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是浪費時間,赫拉在心里怒吼著,這就是在徹頭徹尾地浪費時間。
伏地魔已經復活了,城堡里的學生卻還在為了畢業憂慮,巫師界都要被黑暗籠罩了,可他們卻還一無所知,被魔法部愚蠢的言論糊弄。
赫拉知道這當然怪不了他們,這全是魔法部的責任。
事實上,哈利也沒有顯得多上心,他看起來心不在焉多。不過赫拉懷疑他是單純地被烏姆里奇分心了,那沙沙聲確實令人煩躁。
“哦——”哈利說。
“怎么?”麥格教授催促哈利說。
“嗯,我覺得,也許,當個傲羅吧。”哈利喃喃地說。
“為此你需要有最好的成績,”麥格教授說,這就到了她擅長的地方,赫拉輕輕地為她讓開位置——剛剛他不過是暫時地替麥格教授詢問兩句——烏姆里奇讓麥格教授有些激動了。
她從桌子上那一大堆東西下面抽出一張黑色的小宣傳單展開,“我知道,他們要求至少要有五張N.E.W.Ts證書,而且成績都不能低于‘良好’。這是你必須在傲羅辦公室經歷一系列嚴格的性格和智力測驗。這是一條艱難的職業道路,波特,他們只收最好的。實際上,我記得最近三年沒有人被錄用。”
這時,烏姆里奇非常輕地咳嗽了一聲,就像是她想試試自己能咳嗽得多輕。赫拉和麥格教授完全沒有理會她,他們的注意力還放在哈利的身上。
“事實上,我并不建議你成為傲羅,哈利。”赫拉很輕地說道,輕到哈利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哦,真是相同的見解。”烏姆里奇一臉假笑,讓所有人都厭惡透了,“我同樣在懷疑,波特先生的性格是否很適合當傲羅?”烏姆里奇甜甜地說。
“真是遺憾,盡管我們有著相同的結論,但并不是出于相同的想法。”
哈利和麥格教授微張著嘴巴看著赫拉和烏姆里奇爭吵。
“怎么說?”烏姆里奇用動聽的語氣問道。
“我認為哈利成為傲羅是對他才華的浪費。”赫拉很簡短地說,“現在的傲羅......唉......”他放慢了語速,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恐怕你必須要解釋清楚,這是什么意思?”烏姆里奇響亮地說。
赫拉抿了抿嘴,沒有看烏姆里奇,“字面上的意思。”
“是嗎,那我就不明白了......恐怕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為什么認為波特先生有這種不切實際的希望——”
“不現實的希望?”赫拉重復道,還是不愿意去看看烏姆里奇,“他是近兩年除了格蘭杰小姐外最出色的學生之一,他在所有的黑魔法防御書考試中都那到了高分——”
“我必須反駁你,萊斯特蘭奇,也許你并不知道,但米勒娃一定知道的,我在給她的便條中寫到了,哈利在我的課上得到了很差的成績——”
“我應該把自己的意思說的更明白些,”赫拉說,終于把眼神落在了烏姆里奇的身上,“在那些能夠勝任自己工作的老師安排的課上,他在所有黑魔法防御術考試中都得到了高分。”
在哈利過去的四年中,差不多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赫拉上課的,他對哈利的了解顯然要遠遠超過烏姆里奇。
烏姆里奇的笑容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朝椅子背上一靠,翻過寫字板上的一頁紙,開始飛快遞寫起來,她那對癩蛤蟆眼珠在左右移動著。赫拉朝哈利轉過身,問道:“有什么問題要問嗎,哈利?”
“有,”哈利說,“如果得到了足夠的\bN.E.W.Ts證書,魔法部會進行什么樣的性格和智力測試呢?”
