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眾僧人逐漸遠去,掌柜這才反應了過來,略帶敬仰地看了林灼一眼,道:“客官原來是青云門的高人,恕在下眼拙”
他話還未說完,那邊的富態中年卻是仿佛看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噗通一聲跪在了林灼身前,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哀求道:“這位仙子,還請替我說一句,等一等我家人吧,若是客棧關了,她們要去哪里躲避,萬一妖獸闖進了城內,他們要是有什么閃失,可讓我怎么活啊。”
林灼趕忙扶起他,對著掌柜說道:“掌柜的,要不就稍微等等,有我在此,當可保你們平安無事。”
掌柜的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仙子如此說了,我們便再等一等,不過最多也就等兩柱香時間,畢竟還有其他住客在的,我也要為他們的安全考慮。”
富態中年聞言大喜,連忙點頭道:“夠了夠了,最多一炷香時間,他們肯定會回來的。”
說罷此話,他便急忙跑到了門邊,焦急地看著門外。
而就在此時,從遠處傳來地獸吼聲卻是逐漸多了起來,抑揚頓挫,聽的客棧中諸人汗毛倒豎,驚懼異常。
掌柜豎耳聽了半晌,面色也逐漸沉凝了下來,林灼見此,不由得問道:“掌柜的,可是有什么異常?”
掌柜聞言趕忙道:“不瞞仙子,我從小便是在此地長大,上次獸潮我也是親身經歷過的,聽城外的動靜,怕是比上次還要嚴重一點,希望天音寺的諸位圣僧能夠支撐住吧,要不然哎!”
說到此處,他卻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林灼默然,這種情況她也沒有遇到過,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不多時,在那富態中年狂喜的目光中,門外有一婦人帶著一個歲的孩子跑了進來,富態中年趕忙拉過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兩人除了受了些驚嚇,其它完好無損,這才松了口氣。
拉著妻兒向幾人連番道謝之后,便急匆匆地向著后方客房而去了。
小二見此連忙想要關上客棧大門,卻不料又被人從外撐住,有一年輕和尚急匆匆推開門走了進來,在諸人面上一一大量而過后,急道:“請問,哪位是青云門林施主?”
林灼皺了皺眉,道:“我是,這位大師可是有事?”
年輕和尚見此連忙兩步上前,對著林灼雙手合十行了一禮,道:“林施主,我奉法相師兄的命令前來找你求援,此次獸潮龐大,其中更有一只活了千年以上的妖獸帶領,我天音寺普方師叔正在趕來的路上,暫時無人能擋住那只妖獸。”
說到此處,他咽了口唾沫,臉上現出一絲驚懼神色,接著道:“法相師兄說林施主你修為高絕,和他聯手之下或可暫時抵擋住那只妖獸,所以讓我來請你,還望林施主為了這青門城中的無數百姓,施以援手。”
林灼聞言略微一怔,沒想到和法相打過照面沒多久,麻煩便找到自己身上來了,若是換做平時,她肯定毫不猶豫便去了,可是如今
她轉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金瓶兒,如今金瓶兒剛剛蘇醒,若是因為自己離開而遇到什么危險,那自己可真是后悔都來不及。
可惜此次下山時將小茶留在了青云山上,若是小茶在此地,留它保護金瓶兒就好了。
想到此處,她低頭猶豫了起來。
而就在她猶豫不決時,身后的金瓶兒卻是輕輕拉住了林灼衣角,林灼轉身看向她,卻見她面色復雜,眉頭緊皺,連忙關心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金瓶兒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去吧,若是那些妖獸闖進城內,這城中無數人不知道要傷亡多少,到時候我們也無處藏身,我在這里等你就好,你千萬注意安全。”
林灼聞言卻依舊是放心不下來,經歷過上次那種悲痛欲絕,她實在是不想再讓金瓶兒受到什么傷害。
而就在這時,那年輕和尚卻是已經滿面焦急,道:“林施主,法相師兄如今正在一人牽制那只妖獸,再晚怕就來不及了!我替林施主在此地保護這位施主,還請林施主大發慈悲,施以援手啊!”
林灼聞言臉上表情連番變換,一旁的金瓶兒卻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溫柔道:“你去吧,我可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也不想看到你日后后悔。”
林灼聞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又吩咐了一旁年輕僧人幾聲,轉身便出了門。
青門城面向橫斷山脈這邊的,是一片廣袤的平原,平日里寂靜異常的此地此時卻是熙熙攘攘,擁擠著不知多少獸類。
其中大多都是普通獸類,它們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雙目通紅,暴躁不安,悍不畏死地向著青門城一波又一波地沖了過來。
城墻上,無數身著鎧甲的壯漢手持弓箭,每一撥齊射之下,便有無數獸類中箭倒地,被身后紛涌而至的獸潮碾成肉泥。
這些普通獸類雖然看似數量龐大,卻難以對青門城有大的威脅,威脅最大的,是那些隱藏在普通獸類當中的妖獸。
它們體型龐大,力量無窮,還有些許妖獸會一些粗淺的法術,一旦接近城墻,那只是普通青石壘砌而成的城墻根本阻擋不了它們。
若是讓他們弄塌城墻,這無數獸類闖入城內,那才是最大的麻煩。
幸好有天音寺弟子紛紛出擊,他們或一人獨戰,或三五結陣,卻是硬將這些妖獸攔了下來。
巨大的轟鳴聲不斷響起,凡是有天音寺僧人與妖獸爭斗之地,普通獸類根本不敢接近,紛紛繞道而開。
而在距離青門城最近的地方,一只足足有五丈來高的巨大白熊仰天嘶吼,巨掌每每拍出,便有一絲罡風悄然繚繞,更添幾分威勢,凡是被它拍到的東西,無不在一聲巨響之下化為湮粉。
一道白影凌空而行,不斷躲閃這白熊拍來的巨掌,他不時抓住空擋,手中圓珠一晃之下,一道佛家梵文一閃即逝,狠狠的打在白熊身上。
然而那白熊皮糙肉厚,這金光打在它的身上,也只是讓它疼痛一下,只是讓它更加暴躁,卻是絲毫奈何不了它。
白熊依舊一步一步緩緩前進,法相幾乎使出了全身所有的力氣,也只是稍稍牽制一下它,自己還不敢被這白熊拍到哪怕一次。
以這白熊的巨力,若是被拍到一下,怕是法相自己當時便會骨碎筋折,橫死當場。
林灼來到城頭后,入眼就是這般場景,她心中一緊,不敢再做停留,九焱劍光一閃之下便向著白熊那處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