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銅錢在篩盅中傳來清脆的聲音。
蕭子杰的耳朵微動,認真地聆聽著里面的聲音。
篩盅拍在了桌子上。
蕭子杰淡淡一笑,道:“正!”
藥師打開篩盅,定睛一看,七枚銅錢,四正三反,蕭子杰贏。
蕭子杰奪得頭彩后,率先搖起了篩盅。
嘩啦!嘩啦!嘩啦!
他的手法嫻熟,一看就是經常出沒于各種煙花柳巷的資深玩主。
篩盅落下。
藥師興奮地說道:“反!”
篩盅打開,依舊是四正三反,蕭子杰贏。
幾乎不到十息的時間,一千兩銀票便到手了。
“接著來!”藥師舔了舔嘴唇,臉上露出一抹陰厲的笑容。
二人有來有往,幾乎不作絲毫停歇,吸引了周圍很多人的目光,更有一些姿色出眾的姑娘也來到了二人的身邊,不時拋一個媚眼。
她們很清楚,能夠這樣賭博的公子,定然身價不菲,她們只要能結識一番,那就算賺到了。
很快,到了子時。
蕭子杰的手邊已經放了一大疊銀票,而藥師的身邊只有薄薄的一小摞。
基本上,每十局,蕭子杰便能贏七八局。
藥師緊皺眉頭,此刻的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銀票快沒有了,而是只想著翻本。
在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的時候,藥師的銀票全都輸完了,足足有二十二萬兩。
蕭子杰整理了一下手邊堆積成小山的銀票,看了看外面依舊漆黑的夜晚,喃喃道:“這距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呢,看來是沒法繼續玩了!”
典型的凡爾賽口吻。
藥師眉頭微皺,突然站起身來,說道:“你等我半個時辰,我這就取錢去!”
藥師想要回本,至少也要十萬兩銀票,而這里自然是沒有人能夠借給他的。
“可以,我等你。”蕭子杰語氣平淡地說道。
當即,藥師便奔出門去。
而孔澤朝著蕭子杰點了點頭。
他已經安排過了,會有龍衛軍士兵全程盯著藥師,看一看在大首城到底會有誰能借給他巨額的銀票。
大半個時辰后,藥師回來了,手里拿著足足有十萬兩銀票,他在將其換成一千兩一張之后,便與蕭子杰再次比斗起來。
而此刻,孔澤已經離開了煙花閣。
對蕭子杰而言,接下來的比試是相當無聊的。
因為,他一直在贏。
藥師完全是賭徒心理,一直在盲猜,而無任何賭博技巧。
故而,在到了天大亮的時候,他手里的十萬兩銀票就只剩下三千兩了。
在又贏了一把后,蕭子杰緩緩起身,道:“天亮了,今日就到這里吧!”
說罷,蕭子杰,收拾銀票便準備走人。
而此刻,藥師似乎才清醒了過來。
一夜之間,輸掉三十二萬兩銀票,這絕對是可載入高麗煙花柳巷野史的一筆。
他朝著自己的腦袋上重重拍了一巴掌,然后目送蕭子杰離開。
在思索了片刻后,他也緩緩走出了門外。
“不行,老子必須要把這筆錢搶回來,然后再將此人殺掉!”
賭不過,我就殺了你。
但是,當藥師走出煙花閣時,赫然發現根本不知道蕭子杰去哪里了。
他郁悶地跑了幾條街,在都沒有發現蕭子杰的身影后,只得郁悶地離開了。
而此刻,蕭子杰坐著一輛馬車,已經快要抵達暫住的地方了。
他能猜到,藥師在輸掉巨額財富后,定然會產生殺機,故而在龍衛軍戰士的幫助下,迅速隱藏了起來。
當然,他不是懼怕藥師,而是擔心若暴露出過于強大的力量,會打草驚蛇,影響調查蔡州決堤事件。
很快,蕭子杰回到了他們居住的一處深宅中,他迫切地想要知曉,到底是誰能在半夜給藥師拿出十萬兩銀票。
“孔澤,藥師到底是去找誰了?”蕭子杰張口問道。
孔澤輕呡一口茶,道:“高麗大相樸昌素,可惜的是,大相府守衛森嚴,我們的人未能進去探聽到他們的談話。”
高麗的大相,相當于大周的文相,即朝廷眾臣之首。
“藥師能自由出入皇宮,還能讓高麗大相在大半夜愿意為其拿出十萬兩銀票,此人到底是什么來頭,即使是流海國國主親至,也享受不了這種待遇吧!”
孔澤認可地點了點頭,說道:“據我推算,蔡州災患的罪魁禍首,定然是藥師無疑,昨晚,我們的人在那處院子附近發現了那些流海人扔出的一種壞掉的挖掘工具,此種器械,唯有流海人擁有,而在工具的縫隙里,明顯有黃沙存在,這種細沙,乃是黃河獨有的。至于幕后的主使到底是高麗還是流海國,便不得而知了!”
蕭子杰來回踱步,道:“那我們現在就將這個消息先稟報給陛下吧,然后再接著跟蹤藥師,看他到底和高麗人有什么關系!”
“也好,陛下現在肯定正急躁呢,咱們先將這里的消息讓朝廷知曉,沒準他們在其他地方也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呢!”
當即,二人便飛鴿傳書,傳到向了朝廷。
五日后,垂拱殿。
趙巖拿著申屠義送來的字條,面色嚴肅地說道:“朕不管是高麗還是流海國,只要確定是他們干的,就要讓他們滅國,若是都有參與,朕不建議將他們兩國都滅掉。”
下方的申屠義拱手道:“陛下,若滅高麗,臣愿前往,但若滅流海國,可能有些麻煩!”
“什么麻煩?”趙巖有些疑惑地問道。
“咱們大周,船只大多為商船,戰船雖有,但體量過大,流海國周圍盡皆暗礁,并且那些流海人又深諳水性,在水上作戰,我們必須是他們三倍以上的人數才能占據優勢。另外,我們若攻流海國,高麗就在我們身后,他們很有可能下黑手。”
“哼,在絕對的實力下,一切都是浮云!你先吩咐下面準備著,即使打仗,也要到明年了!”趙巖說道。
按照陸念薇的預產期,應該再有十天左右就要生了。
在這個時候,趙巖自然不可能興起戰爭。
不過現在,在他知曉了造成蔡州水患的真兇后,心情比以前還是愉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