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清晨還是有些冷的,林灼裹著一件披風走出洞穴來,身后跟著睡眼惺忪搖搖欲墜地小茶。
轉身將它抱在懷里,這小東西竟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就這樣又睡了過去,林灼無奈得搖了搖頭。
這兩日海面上來往的遁光明顯多了起來,此地已不再安全,最主要的是自身攜帶的物資也所剩無幾,林灼思量之下決定還是先返回海邊等候門內長輩。
略微收拾了一下,消除了有人在此地呆過的痕跡,她祭出九焱騰空而起,不多時便消失在了天邊。
…
明珠村再往西百里處,有一座名為‘昌和’的大城。
此城乃是東海邊唯一的大城了,林灼沒有再去小漁村,而是一路問了好幾個人,徑直向著‘昌和城’而去了。
想必青云之人來東海時肯定要路過此地,在這里等候他們絕對是萬無一失。
在城外挑了個僻靜之地落下遁光,林灼便抱著小茶興沖沖地向著城內而去。
最近可真是給自己憋壞了,每日里不是干糧便是烤肉,關鍵自己烤肉的技術非常一般,時間短還沒什么,這時間一長,嘴里簡直要淡出個鳥來。
行走在‘昌和城’的大街上,林灼發現此地來往之人服飾各異,其中還混雜著不少身著不同門派服飾的修行之人,也不知是不是前往流波山的。
一路打聽后,她來到了一處名為‘海云樓’的客棧,據當地人所說,這‘海云樓’乃是昌和城最大的酒樓客棧,若是想要品嘗美食美酒,去這里肯定沒有錯了。
一路徑直進了酒樓大門,只見大廳中熙熙攘攘,杯籌交錯,好不熱鬧。
林灼微微皺了皺眉,一旁的小二卻已是迎了上來。
小二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非凡,一眼便看出了林灼不喜此地的吵鬧與雜亂,招呼道:“這位客官,想要清凈可以多花點銀子上二樓。”
林灼點了點頭,隨手拋給這小二一錠銀子,邁步就往一旁的樓梯走去,邊走邊道:“你們這里的拿手好菜和最好的酒都給我來一些。”
小二接過銀子,笑的嘴都合不攏,連忙應了下來。
林灼一路來到二樓,發現這里果然清凈了許多,即便有幾桌客人,也都靜靜地吃著飯菜,偶爾交談也都是輕聲細語,林灼不由得點了點頭,隨便挑了個靠窗地位置坐了下來。
小茶此時也早就睡醒了,它從林灼懷中跳到一旁的凳子上,滿是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不多時,幾道精致的飯菜和一壺酒便被端了上來,林灼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仔細看去,只見杯中之物竟然不似其他酒液一般清澈透明,反而是略微稠密中夾雜著小白點,好看異常。
一旁的小二連忙介紹道:“客官,這是咱們店最好的酒,名為滿天星,其中加入了東海深處巨貝所產的珍珠粉,可是有養顏美容的功效哦。”
林灼略微驚訝,抬起酒杯一飲而盡,卻是不似其他酒液一般辛辣,反而帶著一股若有若無地香甜。
放下酒杯點了點頭,她對著小二道:“不錯,給我留一間你們的客房,這里暫時沒有其他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小二應了一聲,道:“住房地話只需去一樓掌柜處說一聲便可。”
說罷便不再管林灼,自顧自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酒足飯飽,林灼下了一口招呼了一聲,那小兒便帶著林灼徑直向堂后轉去。
值得一提的是,這海云樓的房子建得卻是甚怪,三層樓高,卻呈六角模樣圍了起來,中間空出一個大庭院,都鋪著青石板。
可能是年深月久,到處可見石縫中有青綠小草。只在最中心處,孤零零有一棵白樺樹,但枝葉枯槁,瘦骨嶙峋。
