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他們在黃浦江畔吹著江風，仰望星空。
第二天，他們在田子坊喝著咖啡，回憶從前。
第三天，他們在和平飯店華懋閣的露臺上，吃著甜品，暢聊未來。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
一直到第十天。
李慎之問她：“我能牽你的手嗎？”
方晴說：“可以。”
于是兩人第一次牽了手。
李慎之說，牽著方晴的手，就像是牽住了整個世界。
方晴說，這句話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聽自己的老爸說過。
李慎之笑道：“那你現在是兩個人的世界了。”
方晴搖了搖頭，道：“不對，老媽的世界里也有我，小魚兒的世界也有我，明明的世界也有我。”
李慎之說：“可我的世界只有你。”
方晴問他：“這句肉麻的情話是從那里學來的？”
李慎之答非所問道：“你笑起來真好看，我爸一定會很滿意你這個兒媳婦。”
方晴踢了他一腳。
他沒躲。
一個月匆匆過去。
方明得知老姐已經在和李慎之正式談戀愛了之后，就很少再主動找她，而是時不時就會找陶宇兒聊聊天。
方明這么做，都是怕陶宇兒覺得孤單。
畢竟姐弟三人中，就她還是一個人。
但方明明顯是想多了，陶宇兒每天都很忙，除了晚上回到家有時間搭理他，其他時間不是在開會，就是在看公司的文件，她好像已經漸漸適應了這種女強人的身份，整天將自己處在高強度的工作之下。
十一月下旬。
京城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
方明穿起了厚厚的羽絨服，開車來到女生宿舍樓下，接到楊雪青后，就開車去了學校門口的那家火鍋店里吃了晚飯，交往已經一年多的兩人，不再像之前那么膩歪。
吃完火鍋，方明便又帶她回了宿舍。
下車的時候，楊雪青主動親了他一下，大大方方的，不再羞澀。
回到宿舍，已經八點半了。
周文勇和王朝都上了床，兩個人一個人捧著手機，一個人捧著書，都是做自己的事情，方明看到金逸楠在看股市大盤，便走上前問道：“怎么樣？今天漲了還是跌了？”
“大盤漲了，我買的幾支都沒動靜。”
方明一眼就在主頁上看到了自己買的那兩支都漲了，他便沒有打開電腦，而是拿著王朝的水卡，去浴室洗澡了。
九點鐘，方明戴上耳機，在家庭群里發起了視頻通話。
老媽加入了進來。
宇兒姐加入了進來。
沒多久，晴姐姐也加入了進來。
方城問道：“你今天晚上怎么沒有和那個李慎之約會啊？”
“他回去了。”
“啊？”方晴故意說道：“你們黃了？”
“黃你個頭，他有事要回去，過完年他就還會回來。”
方明開玩笑地問道：“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要不要我把他拉進我們的群里來啊。”
這個群是家庭群。
要是李慎之能加進來，那自然是表明一家人都認同了他。
方晴當然能想到這一點，她瞪了一眼方明道：“好久沒打你，你找打是不是？”
“怎么，還不讓人說啊？”
陶宇兒突然插了一句：“就知道說晴晴，你呢，你和楊雪青發展到哪一步了？”
“沒錯，你和楊雪青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
看到姐弟三人拌嘴，方城和楊悅悅都沒有插話，楊悅悅見方城打起了哈欠，她才說道：“你們老爸困了，媽先退了，你們早點睡啊。”
“老爸老媽晚安。”三個人異口同聲。
視頻通話里，只剩下姐弟三人。
他們也不再斗嘴。
“你什么時候回家啊？”
“一月初吧。”
“到時候我派人去接你，你記得提前給我打電話。”
“好。”
“我困了。”
“我也困了。”
“那睡覺吧，晚安。”
“安。”
隆冬。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么愛你都不嫌多……”
一大早，周文勇的手機就響起了格外刺耳的手機鈴聲。
寢室其他三人，同一時間從床上爬了起來，方明直接把枕頭扔到了周文勇的床上，怒道：“狗日的，你明天再不把鬧鐘關了，勞資閹了你。”
“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周文勇穿好衣服，很快就下床了。
王朝好奇問道：“今天又不用上課，你起這么早干嘛？”
“下下周就要考試了，再不看書，我就要掛科了。”
“草，現在知道看書，之前你干嘛去了？”
周文勇嘆氣道：“沉迷于戀愛，無心學習。”
王朝幽幽說道：“你怕是舔狗當上癮了，從開學到現在，都快一個學期了，你除了和那個學妹一起吃過飯，估計都沒牽過手吧。”
“誰說的，手我早就牽過了。”
“扯犢子吧，我不信。”
“我也不信。”
“愛信不信，你們等下有去圖書館的嗎？不去我先走了。”
方明擺手道：“趕緊滾吧，最好晚上別回來，你丫昨天晚上又說夢話，吵得我睡都睡不著。”
周文勇豎起了一個中指，背著書包走了。
方明趁著腦子清醒，把一學期的書都翻了一遍，中午去找楊雪青一起吃了個午飯，送她回宿舍后，方明就把車開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車窗留了一條縫，然后就開著空調一個人睡起了午覺。
這個時候的方明是最愜意的。
魔都。
當方晴談戀愛的消息傳到外婆李蘭芳的耳朵里時，她第一時間就把外孫女叫到了小區那邊詢問情況。
方晴也沒辦法，只能開車過去，李蘭芳問她什么，她便說什么。
方晴一走。
小洋樓里，就只剩下方城和楊悅悅夫妻二人。
楊悅悅枕在方城肩上看著電視劇，方城一只手握著楊悅悅的小腳，一只手拿著手機看著郵箱里的郵件。
“癢啊”
方城總是下意識地用手輕輕撓楊悅悅的腳掌，楊悅悅受不了便叫了一聲。
方城放下手機，扭過腦袋看了一眼楊悅悅，他笑道：“老婆，你怎么這么多年都不見老啊。”
“胡說，我都有皺紋了。”
“哪里？”
楊悅悅抬起腦袋，在沙發上盤腿坐了起來，然后指著自己的眼角說道：“看到了嗎？就在這里。”
“沒有啊。”
楊悅悅又湊近了一點，嘴里說道：“你是不是老花眼了，我今天早上照鏡子的時候都看到了。”
方城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后起身把楊悅悅抱了起來：“那可能是樓下燈光太暗了，我們去樓上看看。”
看到方城臉上的笑容。
已經和他結婚快三十年的楊悅悅瞬間會意，她關掉電視，雙手環抱著方城的胳膊，腦袋埋進了他的心窩里。
楊悅悅躺在床上。
方城拉上窗簾。
一個在下面，一個在上面。
房間里響起細微的對話聲。
“老婆，我這次一定撐夠三十分鐘。”
“流氓”楊悅悅抿著嘴唇，握著小拳頭砸在方城的肩膀上喊了一句：“啊我還沒有準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