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聽雨軒。
就在關雎兒以為趙巖不會來的時候,趙巖來了。
并抱來了一壇五斤裝的宮廷御酒。
“扈大娘,快快準備幾個小菜,我今晚要和關姑娘不醉不歸!”趙巖剛走進門便大聲喊道。
扈大娘一臉不情愿地走了出來。
她是關雎兒雇來的,并不知關雎兒的真正身份,也不知趙巖到底為何人。
而這時,關雎兒身穿薄衫,也快步走了出來,見趙巖抱著一壇酒,不禁忍不住掩嘴笑出聲來。
她朝著扈大娘點了點頭,后者便立即吩咐廚房去準備了。
趙巖見到關雎兒就如同見到常見的好友一般,徑直走到了客廳的餐桌前。
“今晚,我是以關雎兒知己的身份來吃飯的!”趙巖開口說道。
關雎兒點了點頭,依照她的聰明,怎會不知趙巖今晚的意圖。
片刻后,二人相對而坐,桌上擺放著六盤精致的小菜。
關雎兒為趙巖斟上一杯酒,然后為自己也倒上一杯,一如往昔般的優雅。
接下來,二人便開始閑聊起來。
詩詞歌賦,治國策論,科舉民事,趣事閑聞……
但凡能言者,無一不說。
而關于二人各自的身份,誰都不去打破。
轉眼間,已經到了夜半,一壇五斤的酒,幾乎全部喝完。
關雎兒俏臉微紅,一杯接著一杯,目光里盡是趙巖,含情脈脈。
趙巖端起酒杯喝起最后一杯酒,然后緩緩站起身來。
“走啦?”關雎兒醉眼朦朧地問道。
趙巖點了點頭。
“那……以后你還會來嗎?”
“應該不會了吧!”趙巖有些猶豫地說道,然后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關雎兒瞬間站起身來,眼睛里已經滿是淚光。
“今晚……能不能……不走?”
趙巖聽到這道已經哽咽的話語,頓時停下了腳步。
關雎兒從后面跑過來,突然抱住了趙巖。
“別……別走。”
趙巖感受著她柔弱的身形,緩緩抓住她白皙的手背,說道:“今晚,不走了!”
翌日清晨,趙巖離開了聽雨軒。而聽雨軒自今日起,將不會再存在了。
至于他還能不能見到關雎兒,他自己也不知道。而關雎兒給他提供了五個字:樸一南,黑礁。
兩日后,垂拱殿內。
楊興懷、蕭敬業、申屠義和刑部尚書孫厚石站于下側,而趙巖正在瀏覽著新任的高麗特使樸一南呈上的書信。
樸一南通過禮部請求大周饒恕金仁明當街雇人行兇之罪。
“陛下,臣以為金仁明私自使用弓弩,即使他不知那人是陛下,但也是涉嫌殺人之罪,應當重罰!”孫厚石朗聲說道。
一旁的楊興懷也站出來說道:“近幾年來,高麗甚是猖獗,不斷挑釁我大周,甚至與其它小國暗自聯合結盟,我們應該給他們一個教訓,不然他們會愈加過份的。”
“哼,高麗若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咱們半個月都能將他們滅了!”蕭敬業挺著胸膛說道。
如今的大周,早已經今非昔比了,你若不服,我便能滅你!
趙巖思索了一下,說道:“諸位覺得應該如何懲處金仁明?”
“至少入獄三年!”孫厚石高聲道。
“抽打一百棍,然后將其逐出大周,令其永久不得入內!”楊興懷在一旁說道。
蕭敬業微微搖頭,說道:“如此處罰,咱們只是懲處了金仁明,并不能讓高麗意識到我大周是不能惹的,我覺得應該通過此事,讓高麗感到臉面盡丟!”
趙巖嘴角微微上翹,笑著說道:“還是文相夠壞,哦不,是文相足智多謀啊!”
蕭敬業老臉一紅,他這樣說確實稍微損了一些,但卻可以有效地遏制高麗的猖獗姿態。
這時,楊興懷站出來說道:“我大周乃禮儀之邦,對待金仁明這種小人物,若是用了重刑,有損我大周的體面。”
趙巖等人都是一愣,楊興懷最是仇恨高麗,怎么突然求情起來。
這時,楊興懷話鋒一轉,接著說道:“臣建議,可讓金仁明在外城城門掃大街一個月以示警告,此事由刑部貼出告示即可。”
趙巖等人聽過此話后,稍微反應了一下,然后不由得都樂了。
蕭敬業更是樹起大拇指道:“論壞主意,還是你厲害!”
楊興懷此招簡直就是絕了!
讓高麗的特使成為大周的掃街苦役,此舉簡直是重重地去打高麗的臉。
并且此事由刑部出面,表明大周根本就不重視此事,更顯得大周有大國氣象。
“朕準了,就這樣辦!”趙巖笑著說道,他就是要惡心一下高麗,而高麗遇到這種情況,只能忍著。
畢竟,以高麗的兵力,完全不是大周的對手。
第二日,刑部的告示便貼到了城門下,而金仁明也開始了他的新職位。
金仁明起初是不愿意的,但是被申屠義再次暴打了一頓后,只得拿著掃把,在兩名禁軍士兵的監督下去掃大街了。
長鄲城的書生士子們,向來愛看熱鬧,見到前兩天還號稱天下第一劍客的金仁明竟然掃起了大街,不由得詩興大發,紛紛寫詩諷刺起來。
金仁明掃個大街,至少有上百人圍觀,一時間,城門口竟然成了許多百姓看熱鬧的聚集地。
樸一南聽到這個消息后,差點沒有被氣暈,他知曉自己若去求大周的官員們,那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的。
當即他讓屬下通知金仁明:作為高麗人,受此侮辱,你應該引頸自殺,否則乃是為高麗丟臉!
而金仁明回了樸一南一句,長鄲城百姓經常說的一句話:去你大爺的!
樸一南氣得恨不得在街上將金仁明捅死,但后者畢竟是貴族,他要考慮多方面因素,故而只能作罷。
而令他更加難受的是,關雎兒突然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樸一南動用任何力量都沒有找到。
接下來,就在趙巖忙著與陸念薇培養大周下一代接班人的時候,北蒙的特使竟然來了,并且還聲稱為趙巖和陸念薇都帶來了禮物。
趙巖不由得樂了,他本以為雙方經過戰爭后,便算是斷交了,哪曾想對方竟然又派特使來大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