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勁東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那家熟悉的面食攤。
面食攤老板正在做生意,他女兒阿媚也在旁邊幫忙。
實際上據葉勁東所知,這家面食攤之所以生意能在這里挺得住,大部分原因都是阿媚的功勞---她是個美少女來著,很多上班族下了夜班都喜歡在這里食面,飲啤,順便再看看美女,有的口花花的再調戲一兩句。
不過因為白天大暴雨的原因,今晚面食攤的生意不是很好,只有兩三個冷清的客人。
葉勁東走過去,摸出一支煙遞過去,“還不收攤?”
“收什么呀,像做我們這行的手停口停,一家老小要養活,閑不得的!”面攤老板說著話接過葉勁東遞過來的香煙,咬在了嘴上,看著女兒阿媚把新做好的湯面送給客人。
葉勁東掏出火機要幫他點燃,老板卻用火鉗夾了一粒火爐內的木炭,把香煙點著。
“我寄存在你這里的東西呢?”葉勁東吐一口煙霧問道。
“餐車底下,自己找!”面攤老板斜靠在餐車頭抽煙,也懶得問葉勁東寄存的是什么。
在面攤老板看來,像葉勁東這樣的古惑仔存的東西又能值多少錢,八九又是管制刀具,亦或者盜版光碟等亂七八糟的東西。
葉勁東笑了笑,就彎腰從餐車底下把那黑色的背包取了出來,來開鏈子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都在,美金,金條,鉆石,還有不記名證券,以及其它重要文件。
如果讓面食攤知道這背包內乃是價值三千多萬的東西,恐怕能把他給嚇死。
重新把背包的鏈子拉好,葉勁東把它往身上一背,然后對面食攤老板說:“謝了!”
老板就揚著下巴,吐一口小煙,“謝什么謝,以后多光顧我的小攤!還有啊,不要總點陽春面,點些炒菜,炒肉什么的,也讓我賺多點錢!”
“一定咯!”葉勁東笑了笑,轉身離開。
可是沒等他走遠,就聽見身后有人叫他,不是面攤老板,而是他女兒阿媚。
“等一下!”阿媚拿過一樣東西追上了葉勁東。
一陣香風襲來,阿媚業已到了眼前。
葉勁東看著阿媚,笑瞇瞇地問:“做什么?”
阿媚明顯有些害羞,見葉勁東看著自己,忍不住美眸一閃,避開葉勁東眼神,然后把手中禮物遞上去,表情扭捏道:“送你的!”
葉勁東看看,卻是男士時裝袋,里面裝著東西。
“什么呀?”
“西裝,但不是名牌。”阿媚的聲音很低,美眸快速瞥了葉勁東一眼。
“呃,你為什么要送我西裝?”葉勁東繼續問。
“你的舊了。”
“我的舊了,我會自己買新的。”葉勁東說。
“那你……到底要不要?”阿媚壯起膽子,抬頭看著葉勁東。
葉勁東用尾指搔搔眉梢,看看西裝,又看看阿媚,“講真,我除了知道你叫阿媚,是面食攤老板的女兒之外,其它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姓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平時做什么,是學生,還是……”
沒等葉勁東把話說完,阿媚就瞪著美眸說:“我姓楚,叫楚玉媚,住在彌頓道,我不是學生,我平時在咖啡店打工,我的夢想是做藝人,所以我現在在電視臺明星培訓班學習!”
停頓了一下,“現在你清楚我的底細,可以收下我的禮物了吧?”
葉勁東:“……?!”
忍不住又撓了撓眉梢,“那我能不能問多一個問題?你為什么要送我禮物?你是不是想泡我?”
楚玉媚把西服往葉勁東懷里一塞:“你別想太多!我是為了報答你上次救我才送的!至于泡不泡你,你以為自己真是靚仔么?”說完,就美眸一閃,使勁兒白了葉勁東一眼,轉身離去。
葉勁東:“……?!”
捏著下巴,自言自語:“不識貨---大家都說我很靚的,比那個死鬼靚坤還要靚!”
