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衣鎮,你可認識一個名為林鳳箏的女子?”趙巖緊接著問道。
蕭敬業一愣,驟然變得激動起來。
“陛下,你……你怎么會知曉她?”蕭敬業無比意外地問道。
趙巖面色深沉地說道:“你繼續回答我的話,先不要詢問,朕一會兒自然給你答案。”
蕭敬業望了望蕭子杰和孔澤,然后點了點頭。
“你可與林鳳箏有肌膚之親?”
蕭敬業點了點頭。
“那……那派人暗殺她們的也是你了?”趙巖幾乎已經認為林玉兒所言為真了。
“暗殺?沒有啊,她們……敢問陛下指的她們除了鳳箏還有誰?”蕭敬業一臉迷惘。
聽到此話,趙巖突然感覺這件事可能還是有轉機的。
趙巖繼續說道:“在你離開白衣鎮后,林風箏便懷有身孕,有人舉報,你派殺手將懷孕的林風箏,還有知曉此事的六名大人,四名孩子全都推入了水中,假裝成溺亡狀!”
“什么?”
“鳳箏懷了我的骨肉?”
我……我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派殺手殺她呢,那……那時臣從高麗返回后,便立即趕往了長鄲,因為三關條約雖然讓大周與高麗免于戰火,但還有許多重要的大事需要臣著手去辦,臣覺得和風箏的事情有些不光彩,故而準備自己親自將其迎回長鄲,但由于忙碌,臣前往白衣鎮時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而那時,我得知,鳳箏以及周圍的鄰居全都溺水而亡了,因為白衣鎮鄰水而建,并且事隔了兩個多月,臣便沒有懷疑,只得在傷心中返回了長鄲,臣……臣怎么會生起殺人之心呢?”
聽到此話,趙巖的心情不由得好了許多,但這只是蕭敬業的一面之辭,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還不能完全確定。
而一旁的蕭子杰則十分高興地說道:“爹,我就知道你不會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蕭敬業面帶疑惑,問道:“陛下,敢問此事是誰說出來的,據臣得知,此事不可能有外人知曉啊?”
趙巖深呼一口氣,道:“林風箏在溺水之后,并未身死,而是被人救了,不過前兩年他已經病逝了,說此事者便是她肚里的那個嬰孩,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她就是你的女兒。”
“啊?”蕭敬業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趙巖站起身來,道:“文相,目前她就在宮內,你們兩個可以見一面,不過在她眼里,你乃是殺害她親人的兇手,而你現在依然沒有辦法擺脫殺人嫌疑。”
蕭敬業點了點頭。
“臣相信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陛下一定能給臣一個清白的,現在能否讓我見一見她?”蕭敬業有些迫切地說道。
趙巖點了點頭,然后看向蕭子杰和孔澤道:“蕭子杰,孔澤,你們兩個也一起陪同吧,若發現有什么證據,立即向朕匯報。”
“臣遵旨!”二人同時拱手說道。
當即,三人便出去了。
趙巖看向桌子上的狀紙,心里又生出了疑惑。
依照蕭敬業所言,他和林鳳箏的事情只有極少數人知曉,而在那個地方,蕭敬業顯然不會有什么仇人,如果蕭敬業真的不是兇手,那嫁禍他的兇手到底是懷著什么動機呢!
大半個時辰后,孔澤、蕭子杰還有蕭敬業沮喪地來到了垂拱殿。
二人見面對峙的情況和趙巖心中想象的幾乎一模一樣。
林玉兒自然是相信她母親的話,在蕭敬業沒有拿出證據前,她根本就不相信,她認為蕭敬業是在狡辯,是在找借口,是為了自己的官位而編造的假話。
蕭敬業也很郁悶,本來他就覺得對不住林鳳箏母女,現在他的心里就更難受了。
而這樁距今約二十四年的舊案要想查個水落石出,絕非易事。
趙巖思索了一下,說道:“文相,此事你就不用管了,朕自會派人前往白衣鎮查個水落石出,并且在查出之前,絕不將此事宣揚出去。”
蕭敬業朝著趙巖重重鞠了一躬,道:“陛下,臣相信陛下一定能查出元兇,并還臣一個清白!”
趙巖微微點頭,然后看向孔澤:“孔澤,你將林玉兒姑娘安排到你家住下吧,宮里畢竟不方便,另外,文相和蕭子杰二人,不得探望。”
“臣遵命!”三人同時回答道,然后退了下去。
趙巖伸了伸懶腰,感覺心很累。
大周的文武百官若每個人都發生一件這樣的事情,并且都要叨擾他,他大概率的可能就英年早逝了。
“喜子,去傳上官不悅,讓他速速進宮!”趙巖說道,然后躺在龍椅上瞇上了眼睛。
查這種案件,刑部的老招式不行,并且他們也歸蕭敬業管轄,即使查不出實情可能都能編一個對蕭敬業有利的結果來。
而此事,讓向來六親不認的上官不悅來調查,最合適不過。
半個時辰后,上官不悅邁著大步過來了。
“微臣參見陛下,可是蜀州新政的成果統計出來了?陛下要找臣分享一下喜悅!”上官不悅興奮地問道。
“今晚定然能出來。不過朕找你來乃是為了另一件事情!”說罷,趙巖讓喜子將林玉兒的訴狀遞給了上官不悅。
上官不悅認真地看了起來。
看過之后,趙巖又向他講述了一下今日蕭敬業與林玉兒對峙的經過。
最后,趙巖問道:“上官不悅,你覺得文相可能是兇手嗎?”
上官不悅思索了一下,道:“啟稟陛下,如今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臣不敢胡亂猜測。只是,臣沒想到向來不喜女色的文相竟然也有此種外遇。此案相當棘手啊!”
“所以,朕就派你前去探查嘛,此事不宜聲張,你明日便可以開始暗中調查,當年與文相有關的人員都要查一遍,任何一條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趙巖說道。
上官不悅想了想,說道:“陛下,不知你要的是實情,還是……”
他欲言又止。
趙巖長嘆一口氣,若實情真是蕭敬業為兇手,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辦,殺掉蕭敬業,幾乎是斬掉了大周的一條手臂。
“朕相信文相是清白的!”趙巖看著上官不悅說道。
“臣明白了!”上官不悅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