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感謝:雨中RAIN的19張推薦票支持,謝謝大佬!)
和奶奶說了許多這么多年來的所見所聞,親身經歷的一些趣事,又在奶奶房間里用過了晚飯,道了晚安,范閑這才退出房間。
奶奶沒有問范閑這么多年去了哪兒,做了什么,范閑也沒說。
星空之中,三兩顆星星隨意地掛著,夜黑風高,最好殺人夜。
在以往的若干個日日夜夜,范閑都要防著這樣的夜晚,因為你不會知道窗下,槐樹下,屋檐上,究竟趴著幾個殺手刺客。
在這種夜晚,范閑都是抱著轉頭入睡的,有時候,在被子下塞點衣服,在枕頭上放個小些的木頭,然后抱著磚頭裹著被子,就這樣在屋里的墻腳或者是衣柜里將就一晚上。
床底下也睡過!
不是他不愿意讓五竹暗中保護,但是有些事情,他就只放心,也只能交給五竹去辦,所以他只能自己保護自己。
那么多年熬下來,他的成長可謂是一日千里,黑夜,教會了他怎么保護自己,然后,殺死敵人。
在黑暗中,他比白天還要強!
還記得前世燕雙鷹的電視劇中曾經有過這樣一句話:黑夜是最好的老師。
在范府七年,范閑基本上沒有睡過什么安穩覺,去外面闖蕩了八年,前五年依舊還是沒有睡過什么安穩覺,后兩年,勢力漸漸成型,而且足夠強大,不再事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為,終于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但還是會習慣地往枕頭下藏一塊磚頭。
鐵的那種!
重點,是鐵的!
圈起來,要考的!
仰頭,讓夜風從臉部拂過,清涼而不失爽意,負手而立,久久不語,不動。
許久,范閑睜開眼睛看向京都的方向,眼中血芒一閃而過。
“如今我也是執棋人,想玩兒,我慢慢陪你們玩,我要讓你們體驗一下睡衣柜,睡床底的感覺!”
忽然,范閑抬手隔空一指,內力化形,指間劍氣!
什么東西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從黑暗中走出一道藍衣身影,撿起地上的東西來到范閑身前,恭敬地說道:“稟公子,是一只信鴿。”然后取下綁在信鴿腳下的如拇指般大小的竹筒遞給范閑。
范閑看了藍衣一眼,接過小竹筒,取出里面的紙條,看了眼上面的內容,臉色古井無波。
這樣的消息,連讓他眨一下眼睛的資格都沒有。周管家,他以前就沒有將這個人放在眼里,如今就更不會把他當盤菜。
手掌一捏,再次張開,字條已然化為粉末。
還有一年時間劇情才會開啟,一年時間……
范閑在心中不斷完善著這一年的計劃和行程,一邊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推開院門,花臺,竹筒,藥簍……
與自己八年前離開時一模一樣。
回家的感覺,真好!
趕了一天路,風塵仆仆的,叫丫鬟準備好熱水,范閑美美地靠在浴桶中,藍衣熟練地脫下衣衫,然后也進入了浴桶,溫柔地給范閑擦著身子。
“今天有什么情報是我必須要知道的嗎?”
范閑這突如其來的話并沒有讓藍衣有什么驚訝,她已經習慣了,公子有個愛好,那就是在沐浴的時候聽消息。
藍衣一邊給范閑擦著身子,一邊說道:“小愛傳來消息,請求調往慶國,她說……”
說到這里,藍衣頓了一下,身子前傾,緊貼著范閑,凝視著范閑的眼睛,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在幽暗的房間里,平添幾分誘惑。
范閑咽了咽口水,問道:“說什么?”
“她說要給你暖床。”
“咳咳……”范閑咳嗽了一下不說話了。
第二天一早,范閑起了個大早,先是在院里打了會兒拳,練了會兒劍,吃了藍衣親手準的早餐,之后,他去干了一件震驚澹州,震驚鑒查院,震驚朝廷的大事兒。
逛妓院!
你沒聽錯,他回家的第二天一早就去逛妓院。
人不但長得帥,而且還穿得“花枝招展”的,聽說還染了香料。
京都,當范建聽到范閑已經回到澹州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雖然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心中的巨石總算落下了,暗暗高興了好一會兒,可是在聽到他第二天一早就去逛妓院的時候,氣得將書房所有的茶碗壺碟全部摔了個干凈。
就差七竅生煙放火燒了書房。
以后去上朝他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小兔崽子,氣煞我也!
皇宮,當慶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胸中悶得差點吐血,但是臉色卻是沒有什么異常,只是靜靜盯著那個宣讀消息的老太監。
老太監額頭早已汗水淋漓,雙腳開始打顫。
被陛下那靜靜地,平靜如水,深不可測的眼神盯了將近一刻鐘,他沒嚇得立刻自刎謝罪,這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了。
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慶帝擺了擺手,老太監如蒙大赦,低著頭趕緊退出了宮殿。
老太監沒走多遠就聽到屋里傳來摔東西的聲音,各種茶器碟碗,還有那種珍貴的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老太監打了個寒顫,拔腿就跑。
大殿內,慶帝把眼前能夠摔的東西都摔得差不多了,自言自語道:“難怪那么多人生氣的時候都喜歡摔東西,果然解氣了許多……”
慶帝緩緩坐回暖床上,看到那張老太監剛剛留下來的秘信,拿起一看,慶帝心中又是火冒三丈,環視了一圈,沒有找到可以摔的東西,這才作罷。
慶帝胸口一直憋著一句話,“孽子!”
好想大聲罵上這么一句,宣泄一下自己胸中那灼熱得幾欲焚體的怒火,可是,他不能。
因為范閑是范建的兒子!
他這大殿中看似只有他一個人,但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這大殿里隱藏了多少高手護衛,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些強者都是他的死士,死忠,連范建這種親信近臣都不知道的存在。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為了計劃的萬無一失,他還是沒有罵出胸中的那句話。
沉默了許久,他淡淡說了一句:“召司南伯進宮!”
你個老東西,朕不能明著罵范閑,難道還不能明著罵你嗎?
逛青樓本沒什么,但范閑的真實身份,那可是皇子,這性質可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