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厚重的鐘聲從通天峰頂端蕩漾開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今日又是葉齊風輪值駐守玉清殿,與往日值守完只想回去休息的樣子不同的是,此時的他卻是伏在欄桿上,略帶疑惑的望著那殿前不遠處的碧水譚邊。
就連道玄真人從殿內踏步而出,他也絲毫沒有注意到。
直到道玄真人輕咳一聲,他才回過神來,回望之下連忙施禮,這才恭敬喊道:“見過掌門真人!”
道玄卻是眉頭微皺,開口道:“你在看什么?”
葉齊風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撓了撓頭,這才道:“回掌門真人,弟子在看灼師姐,她最近…好像不太正常。”
偷眼瞟了一下道玄真人,卻見他正定定的看著自己,連忙又道:“師姐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在碧水譚邊晃,還不時對著靈尊說話,弟子好奇之下湊近了一點,卻聽見師姐說‘我只要半碗’什么的。”
說到此處,他更是滿臉疑惑。
道玄聽聞卻是臉色有點不自然,輕咳一聲,道了聲:做好自己的功課。便轉身離去了。
葉齊風這才松了一口氣,又嘟囔了兩聲。
林灼此時卻是掛著兩個黑眼圈,在那碧水譚旁來回的踱著步。
她已經好幾天沒休息好了,今天更是一大早便來到這里,想找找看有沒有機會。
誰料那平日里都要在此刻出來曬太陽的靈尊今日好像睡過頭了,到現在依然不見它的蹤影。
正如此想時,那碧水譚中卻是有了些許動靜,一個個小小的漩渦突然出現在了水面。
不過一個呼吸時間,一道龐大的身影便夾帶這漫天水花,從譚中一躍而出的落在了空地上。
只是不知為何,那漫天的水花仿佛大半都是奔著林灼而去的。
林灼熟練的飄身后退,險之又險的躲過了水花。
她現在也明白了,這水麒麟就是故意捉弄過往的弟子,不然以它控水的能力,根本就不會有水花濺出來。
水麒麟見林灼躲開,一雙巨目中現出了擬人化的無聊表情,隨后便打了個響鼻,緩緩趴在地上曬起了太陽。
林灼連忙露出一個討好的表情,兩步上前來到了水麒麟的旁邊,口中討好道:“嘿嘿,大兄弟,今天心情怎么樣?”
水麒麟撇了她一眼,卻是換了個方向,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林灼略帶討好的微笑僵在了臉上,良久后才瞪了那巨大的背影一眼,略顯無奈。
這半月下來,自己也和這水麒麟混的蠻熟的,而它也不怎么排斥自己了,只是這畜牲的脾氣古怪異常,實在讓自己頭疼不已。
咬了咬牙,她對著那背對著自己的水麒麟露出一個兇兇表情,卻是一點都不兇。
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打感情牌這套是失敗了,那接下來,啟動第二套應急預案。
她如此想著,又瞪了那背影一眼,便也轉身離去的準備一些東西去了。
閉眼假寐的水麒麟此時卻是略微有些疑惑,這個身上有一絲熟悉氣息的人類這段時間一直不到中午不會離去,今日怎么看了自己一眼便走了。
它略帶疑惑的晃了晃大腦袋,又開始打起了盹兒。
…
話說林灼這邊。
她半道截住一位通天峰弟子,問了兩句話后,便向著一個方向徑直而去。
七拐八彎之下,她來到了一處冒著炊煙的宅院,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許久后,她又出現在了門口,背上還背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袋子里也不知裝的是什么,顯得沉甸甸的。
她四下打量一番,徑直找了個無人之地騰空而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半個時辰后,林灼背著大口袋,偷偷摸摸的出現在了大竹峰上,抬頭看了看天色,便直往大竹峰后山而去。
