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陸長河怎么都沒想到,他隨口裝嗶的一句騷話,竟然真的引來三百萬劍仙浮空現世,更沒想到能惹得眾人集體頓悟,更更沒想到,集體頓悟的這些人里有九成九都是水貨。
他明顯感覺到有哪里不對勁,至于具體是哪里不對勁,他一時半會兒卻又說不上來。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陸長河已經騎虎難下了,就算硬著頭皮也要把嗶裝下去,他語氣盡量顯得平靜,對面前磕頭如搗蒜的眾人說:
“你們無需多禮,我剛才說過了,真正的劍道奧義太過晦澀,你們未必聽得懂,我只是簡單點撥兩句,你們能從中悟出收獲,都是你們自己的造化。”
謝非對陸長河的話深信不疑,他心想,陸前輩只是簡單點撥我兩句,就吹爆卡了我八年之久的瓶頸,他要是認真點撥我兩句,我不得直接原地上天?
至于李漠北更是深信不疑了,他對陸長河已達到無條件盲目崇拜的地步,他覺得自己雖然身為師尊的大弟子,但跟其他人一樣,都對師尊的強大一無所知。
“看到你們有所頓悟,我也蠻欣慰的,如果以后有機會的話,我不介意在公開場合再給你們指點指點。”陸長河繼續云淡風輕裝嗶道。
周雄杰聞言一怔,心想公開場合?有什么場合能比劍道大會更公開的?
莫非陸仙師是想參加劍道大會,借助這個場合向所有參賽修士傳道點撥?
周雄杰忽然聯想到遠古時期,有圣人為了積攢功德靈氣,走遍修仙界教化四方,越想越覺得陸長河與當初教化四方的圣人有相似之處。
于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里誕生出來。
今晚宴會一行經歷的事情有點多,陸長河既吃飽了肚子,又裝夠了嗶,最后再向眾人隨口忽悠幾句當作結束語,就帶著三位弟子回住所歇息了,他飄然遠去的身影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腦海當中,眾人無不拜伏相送。
陸長河走后不久,周雄杰突然開口道:“陛下,張長老,謝長老,我們不如把陸仙師列入劍道大會的兩百強決賽名單吧。”
三人聞言皆是一怔,不敢相信周雄杰會說出這么愚蠢的話,異口同聲道:“周長老,你瘋了嗎!”
“陸仙師可是絕世高人!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存在,你敢把他列入決賽名單?”謝非反應最激烈了,像是有誰要刨他家祖墳似的。
“此事我堅決反對,簡直荒謬胡鬧!”
大乾皇帝也一個勁搖頭:“周長老,你自己作死也別拉上我們啊,你有想過這樣做的后果嗎?”
“別說把陸仙師納入決賽名單了,就單單是陸仙師的大弟子李漠北,就算把所有劍道大會的參賽修士綁在一起,管他完美道基還是劍仙轉世,都不夠李漠北一劍砍的啊!”
大乾皇帝覺得周雄杰的想法很不可理喻,只有完全失了智的人才會說出這種胡話。
“周長老,你該不會還在懷疑陸仙師不是絕世高人吧?”張玉蓉驚疑莫名道。
“你如果還懷疑的話,我勸你也不用主持這屆劍道大會了,趕緊回去讓羅浮宮換個供奉長老過來。”
周雄杰遭三人一頓狂懟,也是無語極了,頭疼道:“你們先聽我把話講完好不好?傻子才懷疑陸仙師的身份,我這樣說肯定有我的道理。”
“陸仙師剛才原話說如果以后有機會,他不介意在公開場合再給我們指點,你們試想一下,長安郡有哪個場合能比劍道大會更大?”
“陸仙師那句話本身就是在暗示我們啊,他其實是很想參加劍道大會的,言傳身教給參賽修士指點迷津,就像遠古時圣人教化四方那樣。”
周雄杰語氣篤定,分析的有理有據,把三個元嬰期大能說的一愣一愣的。
“可是,我怎么沒聽出來陸仙師在暗示我們?”謝非提出質疑,張玉蓉和大乾皇帝也露出困惑表情。
這貨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周雄杰當場就怒了:“你還有臉說,你能聽得懂什么暗示?”
“我剛才給你使了多少眼色,傳了多少音,不停地奉勸你要對陸仙師足夠恭敬,你但凡要是領會了我半點示意,也不至于吃這么大苦頭了。”
“陸仙師乃是前輩高人,不好意思主動提出跟小輩同臺切磋,因此只能向我們委婉表達暗示,正所謂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看破不說破。”
三人一時間吃不準周雄杰說的是真還是假,被他唬住了,面面相覷將信將疑。
“你們還不信?”
周雄杰咬咬牙,拋出實錘證據:“眾所周知,陸仙師的真實修為功參造化通天徹地,但他卻故意將身上的靈氣波動偽造成練氣期一層,似乎生怕別人看不出他是練氣期修士一樣。”
“我問你們,陸仙師既然橫豎都要偽造修為,為何不偽造成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偏偏要偽造一個練氣期?”
“這……”
三人瞪大眼睛,神色錯愕,似乎捕捉到某個至關重要的關鍵點。
“沒錯!”
周雄杰斬釘截鐵道:
“陸仙師之所以偏偏偽造練氣期修為,正是因為他知道,只有金丹期以下的修為才能報名劍道大會,他這是在各種明里暗里地給我們暗示啊!”
這一句話,猶如雷霆轟鳴在三人大腦里炸開,其中張玉蓉的反應最為震驚。
她想起當初在邙山的那晚,陸長河剛開始仿佛是個凡人,身上毫無靈氣波動,直到吸收完數十萬縷功德靈氣后,他身上才開始出現練氣期波動。
并且在解決完鬼皇、得知自己是劍道大會主持者之一的身份后,陸長河便向自己詢問了許多關于劍道大會的問題,對劍道大會表現出十分濃厚的興趣。
“原來,陸仙師從那時候開始,就在向我各種暗示他想參加劍道大會了,而我,竟然一次都沒看懂陸仙師的暗示!”
張玉蓉撥云見日茅塞頓開,瞬間認同了周雄杰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