“是這樣的,你需要在承受壓力時表現出良好的反應能力等等,”麥格教授說道,“你還要有百折不撓的毅力和獻身精神,因為傲羅還要接受長達三年的訓練,更不用說在實際運用防御術時需要極為熟練的技術。這意味著即使離開學校也要學習很多東西,除非你準備——”
“我想你還會發現,”烏姆里奇說,現在她的語氣冷冰冰的,“魔法部會審查那些申請成為傲羅的人的記錄。他們的違法記錄。”
“所有對哈利的指控都撤銷了。”赫拉直接站起身,朝著烏姆里奇說道。
烏姆里奇也站起身來。她那么矮,就算站起來也跟站著沒有太大的差別,但是她那種做作的舉止和滿臉的假笑變成了一臉狂怒,這使她那張松垂的闊臉看上去格外兇惡。
“哈利沒有任何機會成為一個傲羅!”
“哈利,”赫拉用清脆響亮的音調說,“我會幫助你成為一個傲羅,哪怕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如果我每晚輔導你,我保證讓你達到所需要的成績!”赫拉也來了火氣,或者說他的火氣終于迎來了爆發,他不認為哈利成為傲羅會是一個好事,畢竟魔法部還不知道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可架不住烏姆里奇老是跟他對著干。
“魔法部永遠不會雇傭哈利·波特!”烏姆里奇說道,怒不可遏地提高了嗓門。
“等到哈利準備成為傲羅的時候,很困難會有個新魔法部部長了!”赫拉喊道,這讓麥格教授和哈利都看呆了。
情況究竟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啊哈!”烏姆里奇尖聲喊道,用一根粗粗短短的手指指著赫拉說,“對,對,對,對!這就是你們想看到的,對嗎?赫拉萊斯特蘭奇?你希望看到鄧布利多代替康納利·福吉!你認為你會一直坐在這個位置上嗎?霍格沃茨的校長?怎么可能?”
“你在胡說八道。”赫拉極為輕蔑地說,“你永遠無法把它從我身上剝奪。繼續你們的就業咨詢吧,恐怕我和烏姆里奇教授將會展開一場巫師的對決。”赫拉掏出了魔杖,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他心中已經憋了好久的怒火了,一直找不到地方釋放。
眼下,烏姆里奇送上門來,可真是太好不過了。
可烏姆里奇并沒有那么配合,她好像個氣球被戳破了一樣,整個人無聲地滑落到椅子上,又險些從椅子上滑倒地板上去。
“你——邪惡的——不能這樣不能這樣”
“我當然可以這樣,霍格沃茨的高級調查官多洛雷斯·簡·烏姆里奇女士不會沒有勇氣掏出魔杖來一場堂堂正正的巫師決斗吧?”赫拉輕撫著魔杖扯開一個殘忍的笑容,他可不會因為烏姆里奇是個女人就手下留情的。
“你不能這樣,我是霍格沃茨高教調查官!”烏姆里奇大喊大叫道,她完全沒有勇氣掏出魔杖。
麥格教授輕輕起身,扯了扯赫拉的袖子,她掃了一眼癱坐在椅子上的烏姆里奇,很是嫌棄地說道:“差不多了,我們的高級調查官怎么會有勇氣接受一個真正的教授的邀戰呢?”
“我想也是。”赫拉輕笑一聲,但并沒有著急收起魔杖,把魔杖藏在長袍的袖子里,背在身后,“我會在校長室等著的,無論你什么時候打算找我來一場決斗。我希望這一天可以早些來到。”
赫拉大步地走出了辦公室,說實話,這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壓抑在心中的陰霾都消散了不少——他基本把負面情緒都發泄在了烏姆里奇的身上,在霍格沃茨找不到第二個人比她更加合適的了。
自從鄧布利多被迫離開霍格沃茨后,赫拉的心情愈發的沉重,他始終擔心自己無法完成鄧布利多交給他的任務,無法做好這一切,無法照顧好霍格沃茨,無法
他身上的擔子從來沒有這么大過。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了校長室,他這才意識到他把哈利和麥格教授的就業咨詢搞砸了,徹徹底底的搞砸了。
但想來無論是哈利還是麥格教授都不會在意這一點的。
這天下午,烏姆里奇大步走進教室來給哈利他們上黑魔法防御術課時仍然在喘著粗氣,就像她剛剛參加過賽跑似的。
“她被赫拉嚇到了。”哈利把臉藏在書頁后面小聲地和赫敏、羅恩說,“就像我午飯時和你們說的那樣,她對赫拉毫無辦法。”
“但這并不是明智的。”赫敏小聲說,“烏姆里奇看起來已經非常生氣”
烏姆里奇不時惡狠狠地對哈利瞪上幾眼,哈利一直低著頭,盯著《魔法防御理論》,他目光茫然,心里想著赫拉之前說可以給他課后輔導的事情是真的嗎?
