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是不可能女裝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因為蘇航看到了另一個宋玉函從廁所出來。
這位外貌與宋玉函有著七八分相似的女子原來是宋玉函的姐姐,宋玉涵。
他姐姐是來和他一起回去的。
在聊天中,蘇航總算是對他們家的情況有些了解。
宋玉函可以說是一個主角模板了。
他的父親在姐弟二人出生前就去世了,而懷著他們的母親也因為悲傷過度,生下他們姐弟倆也跟著走了。
父母因為也沒有兄弟,爺爺奶奶也走得早,他們姐弟二人是被村里鄉親們一家一戶慢慢接濟下來,小時候就住在老村長家,長大了才回到父親留下的房子里住。
從小到大,讀書的錢都是靠著補貼和村里人接濟下來,姐姐讀完初中就去打工了,因為到了高中,那里的學費貴,姐弟倆也長大了,不好意思天天蹭在老村長家里吃白飯。
但是宋玉涵卻堅持要讓宋玉函繼續上學,因為姐姐清楚自己的弟弟學習好,一面幫農一面讀書都能保持全校第一,她覺得還是得讀書才能走下去。
宋玉涵一開始在村里和附近的鎮子上幫農、補衣服、打小工,后來成年了,宋玉函也讀大學了,她就出來務工。
今年她在漢城找了個新工作,恰好也要放假了,所以就打算和宋玉函一起回去。
蘇航對宋大佬更加欽佩了,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在家庭情況這么難的情況下,宋玉函還能繼續堅持求學,還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這是難能可貴的。
被蘇航一通猛夸,宋玉函那日常面癱的臉上居然有點不好意思了,宋玉涵則是非常驕傲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說起他們姐弟的名字,那還是因為他們去世的父親。
他父親去世前就準備好了一個名字,因為只準備了男生的名字,是特地在鎮上找算命先生取得,叫宋玉函,后來誰知道直接是雙胞胎,村長一合計,那就都叫宋玉函,一個是函,一個是涵,這不就成了嗎。
姐弟倆的名字就這樣定下來了。
聊了一陣,兩人的行李也收拾好了,就離開學校,回家了。
宋玉函一走,寢室就只剩下蘇航和黃坤了。
鈴鈴鈴~
電話響了,是黃坤的。
“航哥,我先回去了,我爸給我定了飛機票,走得匆忙,明年見了!”
“一路平安!”
得,這下就剩蘇航一個了。
蘇航看著空蕩蕩的寢室,心里空落落的,花了好長時間才進入學習狀態。
他的票在明早,先看會書,再來收拾行李。
長路漫漫,有書為伴。
蘇航老早老早地就出發了。
原因很簡單,害怕迷路。
雖然已經在手機上看了幾遍路線圖,但是還是有點怕啊。
從火車站到學校好走,畢竟比較有標志性,而且蘇航都是坐公交的,這次坐地鐵就有點迷了。
所幸,蘇航順利到達了火車站。
寒假的車站,人那是相當得多。
火車站外面,候車室邊上,叫賣飲品的,小聲地賣票的。
還有一言不合就往你手上套紅繩子的,還打著不標準的手語告訴你,這繩子只要二十塊錢,用來支持公益,甚至會掏出一張假的殘疾人證明來給你看。
蘇航一臉漠然解開紅繩,給她表演了一下火影的結印。
那個人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又指了指那張假證。
蘇航換了個水龍彈的手印。
然后目送那個騙子悻悻離去。
切,能給我系紅繩的人還不存在呢。
蘇航繼續候車。
他買的是火車票,原因很簡單。
便宜,時間好。
到了江城剛好可以趕上最后一趟公交車回家。
很快地,火車來了。
漫長的排隊之后,蘇航坐上了回家的列車。
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離家也漸漸近了。
列車上,是喧鬧的。
邊上是一個帶小孩的大媽,聽口音,蘇航也不知道是哪里的。
畢竟南方,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就算是相鄰的兩個鄉都不一定說一樣的方言,不過很神奇的是,這兩種方言說出來明明是大相徑庭的,雙方卻都能聽懂對方說的話。
那個小男孩看上去也不過小學的年紀,正是非常調皮的時候。
似乎是第一次坐火車,在車廂里跑來跑去,還在沒人的位置跳上跳下。
那個大媽也自來熟地就和蘇航聊起來了。
——這趟是去哪里啊?
——當然是回家了。
——在哪里讀書啊?
——漢城大學唄。
——這么厲害,我家小孩小學就很調皮,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這個……
一直是大媽挑起話題,蘇航一面應和,一面看著那個小孩不知疲倦地在車廂里亂跑,還跑到連接處的地方去看。
終于一個乘務員拉住了那個小孩。
“這位阿姨,車廂連接處很危險的,請看好您的小孩,不要亂跑。”
“我這不是第一次坐嘛,不太懂這個。”
大媽拉回自己的小孩,朝那個乘務員說道。
見那個乘務員還要繼續說,大媽接著說道。
“我會看好我家小孩的。”
乘務員離開后,那個小孩又是蠢蠢欲動,尋常大人的精力甚至不如一個半大孩子,哪里拉的住啊。
眼看那個小孩就要掙脫大媽的懷抱,蘇航悄悄拿出手機。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Timi~”
那個小孩的注意力瞬間被那個聲音吸引了。
原本一匹脫韁野馬,現在成了一只乖巧的小貓咪。
小男孩眼巴巴地看著蘇航的手機,想要湊上來看看。
蘇航哪里會讓他得逞,手一晃就收起來了。
“你先坐著,我和你媽聊會天。”
那個小男孩頓時乖巧地坐在邊上,時不時偷偷瞄上蘇航的手機幾眼。
蘇航看他留在位置上,這才繼續和那位大媽說道。
“阿姨,我在大學的時候當過家教,也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他呀……”
小男孩從一開始的心不在焉,到后來臉色煞白,最后到緊張地抓住他媽媽的衣角,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媽媽。
那眼神似乎在乞求媽媽不要聽這個外表天使、內心魔鬼的話。
但是媽媽絲毫不管小孩那可憐的小眼神,認真地聽著眼前這個人的話,那個和自己小孩極像的另一個小孩的蛻變故事。
那個小孩自然是蘇航自己小時候魔改一下,把小說換成游戲,把早戀換成電腦,再把性格變了一下而已,然后把中間付出的努力稍稍夸大一下,不就成了一個新時代小孩的經歷?
看這這個阿姨一臉若有所得,而那個小孩緊張的拉著媽媽的衣角,蘇航欣慰的下車了。
江城,我回來了。
看著眼前已經初顯繁華的江城火車站,蘇航深吸一口氣,又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一個小時后~
“爸,媽,我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