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府邸。
呼哧……
呼哧……
殿外飛雪連天射白鹿,殿內火鍋香味兒飄十里。
銅鍋面前,二皇子吃得那叫一個開心。
有酒,有肉,有蔬菜瓜果。
有南方的冬草,有北方的冬菜,有陸地上的白菜香菜,有海洋里的魚片海帶絲……
應有盡有,可謂豐盛至極。
二皇子端著一個盤子,里面是蘸醬和各種火鍋配料,歡快地不斷往火鍋里加著各種菜肴。
呼哧……
呼哧……
寒冷的冬季,火鍋,那是全國人民的最愛。
“殿下,您這般吃喝,待會兒的晚宴,又怎吃得下去?”光陰快劍謝必安懷里抱著劍,站在一旁,心生疑惑,問道。
呼哧……
爽啊!
二皇子滿臉不在意,揮了一下手里的筷子,說道:“那種宴會,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哪里真正吃得飽。”
說罷,又開始呼哧呼哧吃了起來。
可能是不小心被燙了一下,慌忙用手在嘴巴前胡亂扇了幾下。
謝必安曬然一笑,“其實這種宴會,您沒有必要前去的。”
“你不懂。范閑初次的差事辦成了,我理應當面道賀一聲才是。再說……呼哧……”
咽下嘴里的香菜,他繼續說道:“再者,咱倆下半年的生死符鎮痛藥,至今還沒著落呢,眼看時間就要到了。”
提到生死符,謝必安臉色由木然之色,瞬間變為極致的驚恐。
生死符的首次發作,他和二皇子可都是親身體驗過的。
那種感覺,生不如死!
他雖是九品巔峰的高手,可也絕不愿意再體驗一次。
二皇子說得不錯,他們兩人下半年的解藥,到現在都還沒著落呢。
相比起謝必安的驚恐,二皇子的表現,則如死水一般平靜。
他的武功雖然不怎么樣,但心智之堅韌和毅力之堅決,卻遠非謝必安可以比擬的。
謝必安鎮定了一下自己心中的恐懼,盡量使自己處于平靜,恢復了那副天生的冷臉,“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呼哧……
二皇子繼續歡快地吃著火鍋,并未回答謝必安的問題。
謝必安之前曾被藍衣擄走過一段時間,不管最后結果如何,對于此人,二皇子都不會太過信任。
他心里很清楚,謝必安極有可能已經加入了瑯琊閣,至于將謝必安留在他身邊,不過是瑯琊閣對他不放心罷了。
自從知道長公主,有很大可能依舊是大皇子的人,他心里對于自己爭奪皇位之事,就已經不抱多大希望了。
內,有長公主這個不定因數,再加太子在一旁虎視眈眈。
外,他自己也被瑯琊閣牽制,身中劇毒。
瑯琊閣的恐怖,如今天下誰人不知。
還有那范閑,不去天墉城,而是冒著被抄家滅門的風險,回到慶國帝都,各種攪風攪雨,他究竟意欲何為。
二皇子心中有太多的疑惑,太多的不解。
而且,他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感覺,自己,包括太子,長公主在內,仿佛都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他本就是個聰明人,被范閑一番點撥,然后思緒頓開,又曾經有那么一瞬間,得以跳出棋局之外,雖只是短暫一瞬,但也足以讓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危機。
別說皇位,就連他自己的性命,只怕也堪憂。
他所創建的那只軍隊如今已經落入范閑,落入瑯琊閣之手,他現在只能祈禱,范閑那個扒皮,可千萬不要太早動用那支部隊干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前些日子,二皇子收到消息,慶帝竟然任命范閑為三軍統帥,率領三十萬大軍攻伐北齊,那瞬間,二皇子嚇得一聲冷汗。
當時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就是:“那老不死的,該不會是瘋了吧!”
把三十萬大軍,交到一個瑯琊閣高層手中,難道他就不怕瑯琊閣這個時候聯合北齊反戈一擊,殺個回馬槍,滅了慶國……
事實證明,慶帝果然棋高一著。
你爹還是你爹,你大爺還是你大爺。
虛驚一場!
與二皇子的大吃大喝相比較,太子寢宮,則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經他魯莽,無憑無據諫言二皇子是殺林珙的真兇一事,便一直被慶帝懲罰禁閉東宮。
如今,終于是解禁之日了。
剛好趕上祈年殿之宴。
“殿下立于此處多久了?”
“已經半個時辰了,殿下是怕衣服上起了褶皺。”
兩個小太監低聲嘀咕道。
“什么時辰了?”
太子突然出聲,將兩個小太監差點嚇了個半死,魂歸九天,慌忙回答道:
“稟殿下,已經酉時了。”
太子:“擺駕祈年殿。”
“是!”
此時的鴻臚寺,莊墨韓也出發了。
手中拿著一個書卷,異常的顯眼。
有人想要幫他拿,卻被其無言拒絕了。
各方人馬,開始紛紛趕往祈年殿。
范閑也在其中。
坐在馬車上,突然想起一斷劇情,便是方才太子靜立半個時辰的那一段。
怕衣服上起了褶皺?
何事竟能讓堂堂太子殿下如此在意自己的儀容?
半個時辰,那可是一個小時!
難道,今天這場宴會對他來說,有什么非常重要的地方嗎?
亦或者,要見什么意義非凡的人?
慶帝?
長公主?
莊墨韓?
還是說,太子一向如此,只不過是太過于注重自己的儀表罷了,其實并沒有什么異常?
范閑有些迷糊了。
這個太子,越發顯得有些高深莫測起來,讓人琢磨不透。
這個人,絕非像他平時所表現出來的那么無能,否則,在二皇子的強勢逼迫下,他也不能撐那么多年。
儲君之位,一直穩如泰山。
范閑來到祈年殿殿外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喲,范大人!”
“辛大人!”
剛好碰見了辛其物。
不過,一見面,這家伙就把那狗爪往他的腰上摸,這算是怎么回事。
范閑臉上一陣抽搐,這位大人是不是有些什么特殊的癖好,老愛摸別人的腰。
有這癖好也就算了,可你摸男人干什么,自己回家摸老婆,摸侍女,她不香嗎?
在祈年殿的入口處,禁軍設了崗哨,需要檢查每一個進入宴席的人。
然后范閑的表現,再次驚艷全場。
一把匕首,五瓶毒藥,十根毒針,二十柄極小的,奇形怪狀的,從未見過的飛刀,等等,反正摸出來一大堆違禁品。
其中,竟然還有一瓶春藥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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