如果可以的話,哈利很愿意每天晚上的時候都在校長室里度過幾個小時。
但哈利眼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想要弄清楚,和他父親還有斯內普教授有關的事情,就是這陳年往事導致他的大腦封閉術課程被迫停止了。他想要使用烏姆里奇辦公室的壁爐回到格里莫廣場12號,也就是布萊克老宅——小天狼星現在居住的屋子。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沒有告訴赫敏和羅恩——他知道他們一定會阻攔他的。
但赫拉的給了他一個新的思路,或許他并不需要冒險前往烏姆里奇的辦公室,或許他只需要開口對赫拉提出請求,赫拉就會把壁爐借給他?
哈利離開教室時心跳得飛快,他沿著外面的走廊走去,朝著八樓的校長室走去。
“所以,你是認為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詹姆·波特曾經做過很不好的事情,針對西弗勒斯的,想要找小天狼星求證?”赫拉揉著太陽穴,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不希望哈利離開霍格沃茨。但一旦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恐怕哈利也不會安心地待在霍格沃茨——赫拉還真的擔心他會跑到烏姆里奇的辦公室里去。
如果被烏姆里奇抓到的話,她一定會把哈利扭送到魔法部的。
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是的,我必須得弄清楚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哈利堅定地說。他歪歪頭,似乎實在沉思,喃喃道,“我不相信我父親會是那樣的人,他在我的記憶中一直是一個堅定、正義的人。”
“恐怕很多人都是這么想的。”赫拉揉著太陽穴重重地說,“我想我是阻攔不住你了,但恐怕小天狼星已經失去了之前的記憶,他也不能給你做出很好的解答,你最好等我寫一封信,如果萊姆斯也在那里就好了,畢竟他也是詹姆·波特的朋友。”
“那再好不過了。”哈利愉快地說,緊接著他又搓了搓手,“赫拉,之前你說過的晚上輔導”
“哦,你是說那個,”赫拉撓了撓頭,當時他不過是在氣頭上,和烏姆里奇打嘴炮胡口說的罷了。
“嗯,對。”哈利用希翼的目光望著赫拉,“你能幫助我成為傲羅嗎?”
“可以,”赫拉頓了頓,“但作為你的朋友、老師、校長,我并不建議你成為一名傲羅,你知道的,魔法部已經腐朽了。你必須謹慎考慮這件事情,只要福吉還坐在那個位置上,他不會讓你成為傲羅的。”
“好吧。”哈利有些沮喪地說,他垂下頭,簡直不能更難過了。
赫拉拍了拍哈利的肩頭,“別這么難過,其實你大可不用做這些的,你父母留給你的產業足夠支撐你的所有開銷。”
“我父母?”
“你該不會以為他們只是留給了一屋子的金加隆吧?”赫拉眨了眨眼睛,“據我所知,巫師界最大的洗發魔藥可就是波特家族的產業,我想這些應該都由鄧布利多把持著,他大概擔心你會亂花錢。”
“哦,他的事情我真的很遺憾。”哈利的聲音更低了,并沒有因為得知自己父母還留給了自己一堆的產業而變得高興,反倒是想起鄧布利多的事更加自責了,如果不是他們自作聰明地使用‘鄧布利多軍’這個稱呼,鄧布利多也不會被迫離開霍格沃茨。
“放輕松些,這些事情沒有人怪你的。”赫拉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所有人都清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赫拉還沒有意識到一件事:
他的精神已經跟他舊日的生活與觀念世界決裂,正使舊日的一切葬入于過去而著手進行他的自我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