林灼略有些好奇之下問了一句,那小二聞言卻是左右看了看,這才滿臉八卦地對林灼道:“聽掌柜的說是早年有位老神仙指點,這才將客棧改成這種布局,并且在中間種了一顆白樺樹,你還真別說,這客棧的生意從那時起便蒸蒸日上,一路做成了昌和城最大的酒樓。”
林灼看著那庭院中枝葉枯瘦地白樺樹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這又是哪個騙子在忽悠人,這樹生在石板上,能活著就算不錯了,哪里還能改變人的財運。”
搖了搖頭也沒有再多說,林灼便在這‘海云樓’住了下來,每日里除了晚間呆在客房,其他時間要不就在大廳喝酒,要不就去外邊瞎逛,著實瀟灑異常。
這一日,林灼照常點了一股酒,幾個小菜,坐于二樓熟悉的靠窗位置邊打量窗外邊曬著太陽。
剛坐下沒多久,卻有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從樓下走了上來,這兩人明顯是修行之人,男的俊俏,女的秀媚,站在一起極為般配。
不過兩人卻是神情倨傲,尤其是那男子,一上來便是看中了林灼所坐的窗口位置。
他徑直走到桌旁,輕輕放下一錠銀子,道:“朋友,麻煩讓個位置可好。”
話語雖說是詢問,可那一副不容拒絕的語氣卻是直讓林灼皺起了眉頭。
身旁一直安靜的小茶突然跳上方桌,呲牙咧嘴地對那男子低吼了兩聲。
林灼抬手安撫了一下小茶,這才將酒杯置于桌上,轉過頭來打量起了桌旁的一男一女。
那兩人此時才看清林灼的面容,不由得都有些吃驚,在那女子略微幽怨地目光中,男子卻一改倨傲的神情,雙目微亮地抱拳道:“在下焚香谷李詢,這是我師妹燕虹,方才失禮之處還請見諒,不知可否讓我與師妹也坐在此處,我們在此等候宗門長輩,坐在窗口出也能觀察一下街道。”
林灼轉頭看了看空著一大半地大堂,輕輕為自己倒上一杯酒來,薄唇微張的吐出一個滾字來。
那名為李詢的男子面色微變,他身后的燕虹卻是仔細打量了一番林灼,這才拉了拉李詢的衣角,低聲道:“師兄,莫要生事。”
李詢聽聞此言卻是感覺好似落了面子,面色微微漲紅之下一屁股便做到了林灼對面,抬手一揮之下,桌上便現出一根三尺來長的白玉尺來,這才盯著林灼道:“莫要以為自己生的漂亮便可以亂說話,現在,立刻,滾下去。”
以林灼隨性的脾氣此刻也微微有了些許怒氣,她按住蠢蠢欲動的小茶,另一只手一揮之下便拿出了藏于‘納月鐲’中的九焱。
方一出現,與林灼心念相同的九焱便感受到了林灼的怒意,劍身微顫之下,一道猶如猛獸低吼般的聲響從劍鞘中傳了出來。
紫光微閃之下,周圍地空氣也逐漸炎熱了起來。
林灼將九焱置于桌上,冷冷道:“我在說最后一次,滾!”
李詢看著九焱先是一怔,這才輕笑一聲不削道:“我道是什么給了你如此大的勇氣,原來是有點道行在身,那既然是修行之人,焚香谷這三個字,你難道沒聽過?!”
不料他話音剛落,那坐在對面的美麗女子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手腕一翻之下,長劍便毫不猶豫地向著自己劈了過來。
隨長劍一起而來的還有一句淡淡地話語。
“我可給過你機會了。”
間不容發之際,那橫于桌上的玉尺突然白光一閃地騰空而起,擋在了他的面前。
轟!!!
一聲巨響,各色靈光閃耀中,李詢的身形暴退了出去,沿途不知撞翻了多少桌椅,一直退到墻邊這才停了下來。
見動起了手來,樓上的食客門紛紛奪路而逃,不一會兒樓上便只剩下了林灼與焚香谷二人。
在二人震驚地目光自摸,林灼單手倒提著九焱緩緩站了起來。
黑發紛舞中,她輕啟薄唇,冷冷的嘲諷著。
“你們焚香谷…”
“就都是你這種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