而此時的張小凡,正于后山奮力的砍著黑節竹,他每日功課便是砍斷一顆黑節竹,用來強身健體。
本來他與那田靈兒是清晨便一起來到此處做的功課,可田靈兒只用了一個多時辰便砍斷了一顆黑節竹,完成了功課。
又等了一會兒,見張小凡還差的遠,便也先回前山去了,只留下大黃在此地默默陪伴著他。
只是突然,那趴在竹林陰影處乘涼的大黃狗突然豎起了耳朵,隨后更是突然站起身來,盯著一個方向一動不動起來。
良久后,張小凡也察覺到了異常,伴隨著大黃的一聲低吼,林灼背著大黑袋子,從林間的小道上轉了出來。
三兩步來到張小凡旁邊,將那袋子隨手丟在地上,她這才活動了一下手腕。
張小凡此時卻是目瞪口呆,卻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連忙按住了旁邊的大黃。
不料那大黃好像慫了一樣,只是偷眼瞥了林灼一下便再沒有其他動作了。
“師…師姐,你怎么來這里了?”張小凡張了張口,吶吶的低聲道。
這位不著邊際的師姐,上次留給他的印象可真是不怎么好。
林灼上前兩步揪過大黃的狗頭狠狠的揉了兩下,白了張小凡一眼,沒好氣的道:“當然是來找你這小子的。”
大黃略微抗拒,可好像也是想起了什么的不敢動彈,任由林灼將黃毛揉的亂七八糟的。
張小凡見此連忙抱著脖子拉過大黃,一邊道:“師姐,你別欺負大黃了。”
林灼看他那副委屈的樣子,不由得輕笑一聲,抬手卻是揉上了張小凡的腦袋。
張小凡此時也有十四歲了,已經長的很高了,要不是蹲下抱著大黃,個頭也就只比林灼低了那么一點點。
弄亂了張小凡的頭發,林灼這才道:“行,你幫我一個忙,我以后便不欺負它了。”
張小凡聽聞此言眼前一亮,趕忙道:“師姐你說。”
林灼轉身踹了一腳黑色的大袋子,揶揄道:“打開它你就知道了。”
張小凡看了那黑色的大袋子一眼,看了林灼一眼,這才上前打開了袋子。
頓時一陣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響成一片。
張小凡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的廚具,還有那七八只已經處理好的雞,不由得有些手足無措。
林灼卻是噗嗤一下的笑了一聲,又從一個小包裹里取出三個玉壺,依次擺在了張小凡面前,道:“幫我將這幾只雞做成醉雞。”
“醉雞?”張小凡喃喃道。
林灼點了點頭,狠狠的道:“對,能讓人吃了便如同喝了酒一樣醉過去的雞!”
張小凡偷眼看了一下林灼,撓了撓頭道:“可是,現在我還在做功課。”說罷更是指了指那砍到一半的竹子。
林灼聽聞之下卻是隨手一揮,道:“我幫你砍。”說罷便擼起袖子搶過了張小凡手中的鐮刀。
“唉唉唉!師姐,不用了。”張小凡忙道。
林灼聞言停下身來,轉頭疑惑的看向張小凡。
張小凡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后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道:“我做完再砍吧,反正砍一天也砍不斷一顆。”
林灼聞言卻是一笑,這才安慰道:“這也就是鍛煉身體,砍不砍的斷完全沒關系。”
張小凡卻是不再答話,反而撥弄起了那些鍋碗瓢盆。
不多時,那些讓林灼看起來便頭痛的東西便井然有序的搭建了起來,林灼見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便自顧自的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
瞟了一眼旁邊耷拉著耳朵趴在地上偷瞧自己的大黃,她歪頭想了想,干脆起身走到大黃旁邊,斜著靠在了大黃的身上。
大黃一動也不敢動。
還別說,這大黃狗被養的膘肥體壯,體型巨大,這樣靠著還蠻舒服的。
林灼又掏出一個酒壺,抬手美滋滋的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