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爾古將此幅畫作的右下角還標了一個名字。
“認祖歸宗圖。”
畫作里呈現的內容非常簡單。
一個女子帶著一個男孩跪在了北蒙皇族祖廟前。
女子旁邊標注了一個名字:娜布雅。
娜布雅,正是陸念薇在北蒙的名字。
而那名男孩則是身著絳紗袍,頭戴通天冠,乃是標志性的大周皇帝打扮。
很明顯,此畫作詛咒趙巖會英年早逝,而其兒子接任皇位后,會尊北蒙為大,向北蒙俯首稱臣。
謀士熊申眼珠一轉,說道:“軍帥,若此圖贈予大周,不但會得罪娜布雅公主,而且還可能引發大周與北蒙的戰爭啊!”
額爾古胸膛一挺。
“哼,本帥難道還怕得罪娜布雅嗎,他早就不是北蒙的公主了,本帥要用這福畫惡心一下趙巖,讓他知曉,他大周未來的皇帝也是我北蒙的血脈!若真引發戰爭,有流海、高麗、黑汗等國相助,我們也無須怕他們!”
“另外,大周的大朝會,咱們還是要去的,本帥準備派你為特使,將這幅圖帶給大周小皇帝,你可愿意?”額爾古問道。
聽到此話,熊申差點兒沒有嚇暈過去。
他若親手將此畫呈給大周皇帝,后者能立即砍了他的腦袋。
他想了想,拱手道:“大帥,臣生是北蒙的人,死是北蒙的鬼。即使丟掉性命也愿為北蒙出力,只是……只……臣患有心疾,不能舟車勞頓,恐怕走不了太遠的路。”
“哎……哎……哎呀!”
正說著,熊申突然捂住胸口,然后蹲在了地上。
幾乎眨眼間,其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腦袋上流下來。
很顯然,這是犯病的征兆。
額爾古微微皺眉,他懷疑熊申乃是裝出來的,但有沒有確切的證據,當即朝著外面喊道:“來人啊,將熊謀士來出去,先讓大夫看一看!”
很快,兩名士兵抬著熊申便朝著外面走去。
熊申的心里長嘆一口氣,道:看來老夫的演技還算不錯,又躲過了一劫。
就在他快被抬出去的那一刻,里面傳來額爾古洪亮的聲音。
“熊謀士,三日后,你可以帶著醫官前往大周!”
聽到此話,熊申只感覺胸口甚悶,然后眼睛一瞪,昏厥了過去。
這一次,是真疼,是真昏!
轉眼間,到了十二月下旬。
孔澤帶著一百萬兩銀票來到了垂拱殿,并與蕭子杰一起,將在高麗發生的各種事情,盡數告知了趙巖。
“不錯不錯,你二人此差事辦得相當不錯,蔡州水患,皆由藥師所起,但幕后還是源于高麗和流海國,這兩個彈丸之地,總是喜歡耍小心機,朕在年后定要處置了他們!”趙巖朗聲說道。
“陛下,臣還得知,流海國派人分別去了北蒙、黑汗和高麗,似乎準備聯合對抗咱們!”孔澤揉了揉腦袋,這四國位于大周的三個方向,若同時發起進攻,大周還真不好對付。
趙巖淡淡一笑,道:“不足為慮,真要打起來,我大周根本不懼他們。你小子故意沒有將流海國國主德川三藤給高麗國國主戴綠帽子的事情告知高麗,是憋得有后招吧!”
孔澤嘿嘿一笑。
“陛下果然明察秋毫。臣想的是,若現在告知,高麗國主不一定有膽量攻打流海國,若在他們聯合后再告知,那對分裂兩國則是有莫大的益處。”
“哈哈……,孔澤,在外面沒白學,倒是有朕的幾分謀略了!”趙巖想了想,接著說道:“明年的大朝會,這幾國的特使估計還會來,咱們該招待還是要招待,并且不要泄露出任何大周要出兵的消息。”
“朕已經命楊弘開始準備了,待到寒冷的一月份過去,便發兵前往流海,滅了這個島國,為蔡州百姓出氣,然后再順便滅了高麗。至于北蒙和黑汗,他們若敢惹我們,我們便也滅了他們!”
趙巖說話間,帶著一抹君臨天下的氣勢,下面的蕭子杰和孔澤絲毫不懷疑,大周的軍隊可以完全滅掉這四個國家。
說完這些事情之后,趙巖又說道:“朕準備在元日大朝會那天,同時舉辦皇兒的滿月宴,并且在晚上,隆重舉辦與雎兒的婚禮。你們覺得如何?”
蕭子杰和孔澤分別咬了咬嘴唇,都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
元日大朝會,乃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日。
趙巖在此日為皇子舉辦滿月宴,本就是不合禮儀的事情,但念在這位皇子乃是千頃地一棵苗,同時舉辦也算說得過去。
但趙巖在如此重大的節日里還要舉辦與關雎兒的婚禮,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畢竟,關雎兒乃是紅塵里出身,又沒有被冊封為皇后,如此操作是不符合大周禮數的。
“陛下,不知您為何非要在元日舉辦婚禮,這樣做,恐怕于禮有些不合吧!”蕭子杰問道,他這樣說,其實算是說得輕了。
若讓列祖列宗知曉,非要氣死不可。
元日大朝會,大周皇帝需要祭天祭地祭祖宗,而你要大操大辦與一個紅塵女子的婚事,這根本就是胡鬧。
趙巖一臉認真地說道:“朕實在是對不住雎兒母女,唯有在這樣的日子里,將其明媒正娶進宮內,方才減少朕心中的內疚。”
聽到這話,蕭子杰和孔澤肅然起敬,沒想到這位向來風流的陛下竟然還是一位癡情男兒。
但敬佩歸敬佩,二人還是覺得要做成此事,阻礙會有很多。
“陛下,你可曾問過我爹還有財相、軍帥他們幾人的意見?”蕭子杰問道。
趙巖一撇嘴,道:“唉,那幾個老古董,定然不會同意的,所以朕才讓你們想辦法嘛,如何才能讓他們不阻止朕與雎兒舉辦婚禮,至于太后和念薇,朕都有辦法說服。”
蕭子杰想了想。
“陛下,臣覺得,您還是以脫龍袍相逼吧,不然沒有別的辦法!”
趙巖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脫龍袍,乃是朕剛即位不懂事時的小策略,眾臣真怕朕不干了,故而有些忌憚,但現在,這招對他們根本就不管用了,并且朕總不能讓他們一直覺得朕是個無賴啊!”
趙巖臉皮有些發燙,做皇帝久了,他還是要一些臉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