……
不遠處---
面食攤老板楚孟雄叼著香煙,斜靠在餐車市上,瞅著女兒楚玉媚嘟著嘴巴跑回來,就揶揄她道:“怎么,禮物送出去了還不開心?”
“要你管!”楚玉媚很生氣。
楚孟雄嘻嘻一笑:“被人家給甩了?所以我講過的,小白臉沒幾個有好心眼,你硬貼上去,只會倒霉!”
楚玉媚:“你少說幾句會死呀?!”
“哎呦,你這丫頭都開始咒你老爸了?我好歹養活你十七八年……”楚孟雄作勢欲要發飆。
楚玉媚去吧嗒,吧嗒,眼淚珠子掉下來了。
楚孟雄當即手足無措,“別呀,你別哭呀!你老媽死的早,我這做老爸的剛才和你開玩笑---如果那小子真的欺負你,我拿菜刀劈了他!”
楚玉媚就一擦淚水,紅著眼睛,“不要你管!”
“好好好,我不管,我什么都不做!”楚孟雄忙扯過紙巾遞過去,“我就這么干看著,還不行嗎?說真的,一個古惑仔能有什么前途,真不知道你迷他哪一點?”
楚玉媚用紙巾擦了擦眼睛,嘟著嘴:“他長得帥,不行嗎?”
“你老爸我也很帥的!”楚孟雄腳尖點地,靠著餐車,將自己軟趴趴的頭發往后一甩,擺出一個經典POSE,“以前你老爸我可是號稱‘彌頓道小王子’,又被稱作‘面攤界的李察基爾’!”
楚玉媚噗嗤一笑,“搞什么呀,也不害臊!”
“什么叫害臊?你老爸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楚孟雄來勁兒了,“不信你打聽打聽,彌頓道那些三四十歲的中老年婦女,有哪幾個不認識我楚孟雄的?!”
楚玉媚白了老爸一眼,故意道:“他不但長得帥,還是個有故事的人……”
“哎呀,原來你喜歡聽故事呀!你算是找對人了,你老爸我也是個有故事的男人……我話你知,以前我也是道上混的,綽號叫做‘霹靂手’,我打人的時候這手速啊,噼里啪啦快得很,比炒菜還快!哎,別走啊,我的故事能給你講上三天三夜!”
“不理你了!”楚玉媚知道自己這個老爸吹起水來沒完沒了,當即過去收拾客人用完的碗筷。
看著女兒背影,楚孟雄嘆息一聲,瞇著眼,又把快要燒到煙屁股的香煙狠狠抽一口,這才舍不得地丟掉,看了看自己快要穿破的皮鞋,還有沾滿油污的衣褲,自從老婆去世以后,也從未有人幫自己買過這些東西,嘴里忍不住道:“哎,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心里頭嘟囔了幾句,楚孟雄就抄起家伙準備收攤子,看起來今晚是沒什么客人了。
就這時,他看見餐車的旁邊,放置著一個大袋子,難道是客人遺忘的?
楚孟雄忍不住打開看了看,只見里面是一套衣服,還有一雙鞋子---嶄新的皮鞋,發著亮光。
一時間,楚孟雄的心一熱,眼淚差點流出來。
不遠處---
楚玉媚調皮地沖他吐吐舌頭,說道:“是不是很感動?那可是我用在咖啡店打工賺的錢買的!”
“感動個屁!”楚孟雄說,“女兒給老子買東西,天經地義!”
話雖如此,楚孟雄摸著那新衣服,那新皮鞋,像摸著心愛的寶貝一般,愛不釋手。
隨即,楚孟雄的目光又從衣服和鞋子移到了葉勁東離開的地方,眼睛瞇起來,嘴中說道:“小子,你可千萬不要對不起我女兒,要不然---”
楚孟雄手若閃電,在面前抓了一下,當他張開手掌的時候,里面已經多了一只被握死的蒼蠅。
拍拍手,丟掉!
楚孟雄眼中精光爆射,“我讓你死都不知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