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姥姥只是簡單識一些字,并沒有什么文化,她識的字也只是平常用來翻翻祟書本子的。
只是她很奇怪,眼前這本書上的字她卻全都認得,不只是認得,還能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認得這書名叫《玉仙法》,翻開書目,上面有四大章,分別為:除祟、除兇、降神、力士,這四章。
“看上去也像是祟書本子。”劉姥姥一邊翻看一邊嘟囔著,但是她越看越入迷,越看越入迷,很快就不自覺地跟著上面寫著內容習練起來。
這完全是下意識的習練,劉姥姥只是看著看著,就會不自覺地習練。
不過很快,她就被一陣大笑聲吵醒了。
劉姥姥被吵醒的那一瞬,覺得有些心煩,不過立刻就知道這是女婿和女兒的笑聲。
劉姥姥走了出去,見到堂屋里女兒和女婿正盯著那塊牌子,不時地發出一陣陣傻笑。
“這牌子是從那蛇身上掉出來的,指不定是什么不詳的物事,還是處理了好。”劉姥姥說道。
女婿王狗兒抬起頭來,朝劉姥姥道:“娘,您知道這牌子有多重嗎?五十兩啊!純銀的!”
劉姥姥聽到這話也很驚駭,“這么多?”
說著劉姥姥也上前去,拿起令牌仔細看客看,發現上面還有字。
“這上面寫著什么?”劉姥姥見那上面的字還是一些古字,不太好認。
王狗兒看了看,只認得幾個‘十萬’、‘靈丹’、‘一枚’什么的。
“哎!管它寫的什么,明天拿去城里換成銀子,我們家今后就不愁了。”王狗兒說道。
“對對對,拿出城里換銀子。”劉氏也說道。
劉姥姥看著女婿和女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道:“不是偷也不是搶的,雖說來歷有些邪性,早點換成銀子也好。”
于是第二天,王狗兒便將論道令拿到城里去,換了六十兩銀子回來。
這并不奇怪,五十兩十成十的純銀,換六十兩銀子,細說下來還虧了呢。
要知道就算是朝廷的銀子,那也不是純銀的,最多八、九成純銀子。
而那給王狗兒換銀子的老板,只聽王狗兒說是傳家寶。
但他仔細看過令牌上的字以后,卻覺得自己可能無意間遇到了得到了一份大機緣。
只看上面的字,大荒論道,勝者獎勵十萬兩黃金,以及延壽靈丹一枚。
雖然不知道大荒論道是什么,但絕對是不得了的大機遇。
于是老板暗中四處調查關于‘大荒論道’‘大荒山’之類的信息,但他卻不知道,他在調查大荒論道的事情時,也被別人給盯上了。
盯上這位老板的,是一個女子。
女子身著青色布衫,頭戴斗笠,身負一柄長劍來到老板店鋪中。
“歡迎客官,想要些什么?”老板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裝束的人,于是連忙上前來問道。
女子從懷中取出兩錠銀子,對老板說道:“一百兩,買你手中那塊令牌。”
老板臉色一變,隨后笑道:“客官說什么令牌?我這里只有玉牌,沒有令牌。”
“你有。”女子說道:“你在長安黑市打聽那塊令牌的消息,我知道。”
老板眉頭一皺,知道自己暴露了,于是不再隱瞞,說道:“實在抱歉,那塊令牌我不賣。”
女子也并不生氣,只是用手指敲打著桌案,說道:“老板,如果你信我的話,就把那塊令牌賣給我,不然你是守不住它的。”
“你什么意思?”老板目光盯著女子,“雖說我只做一些金玉器的小生意,但在司隸還是有些人脈的,你想威脅我?怕是打錯了算盤。”
女子淡淡地道:“你在黑市打聽‘論道令’的消息已經傳了出去,你自己也已經暴露。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么客氣,為你家人著想,你還是早點處理掉吧。”
女子又說道:“我叫‘鐘意’,如果你想賣掉令牌,可以來悅榕客棧天子五號房找我。”
鐘意說完后,收起銀子,轉身離開了店鋪。
鐘意離開店鋪后,一路出了長安城,朝著城外走去。
這個方向是前往劉姥姥家的方向,劉姥姥家住的極為偏僻,她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
當初王狗兒賣了令牌后,不知道在這段時間里,有許多人都在找尋他家的所在。
其中鐘意就是一個,鐘意找王狗兒家的目的很簡單。
第一,是確認對方哪一個是和自己一樣的人。
第二,打探論道令的來歷。
鐘意也是一位萬化異神符功法的獲得者,但她卻沒有得到論道令。
張道靈送出的那些靈光中,有些包含了論道令,而有些卻并沒有論道令。
但是沒有論道令的功法中開篇卻會告知這些人論道令的存在,并且還會告訴他們論道令的模樣與所刻的字樣,以及如何判定真假。
論道令的作用就是參加大荒論道,沒有論道令則無法參加大荒論道。
無法參加大荒論道,也就不能角逐第一,不能得到十萬兩黃金和延壽仙丹的獎勵。
所以鐘意的目的,就是取得論道令,獲得大荒論道的資格。
對于那位金玉器店的老板來說,論道令上的信息只是一個可能的機遇。
但對他們這些已經獲得功法的人,并且已經體驗到了功法的神奇強大之處的武者來說,那論道令就是真實的希望。
無論是十萬兩黃金,還是延壽仙丹,都是他們無法拒絕的誘惑。
當鐘意來到劉姥姥家門口時,卻看到一個年輕男子正坐在劉姥姥家堂屋里吃飯。
鐘意認得這個人,他叫衛材,是個和自己一樣的人。
當鐘意看到衛材時,衛材也看到了她。
微微一愣,衛材隨即笑了笑。
劉姥姥也看到了鐘意,連忙走出來道:“姑娘也是進京辦事的?”
鐘意聞言一愣,隨即點頭道:“是的,恰好路過此地。”
劉姥姥是個熱心腸,立刻說道:“姑娘吃了嗎?要是沒吃,就來和這位公子一起吃吧。”
鐘意點了點頭,然后進屋坐在了衛材的對面。
二人相視一眼,然后同時很有默契地什么也不說。
劉姥姥又讓女兒炒了菜,打了些米飯過來。
而鐘意和衛材則一邊吃飯,一邊跟劉姥姥家人攀談。
當得知全家人都在的時候,二人又對視一眼,默然無語。
吃完之后,二人都掏了一兩銀子要給劉姥姥,但劉姥姥堅決不收,一頓飯不算什么,能解人困窘就好,不在那點錢上。
離開劉姥姥家,二人假裝行路到前方的樹林中。
隨后二人瞬間身形一動,立刻分開并相距七八丈相對而立。
“這位劉姥姥一家不過是普通人,可能只得到了那塊令牌,并未得到功法。”衛材緩緩說道。
鐘意淡淡地道:“也許得到了功法,還未來得及修煉,故而你我無法察覺。”
衛材道:“這塊論道令我志在必得。”
鐘意淡笑一聲,朝衛材凜然道:“那得問問我的精鐵劍答不答應。”
二人說完,半晌寂靜無聲,接著一陣風刮起一片樹葉,樹影搖晃之間,二人的身影同時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