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劍下的弟子面如死灰,雙目呆滯,仿佛已被嚇破了膽子。
眼瞅著就要血濺當場,突然,斜刺里一道人影暴沖而出,手中巨劍反手背于身后,死死的插在了兩人之間。
叮!!!
一聲輕響,九焱竟然被擋了下來。
十碗背對著林灼單膝跪地,那由不知名黑石煉成的闊劍死死的貼在他的后背之上,悶哼一聲之下,他嘴角緩緩溢出了鮮血,雙目圓睜。
深深喘了兩口氣,仿佛承受著莫大地痛苦,也不敢轉頭去看林灼地眼睛,他只是背對著林灼,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痛苦道:“哥!你怎么了!快醒過來啊!!!”
而與此同時,小茶也出現在了林灼身后,巨尾一卷之下便將林灼死死地禁錮了起來。
還好林灼在此種狀態下好像忘了自身那渾厚地靈力,只是憑借著蠻力行事,但饒是如此,小茶地巨尾也在她掙扎之下依舊發出了幾聲咯嘣咯嘣地骨裂聲。
小茶痛吼一聲,巨尾死死地纏著林灼,不肯松懈。
良久后,一直掙扎的林灼慢慢緩和了下來,緩緩閉上了血紅的雙目。
這里,是地獄么?
仿佛一點亮光也沒有,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時間的概念。
周圍的黑暗中影影綽綽,仿佛藏著無數鬼影,對著自己不停的嘶吼。
林灼緊緊蜷縮著身子,眼中只有茫然和恐懼。
我是誰?我在哪里啊?
“桀桀桀!!!”
“唳唳唳!!!”
周圍的鬼影不停地發出讓人毛骨悚然地吼叫聲,她抱緊腦袋,霍然起身,瘋狂地向黑暗中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身后地鬼影漸漸消失,那些令人毛骨悚然地吼叫聲也漸漸停了下來。
她喘著粗氣,緩緩止住腳步,皺眉苦思后呢喃道:“我是林灼,一個普普通通地年輕人,混跡在大城市中,過著普普通通地生活,對了,明天還要上班,可這又是哪里啊”
她抬頭四望,周圍空洞無比,連那些黑暗都仿佛不是黑暗,只是虛無而已。
沒有風,沒有聲,沒有光,更沒有人,全世界只剩她一人,茫然前行。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有亮光從遠處傳來,她莫名激動,全身顫抖,加快步伐跑了過去。
遙遠的天空中,有一道金光劃破黑暗,穿透虛無,林灼抬手擋了擋眼睛,這才適應了過來,抬頭望去。
天!!
一個大字,高懸在天際,耀眼異常。
她愣了一下,呢喃道:“天?什么意思?”
繼續向前跑去,不多時,又是一個金光耀眼的大字出現在了天際。
地!!
內心深處仿佛預料到了什么,她踉蹌前行,一路上,又是八個大字高懸天際,連接起來是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看著這句話,她沉默良久,無數記憶紛雜地涌進了她地腦海中。
轟!!!
巨鳴聲猛然響起,直震得她眼前一黑,便又失去了知覺。
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不管怎么努力都睜不開來,耳邊嘈雜無比,仿佛有很多人來來往往,不停交談。
良久后,她緩緩醒了過來。
“醒了!醒了!!”有人在一旁激動道。
雙眼逐漸聚焦,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熟悉的女子容顏,林灼笑了笑,沙啞道:“文文師姐”
文敏雙目微紅,連忙道:“莫說話,快,快喝點水。”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后,有杯子跌落在地,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有嚴厲而又熟悉的聲音從旁響起:“小詩,慢一點,別著急。”
又有微冷的輕靈女聲響起,道:“我來吧。”
不多時,一道白衣人影端著玉杯,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文敏輕輕扶起林灼,陸雪琪緩緩將玉杯遞到了林灼唇邊,喂她輕輕地喝了兩口。
水溫微暖,如同人心。
水月大師陰沉著臉走了過來,仔細查看了一番,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一旁文敏見此,急道:“師父,怎么樣了?”
水月大師沉默不語,良久后搖了搖頭,道:“身體倒無大恙,只是這魔氣依舊凝而不散,無法根除,隨時都有心魔入侵,走火入魔的危險。”
屋內幾人一時沉默了下來,良久后,陸雪琪道:“起碼人醒過來了,其他后續慢慢那解決,總能找到辦法的。”
林灼聞言一愣,閉上眼睛探查了起來。
經脈中,渾厚的紫色靈力緩緩流淌,相比以往不減反增,然而在紫色靈力一旁,卻是有一股血色凝如實質,伴隨著紫色靈力流遍全身,而在經脈中央,一道若隱若現的金絲將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死死地分隔開來。
靈念附于那血色上后,一股殺戮突然蓬勃而起,林灼猛然睜開雙眼,大口喘息。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文敏趕忙問道。
林灼緩緩平息下心底惡心的念頭,緩緩搖了搖頭,道:“無事,只是感覺有點乏,全身無力而已,連累大家擔心了。”
文敏聽聞此言,連忙道:“睡了將近兩月,有力氣才怪,你好好休息,我去給你拿些粥食。”說罷此話,她對一旁地陸雪琪吩咐了一聲,便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林灼對著陸雪琪笑了笑,這才四下打量了一番,之間屋內此時也就三人,除了水月大師與陸雪琪,便是一位十來歲地漂亮女孩兒,甚是面生。
她先是問候了一下水月,這才將目光放在了女孩兒身上,陸雪琪見此,連忙道:“這是師新收地弟子,名喚小詩。”
說罷此話,她抬手招了一下,對著那女孩兒道:“小詩,還不快過來見過師姐。”
女孩兒聽聞此言趕忙走了過來,怯生生地道:“見過林師姐。”
林灼點了點頭,露出一個笑容,道:“師妹好,初次見面,也沒什么禮物送給你,等過兩天師姐好了,你想要什么師姐就送你什么。”
一旁的水月大師見林灼精神還算不錯,這才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冷哼一聲,道:“你先好了再說,修養幾天,隨我去通天峰,找掌門真人看能不能解決你身上的魔氣,最近切記不要妄動靈力。”
說罷此話,她袖袍一揮,轉身便出門去了。
林灼與陸雪琪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個苦笑,這才問道:“陸師妹,我記得之前是在北原,怎么回到小竹峰了。”
陸雪琪略一思量,道:“那位你帶回來的通天峰弟子,好像叫什么十碗吧,他將你背回了通天峰,正好師父也在那里,這才將你帶回了小竹峰來。”
頓了頓,她又皺眉道:“你怎么如此不小心,每次都搞得如此凄慘,回來時氣若游絲,可真是將我們都嚇壞了。”
一旁的小詩聞言趕忙點頭,道:“我和師父都在通天峰,師父當時急得都訓斥掌門師伯了,說什么你要是醒不來,就拆了掌門師伯的玉清殿。”
林灼一時啞然,內心一股暖流緩緩流淌而過。
陸雪琪卻是笑了笑,摸了摸小詩的腦袋,道:“這話我們知道就好了,你可別亂說,師父那只是氣話而已。”
小詩若有所思,聽話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