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天日的昏暗,彼此糾纏的高大黑色樹木,森林中隨處可見的人獸殘骨,還有那森森白骨間閃動的磷光,這些,就是十萬大山深處,黑森林中隨處可見的場景。
前方似乎永無止境的黑暗,像是凝固一般靜止不動,突然,有響動豁然從林中傳了出來,不多時,一道人影緩緩從中走了出來。
他走動一步,腳下卻發出一聲輕響,向下看去,一個白森森的人類骷髏頭骨,在地面上滾動到一旁,也不知道他究竟死在這里多少歲月了?
皺了皺眉,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借著從高出密林縫隙間灑下的微光看去,這人豁然便是上官策,卻是不知道為何出現在了這里。
他好似在等待著什么,竟然就這樣找了個干凈點的地方,盤膝坐了下來。
夜晚逐漸來臨,黑森林中,此刻早已到處都是怪物的嘶吼聲音,遠遠回蕩,黑風呼嘯,一派人間地獄。
不過不知道上官策使了什么手段,那些怪物卻只是遠遠嘶吼著,沒有一只靠近此地。
又過了兩柱香時間,當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森林中甚至伸手不見五指之事,周遭一直紛亂嘶吼的妖獸卻是仿佛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悄然遠離了此處。
不多時,此地便是寧靜一片,只余下了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響,詭異之極。
上官策察覺到了周圍的動靜,緩緩睜開了雙眼,站了起來。
不遠處的林間,忽地亮起兩團赤色火焰,其大如斗,隨即有一陣低低的喘息聲音,似巨獸低聲咆哮,在黑暗中傳出。
上官策臉上的皺紋抖了抖,看了看那充滿敵意的那兩團赤火,卻是開口高聲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他的聲音在林間遠遠傳了出去,而就在此時,在兩團巨大的赤火那邊,一道黑影從黑暗中豁然冒了出來,于空中緩緩飄了過來。
人還未至,沙啞難聽的聲音卻已經傳了出來。
“老友,你在那玄火壇中呆了多久了?上次出來時,應該還是八十年之前了吧...”
說到此處,他卻是好像發現了什么,疑惑道:“咦?你氣息怎么這么紊亂,這...你受傷了?是何人?竟然能傷了你?!”
他仿佛有些驚訝,上官策卻是面無表情,道:“這天下能人異士數不勝數,我一老朽之人,受點傷又有什么稀奇的。”
黑衣人錯愕之后,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你可是過謙了,這天下能傷到你的,怕是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吧。”
見上官策不愿再談此時,他淡淡一笑,又道:“這次呼喚我,可是有什么事?”
上官策聽聞此言,面上卻是現出一絲猶豫,不過也只是轉瞬即逝,就連不遠處的黑衣人都沒有察覺,他開口道:“我奉師兄之命,前來告訴你們一點消息。”
那黑衣人聽聞此言,頓時來了興趣,連忙道:“哦?什么消息?”
上官策見此卻是不著急,反而轉移了話題,道:“這百多年來,你們早就按捺不住了吧,光我們從暗中得到的消息,壯、土、高山這三族的圣器,竟然在這幾百年間,突然莫名其妙的、非常詭異的
(本章未完,請翻頁)
第(2/2)頁
陸續丟失,應該是你們做的吧。”
黑衣人聽聞此言,卻是不說話了。
上官策見此笑了笑,又道:“現如今,五族之中,只有苗族和黎族還有圣器在手,不過不出所料地話,你們應該也快要有動作了吧。”
黑衣人聽到此處,卻是豁然抬頭,黑袍下兩點鬼火輕輕亮起,冷聲道:“老友,你我雖然相交多年,但畢竟各為其主,有些話,還是小心說比較好。”
上官策卻仿佛早就預料到了眼前之人會是這種反應,輕笑一聲,接著道:“此次前來,也是為你們著想,在這關鍵時刻,你們也不想出什么岔子吧。”
黑衣人明顯有些按捺不住,不耐煩道:“有什么話就直說,和你們這些中土之人說話真是累。”
上官策見時機差不多了,這才道:“有一伙修為高強之人,不日或許會到你們那邊查看,明人不說暗話,我此番來之前,師兄特意交待,我們只要那‘八兇玄火陣’地催動之法。”
頓了頓,他又道:“這么多年,為了這個東西,我們沒少替獸神它老人家出力,如今眼看事成,只要將這個東西給我們,我們便幫你們攔下那伙人,讓獸神它老人家可以安然復生。”
黑衣人聽到此處,卻是冷笑一聲,道:“這幾千年以來,你們先后從我們這里換走了‘八兇玄火陣’的布置之法,甚至獸神大人連‘玄火鑒’也交給了你們。憑借那‘玄火鑒’,就算是沒有催動之法,依舊可以使用‘八兇玄火陣’,可惜啊可惜,如此珍貴之物,你們竟然就這般丟了,真是可笑...”
上官策聽的面上青紅變換,見那黑衣人還要再嘲諷下去,連忙打斷道:“行了,給我們催動之法,我們替你們解決麻煩,你就說可不可以吧。”
黑衣人聽聞此言,卻是又怪笑一身,道:“老友啊老友,這些年待在那玄火壇中足部未出,是不是老糊涂了,你當那鎮妖洞是什么地方?”
說到此處,他話音中卻是帶上了幾分憧憬和恭謹,接著道:“娘娘設下的封印,就算過了著千萬年,那些妖物還是出不來。可在那洞內,早就是它們的天下了,百多年前,你和你師兄又不是沒有進去,怎么還會說出如此可笑之言?”
“就算你說的那些人來了,只要進了那鎮妖洞,我敢保證,沒有一個!可以活著出來...”
上官策聽到此處,卻是突然笑了,他抬斷黑衣人的話語,道:“若是其他人,我當然不會來此獻丑,可是這次來的人...怎么說呢?”
說到此處,他好似找不到詞語來形容,略微沉吟了一下,這才道:“我身上的傷勢你剛剛也察覺到了,我可以告訴你,我當時全力施為,而他...只用了一劍,可能連一半的力氣都沒有...”
說到此處,卻是他自己先唏噓了一番,另一邊的黑衣人聽聞此言,一愣之下沉默了起來。
他一身的黑衣在夜風中飄蕩,但他的身影卻在半空中紋絲不動,一如他的聲音,悠悠道:“就算為了那‘八兇玄火陣’的催動之法,你也沒必要說這種大話吧,這世間,還有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