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宣布的比賽成績,侯不夜是第二名,雖然他晉升了先天,但是卻在被譚廩轅打敗之后。
為此腦洞大的網友們關愛地稱他為“天下第六”,第五自然是打敗他的譚廩轅道士。
第二天,一個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京城白云觀竟然涌來了數萬人,大門都快擠破了,隊伍都排到了達官營地鐵站。
因為六叔在介紹彭江明道長的時候說了一句,“他是我們四人中修為最高之人……”。
那彭道長妥妥便是天下第一了,而且他的徒弟還能打敗“五絕”之中的侯不夜,被稱為天下第五。
按照國人要么不做,要做就追求第一的風格,白云觀立即就成了所有渴望修行之人的首選之地。
可惜在懂行的人眼中,特異局才是“天下第一”,軍隊才是武者最多的地方。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還有特異局這一存在,默默在大家看不見的地方維持社會的穩定,而軍隊培養的武者撒向全國,平均下來就不那么顯眼了。
還滯留在終南山開會的彭道長的得知白云觀的盛況,自然是哭笑不得,只得同意配合京城特異局的工作,做了封觀的決定,短期內大概是不能回去了。
信息一公開,還出現了一個新的狀況,便是“變異覺醒”之人的數量急速增長。
一些之前便發現自己“變異”之人紛紛冒了出來,或是公開表演,或者借機斂財,還有人吵著要拜“五絕”為師,一夜之間竟然增加了上百人。
關欣瑗等研究員又緊急推倒了之前的研究結論,重新算出自然啟靈明心,并且掌握術法的幾率為五百萬分之一,這種幾率相比通過苦修獲得同樣能力的機會是不值一提的,在長期來看,修煉還是人類突破極限的主要途徑。
神之國度宣傳的所謂“神選之人”到底只是極少數,而且在變異前他們也都還是普通人,從未出現過任何一個人,一出生便掌握了超乎常人的能量之人。
以此為依據,既然所有超越常人的“超凡者”都是從普通人中通過刻苦鍛煉或者依靠某些機緣獲得了超常的力量,這些來自“普通人”的“超凡者”也應該遵循所有人類共同認同的社會契約和道德標準。
這次“研討會”的另一個重要事項便是向這些門派和勢力代表們宣達這一理念,修行者是不能超越國家、法律和道德的。
雖然有些老生常談,但是在出事之前警告也是必須的,勿謂言之不預么。
會后,六叔自有一大堆事情要忙,打發侯不夜自己去找老祖宗請教先天之后的路該怎么走,然后就丟下侯不夜和侯春嘉跑了。
四人這次“開會”也認識不少武者修士,加上侯不夜這個高手在,大妖茶館四人到那里都是焦點。
和幾個新認識并且談得來的朋友相約在長安游玩了兩天,這期間小薩滿娜仁托婭也送上了謝禮,一個據說是大薩滿祝福過的賁巴壺。
侯不夜欣然接下,準備帶回去泡茶喝。
玩到第三天,四人拒絕了外人的邀請,給侯不夜喬裝一番后,悄悄去了慈恩寺的大雁塔。
買票進園,陳南遙在前帶路,四人行色匆匆,不登大雁塔,而是直奔葬有九名高僧舍利的塔林。
瞧見舍利塔基座上被游人胡亂刻的名字,陳南遙不禁眉頭緊皺。
繞著九座舍利塔轉了一圈,她失望地搖了搖頭,又帶著三個跟班前往隔壁的慈恩寺遺址。
到了慈恩寺,陳南遙似乎找到了一些線索,一路北行,大家見她心情不好,哪敢多問,老老實實跟著就是,一直來到了院墻之下。
高墻之后,大約是道路,車聲人聲不絕,應該是寺外的街道了。
陳南遙表情冷漠,話不多說便翻過了高墻,另外三人面面相覷,這墻翻起來容易,但是總歸影響不好啊,大家才剛上完課……
嗖嗖嗖!
三個身影跟著陳南遙翻過了圍墻,落在街道上。
顧不得路人驚訝的目光,三人趕緊跟上陳南遙的腳步,最后停留在一條輕軌之下。
頭頂剛剛駛過一輛輕軌四號線,轟鳴聲遠去,陳南遙對著趕來的四人說道:“就是這里!”
隨后瞪了一眼侯不夜,咬著牙說道:“那個沒良心的,說好把我葬在大雁塔下,最后卻把我埋到了這里!”
侯不夜轉頭看了看大雁塔,估算了一下距離,大約有那么五六七八百米遠吧,還是能看到大雁塔的,算起來也該是大雁塔腳下了吧。
但是這話他可不敢說,現在主導陳南遙軀體的是西元,這大姐可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侯春嘉馬上擼起袖子,“元姐,咱現在開挖?這水泥地倒是有點麻煩,我打不破,要侯不夜來。”
木妍驚訝問道:“真的在這下面啊?要不我們晚上再來挖?”
西元卻嘆道:“挖什么!早就不在此地了,塵歸塵,土歸土了,我只是回來看看那人是不是信守承諾了。”
侯春嘉也估算了一下此地距離大雁塔的距離,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這應該不算是塔下吧……”
說罷,當即被侯不夜踩了一腳,臉色精彩。
西元搖搖頭,“當時他為我治病,耗盡我典賣紅珊瑚和他向好友借來的錢,估計連飯都吃不上了,能把我葬在這里已經算是他盡力而為了。”
侯春嘉立即補充道:“是啊,他肯定是念著你的,后來他生的女兒名字中都有西字……”
侯不夜都懶得再踩侯春嘉的腳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沒想到這一點還真安撫了占據陳南遙軀體的西元,喃喃道:“是啊,他還是念著我的,哪怕生死兩隔……
行了,我愿已了……”
三人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氣。
然而西元卻又盯著侯不夜說道:“切莫負了她,若我在輪回間得知此事,定不饒你!”
侯不夜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這鍋我不想背啊!
最后西元終于一甩波浪長發,手指天空,說道:“我去也……”
陳南遙頭頂上空猛然顯出九臂女子像,久不散去。
十二月二十二日,大妖茶館陳南遙入凝神境,困擾多年的前世殘魂盡去。
藏女西元,生具佛性,自悟佛印九式,入凝神境。
十六歲與清朝援藏的川軍新軍管帶相戀,嫁做人婦。
兩年后,時局變動,隨夫率殘軍出藏歸川。
路遇阻隔,只好北向荒原,穿越羌塘,借道青海抵達長安。
百余軍人因寒冷饑餓、狼群襲擊、內訌外敵,僅七人活著來到長安。
不曾想,從小在烏斯藏長大的西元因缺乏抗體,在長安染天花疫病喪命,被其夫葬于大雁塔下。
殘魂不散,困擾陳南遙多年,終于心愿得了,消逝天地間,助陳南遙入凝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