的案件,早就已經引來警察和政府的嚴重關注。
如果再任由其繼續發展下去,哪怕是使用魔術來對相關負責人進行暗示和記憶修改,最后也極有可能導致圣杯戰爭徹底暴露。
所以作為當地教會和冬木市這塊土地神秘力量的管理者,不管是神父言峰璃正也好,還是魔術世家領袖時臣也罷,都有責任和義務用最快速度將威脅鏟除掉。
更何況,兩人原本就是合作關系,所以神父言峰璃正立刻決定動用自己監管者的權利,臨時更改規則讓所有的從者和御主集中起來對付Caster,并承諾不管是誰擊敗了Caster,都可以獲得一條額外的令咒。
作為整個圣杯戰爭中唯一可以違背英靈自身意志使其絕對服從的東西,令咒的價值顯然毋庸置疑。
更何況,除此之外令咒還能大幅度對從者進行強化,甚至無視距離直接把英靈從很遠的地方傳送到自己身邊,在戰術和戰略方面都能提高御主的容錯率。
因此這兩人都相信,只要拿出了令咒作為獎勵,那么其余的參與者們一定會竭盡全力將Caster消滅掉。
至于雨生龍之介這種連魔術師都不是的垃圾,直接扔給政府和警方當替罪羊就行了。
反正在島國這個充滿壓抑冷漠的社會中,從來都不缺精神不正常的變態和瘋子。
帶著想要放松一下的心情,言峰綺禮緩緩推開休息室的門,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只不過與原劇情中那種輕松和愜意不同,他此刻陰沉著臉,把柜子里私藏的陳釀好酒像水一樣,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仿佛在宣泄著什么。
言峰綺禮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就恢復波瀾不驚的樣子。
畢竟弓兵最大的特點就是擁有極高的單獨行動能力,而這種能力使其可以無視主人的命令自由行動。
簡單來說,就是不太好約束。
這一點從時臣與吉爾伽美什之間怪異的關系上就能略窺一二。
“Berserker再次出手了,對嗎?”金閃閃隨手將一個喝光的空酒瓶扔到墻上摔碎,頭也不抬的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言峰綺禮面無表情的反問。
金閃閃抿起嘴角冷笑著回答:“剛才那么明顯且突然的大范圍震動,也只有這個家伙能搞得出來了。如何,你跟時臣搞清楚他的來歷了嗎?”
言峰綺禮輕輕的搖了搖頭:“抱歉,暫時還沒有找到歷史和神話中任何一個能夠與之相匹配的英雄。不過根據他前不久自己透露出來的信息,這屆的Berserker應該弒殺過神明。”
“哦——”
金閃閃聽到這句話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后臉色逐漸變得玩味起來:“呵呵,弒殺神明之人嗎?有趣!太有趣了!看來這屆圣杯不會太無聊了呢。”
“你有把握打贏他?”言峰綺禮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哼!別小看最古之王的寶藏。上次是因為大意,所以才被他偷襲得手。但是下一次,我會拿出自己最強的寶具,教會那條瘋狗在面對王的時候應該保持禮儀和敬意。”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金閃閃眼睛里閃爍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惡意。
毫無疑問,他可不會忘記自己在揭幕戰上遭受的羞辱,準備逮住機會狠狠地報復回來。
而且……
如果對方真的是弒殺神明之人,那么就極有可能奪取過神性。
天之鎖剛好就是對付擁有神性英靈最強的寶具!
自認為找到了對付艾倫的方法,英雄王迅速變得放松下來,并且把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眼前的言峰綺禮身上,拖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問:“告訴我,綺禮,你參加圣杯戰爭的目的是什么?跟時臣一樣,也是為了抵達所謂的根源嗎?”
言峰綺禮不假思索的搖了搖頭:“不!我對于圣杯并沒有太多的渴望,也沒有什么想要實現的愿望。”
“這不可能吧!圣杯不是只會召集有資格得到它的人嗎?每一個參加圣杯戰爭的御主和英靈,內心之中都會或多或少存在著某種強烈的執念和愿望。”金閃閃兩只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仿佛已經看穿了眼前這個表面十分冷漠男人的靈魂。
“原則上是如此。但就連我自己也不太明白,沒有理想與夙愿的我,為何會被選中參加這場魔術師之間的廝殺。”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言峰綺禮空洞的瞳孔終于有了一絲情緒的波動。
“沒有理想與夙愿,那么追求愉悅不就好了嗎?”金閃閃抿起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開什么玩笑!愉悅?你要讓我染指那種罪惡的墮落嗎?”
