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加更了,求票票!)
太子乃儲君,出行,那陣仗無異于天子出行,萬民皆跪,寂靜無聲。
龍攆雙翼,鐵騎相隨,與天子最大的不同,或許就是身邊少了一個老太監貼身伺候吧。
聽到呼聲,府衙里面眾人齊齊跪成了一排,像是經過多次演練過一般,整整齊齊,動作幅度也相差仿佛。
梅執禮已經年近花甲,這跪禮的大幅度動作卻也絲毫不見滯留停頓,反而有點行云流水的意思。
大概是熟能生巧罷。
進入府衙,那個少年鶴立雞群抱手而立于一旁,目不橫視,立而不跪,一眼便映入了太子眼簾。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大禮,快快請起!”
雍容華貴,面帶笑容,大步上前將梅執禮從地上扶了起來,他眼中好像并未看見那個不跪的大逆不道少年。
范閑心中替梅老頭兒默哀三秒鐘,知不知道,太子這一扶,你最后連跳井的機會都沒有了,而是被慶帝命令鑒查院在他回鄉的路上扮成馬匪截殺。
說實話,前世在劇中,范閑也沒有看明白,慶帝已經答應放過梅執禮,可最終還是命令鑒查院在他回鄉的路上,扮成馬匪將之劫殺,這是為何?
難道就是因為他在自己未死之前,提前投靠了太子?
慶帝的心胸應該不至于如此,所以,范閑也有些看不明白。
自己不是圣母,明知道這老頭即將面臨死劫,但是范閑也沒有出手相救的打算。
朝堂紛爭,站錯了隊,往往就意味著抄家滅族,與之相比,活在新世紀的人們應該感到幸福。
“諸位,平身!”
所有人起身,但依舊是躬著身子,表示尊重和敬畏,哪像那個無禮少年,抱拳也就罷了,眼中還沒有一點敬畏之色。
太子巡視一番,梅老頭疑惑著,這是找什么東西嗎?
在他驚愕的目光中之中,太子從旁邊搬來了一張矮凳,放在大堂右側邊上,順理了一下華服,然后坐了下來,看向梅執禮,說道:“梅大人請坐,我只是旁聽。”
梅執禮臉色很不好,但是年老色衰,在京都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也就看不出來什么了,只是那牙齒不斷打顫著。
與太子同坐,而且坐于首座之上,能不膽戰心驚嗎?
他昔日不過京都府衙一個芝麻小官,如今這份官職得來不易,向來行事都是小心翼翼,處處謹小慎微,京都換了多少官員,死了多少人,滅了多少家族,抄了多少府邸,但是他依舊還活著,還成了京都的一番忠廉美談。
磨磨蹭蹭著坐到了首位之上,屁股不敢坐穩當,只敢坐了半邊,雖有些刻意演戲的成分,心中也確實害怕。
太子蒞臨,這件案子怕是要橫生變故,但是他方才已經宣讀了判處范閑無罪的最終判決。
囁嚅著嘴唇,看向太子,梅執禮感覺現在的自己渾身都不自在,好似有萬只螞蟻在心尖上爬動。
如同原著中一般,太子幾句話,梅執禮出于無奈,最終決定給司理理動刑。
“好!好!好一個準備屈打成招!”
“二皇子駕到!”
門外再次傳來一道聲音。
雖然鼻青臉腫,額頭上那一抹頭發卻依舊飄逸。
范閑有些佩服他,面容如此,出來見人也無不可,但是臉上沒有一點異樣神色,好似那張鼻青臉腫的臉,不是他自己的。
這二皇子心理素質還真是不錯。
應該說,皇家就沒有一個簡單貨色。
心機手段,那都是從小耳濡目染的。
范府,若若闖進心蘭的房間,神色焦急,手好像都不知道該怎么放才好,急道:“剛剛傳來的消息,太子已經去了衙門,我哥他不會有事吧?”
心蘭緩緩收功站起身來,走至流藍紋理案桌,為若若倒了一盞茶,淡淡說道:“公子所做的每一件事情,甚至每一句話,都是意料之中和計劃之內的事情,既然決定去,便沒什么好擔心的,耐心等待就是。”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若若愣神,反問道。
“你看見紅衣了嗎?”
心蘭的話語好像有些答非所問。
“我剛剛看見她在院子里練劍呢!”
對啊,平常有什么事情,都是紅衣第一個拔劍,這時候她卻還有心情在院子里里練劍,那自然是極為放心了。
如此想著,若若懸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上前從心蘭手中接過茶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一飲而盡,然后轉身離去了。
雖然知道了答案,但心中依舊放不下,還是要去看看才好。
看著若若的背影,心蘭眼神飄忽了會兒,低語了一句:“有家人,真好!”
范建才一回來,就在門口走廊被柳如玉撞了個正著,就是特意在這里等他的。
“范閑已經被喚去了衙門,剛剛傳來消息,太子此時也趕了過去,你不去看看嗎?”
范建生氣地揮了一下衣袖,在青白玉石砌成的亭子里石凳上一屁股坐了下來,“那里是京都府尹,我一個戶部侍郎趕去,算是怎么回事兒!”
“那你就不管范閑了,他可是你兒子。”
“這個我自然知道,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看你的樣子,莫非還有后手?”見他不回答,柳如玉心中覺得奇怪,但也不再問,換了個話題,問道:“你今日為何如此大的火氣?朝堂之上是有什么不順嗎?”
啪!
一巴掌拍在玉石桌上,站起身來,氣沖沖往書房去了。
柳如玉被嚇了一跳,入府十多年,還未見過他如此怒火中燒呢,看來事兒應該小不了。
今日朝堂之上,關于瑯琊閣在華陰山建立明閣一事,朝上所有人都主張派兵圍剿鎮壓,可是陛下還是決定放任自流,這豈不是養虎為患嗎?
下朝之后,范建私下見了慶帝,建議發兵,可是慶帝依舊回絕得很是果斷,最后還以為范閑最近的“光彩表現”,他又被慶帝指著鼻子數落了一頓。
說到這事兒,范建可不虛慶帝,兩人那可是兄弟情深啊,一頓雞飛蛋打。
你倒是說清楚,范閑誰兒子,啊?
憑什么你的兒子,我來養,如今來了京都到處惹是生非,喲,還是我的錯了?
他天天逛青樓,你就把鍋讓我背,就會數落我,怎么的,也不見你自己管管啊!
你也不自己去問問你那混蛋兒子,問問他的理想是什么!
非氣死你個老東西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