言峰綺禮立刻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整個人都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但金閃閃顯然早就看透了對方的內心,嗤笑著反問道:“罪惡?墮落?你的思維還真是跳脫呢。為何愉悅會跟罪惡有所聯系?通過惡行獲得愉悅也許是罪惡,但人通過善行也能獲得喜悅。斷定愉悅本身就是惡,究竟是何道理?”
“我的內心中沒有愉悅!無論怎樣尋找都無濟于事!”
言峰綺禮微微低下頭,腦海中回想起前不久剛剛死去的妻子——克勞蒂亞·奧爾黛西亞。
這個女人之所以選擇自殺,就是為了能讓他感受到正常人喜、怒、哀、樂之類的情緒。
可遺憾的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為對方的死感到悲傷,反倒是悔恨沒能親手將其殺死。
沒錯!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格上有著嚴重缺陷,無法欣賞美好的事物,反倒是對丑陋的東西難以忘懷。
“呵呵!言峰綺禮,我突然對你產生了強烈的興趣。你知道么,所謂的愉悅啊,就是靈魂的形態,并非是有或者沒有的問題,而是識或者不識的問題。你之所以認為自己沒有愉悅,僅僅是還沒有看清楚自己的靈魂形態罷了。”
金閃閃趁機灌輸自己的價值觀,試圖將對方潛意識中那個不斷被壓抑的真正自我釋放出來。
伴隨著兩人的談話越來越深入,房間內的氣氛也漸漸變得愉悅起來。
畢竟人類這種生物,是絕對無法長時間壓制自己的天性。
以前壓抑的越狠,到了壓抑不住的時候反彈起來就會越可怕。
很顯然,言峰綺禮就是這樣一個人。
更何況,在監視其他御主的時候,他還發現了一個跟自己十分相似的男人——衛宮切嗣。
隨著激動人心的夜晚徹底過去,第二天一大清早,當照樣穿過云層射向地面的時候,酒店大樓的廢墟周圍,一群負責清理現場的工人、警察和消防隊正在緊張忙碌,想要搞清楚爆炸和火災發生的原因。
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位于爆炸的中心位置,居然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液態水銀球。
毫無疑問,這就是時鐘塔十二君主之一,肯尼斯·埃爾梅羅·阿奇博爾德發明的魔術禮裝——月靈髄液。
就在為首的中年男人伸出手想要觸碰水銀球的瞬間,突然聽到不遠處的廢墟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會去砰那個玩意。”
“你是誰?”
中南男人下意識轉過頭,盯著那個在籠罩在黑暗之中的身影。
下一秒……在場施工人員都看到了一雙猩紅色帶著黑色勾玉的眼睛。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強大的精神幻術瞬間發動。
結果短短一秒鐘之后,所有人都二話不說掉頭離開,只留下被炸藥和大火徹底摧毀的酒店。
目送所有無關人等徹底走遠,艾倫這才緩緩從黑暗中走出來,對著眼前那個巨大的水銀球調侃道:“看來昨天晚上的爆炸還真是把你嚇得不輕呢。不過別擔心,衛宮切嗣已經走了,你現在是安全的。”
話音剛落!
巨大的水銀球突然從中間緩緩分開,緊跟著肯尼斯、索拉和迪爾姆德·奧迪那一起從里邊走了出來。
“昨天晚上的爆炸,是愛因茲貝倫家族雇傭的魔術師殺手——衛宮切嗣干的?”肯尼斯一臉猙獰的質問。
沒辦法不猙獰!
要知道衛宮切嗣這一次爆破,炸掉的可不僅僅只是一棟大樓,還有三臺魔術熔爐,數十只召喚來的惡靈和魍魎,以及整整二十四層覆蓋了結界和空間異界化的超級堡壘。
可以說從歐洲帶過來專門為了圣杯戰爭而準備的珍貴資源,除了月靈髄液之外,剩下的基本全都毀了。
這已經不能容損失慘重來形容,而是直接一夜回到解放前。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像立刻把罪魁禍首抓出來,然后用月靈髄液將其大卸八塊剁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