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劉明教授還給蘇航推薦了另一個老師，從純數學轉理論物理研究的大牛。
他還囑托蘇航，一定要好好在大會上表現。
蘇航應該是最年輕的數學報告人了，而且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代表著漢城大學去的，不要給母校丟臉了。
其實像蘇航一樣，在取得了重大成果之后還游離在各大科研團隊、甚至都沒有確切地加入某一個老師的團隊的人是極少的。
一般而言，一個學生在取得大成果之后，都會被老師招攬，或者自己找到老師參加科研工作。
而蘇航一開始是因為在趙漢英老師手底下搞研究，雖然一直都沒有參與到趙老師具體的課題中去，而是在弄自己的一些小想法，但是老師們似乎都不愿意去從趙漢英教授手里強人。
直到他們發現蘇航居然沒有繼續在工程領域深研的想法，心思才又活絡起來。
而趙老師一直說著尊重蘇航自己的想法。
蘇航把這話當真了。
也許趙漢英老師的意思是在工程領域內，有什么興趣他都，蘇航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去做，他完全的。
又或者是蘇航選擇什么領域都沒關系。
到底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趙老師自己清楚。
蘇航和來時不同，慢慢地騎著車，行駛在梧桐樹下。
一葉落而天下秋。
直到劉明老師邀請蘇航加入數學會，蘇航才開始思考老師與他的關系。
如果單純地把老師幫助他視作老師的義務。
那也未必太單純了。
蘇航原本并不太想要往利益、人脈、權力方向思考的。
作為這個社會僅留的幾塊凈土，這些鏈條一直潛藏在表象之下。
起碼不會為學生發現。
但是稍稍表露出來的一些，就像是白布之上的一點墨汁，太過惹眼。
而且大學作為承接學校和社會的過渡區。
它是學術的殿堂，也是社會的縮影。
該有的東西，它都有。
加入數學會這個東西，來邀請了，那就避不開了。
拒絕的話……
蘇航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挺慫的。
又不是黑澀會，居然對一個正經組織這么畏懼。
到底在怕什么？
蘇航停下車。
看著湖里的荷花，半邊荷葉半殘紅。
配著夕陽西下，頗有些……凄涼。
想這些東西真的好煩好煩。
把車停到路邊，走進了湖心亭。
他不喜歡這些東西。
就像當初發傳單時一樣，同一起的會悄悄走到他前面去發，還會偷偷一次塞幾張。
他也不想去點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免不了勾心斗角。
真的，很不好。
有博弈，就會出現雙輸，就會出現零和，要是大家開誠布公地談一談，那這個社會會少很多不必要的損失。
都會順暢很多。
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對這人是一套，對那人又是另一套。
而且劉明教授之前提到過蘇航差一點就擠掉了另一個人的獎，這會不會又惹上什么麻煩事。
有徐衛老師的前例，蘇航可不敢把學術和人品掛上鉤。
學術做得好，不一定人品就好。
要是在大會上使絆子，倒是不怕，就是很煩。
蘇航腦子有點亂，無聊地拿起手機。
這個習慣表面上改掉了，但是一旦沒有克制，還是會沒事玩手機啊。
手機不愧是穿越時間的好寶貝。
常常可以加快自身的時間流速，你以為只看了一會，其實已經很久了。
“國外研究團隊已經在孿生素數方面取得了又一突破，我們的蘇航已經江郎才盡了嗎？”
預料之中。
早就知道會有人以此作為噱頭，炒蘇航的冷飯。
蘇航呵呵一笑，表示不想理他們。
過段時間自然會銷聲匿跡，要是搭理了，那就沒完沒了了。
又想了很久，蘇航終于想通了。
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
把自己做好才是根本。
蘇航其實有一瞬間，想要直接把那個孿生素數證明方法給開出來，然后發出去，看看這群人是個什么反應。
到底還是把他當一個小毛孩，或者是平起平坐的一方大牛。
蘇航摸了摸臉，是自己太年輕了嗎？
看著太年輕，缺少一種威懾力。
雖然比起一般同學，蘇航身上自帶學霸光環。
但是在有些教授眼里，蘇航也許只是一個幸運兒吧？
時間也差不多了。
吃個飯，今晚不學習了，看看小，解解壓。
“小，要你定的國慶票，你定好了沒？”
蘇航已經放開了小的上網權限，不過僅限于幾個域名。
比如政府官網、新華社、團團官網等。
確保小處在主旋律之中，即使哪天小出問題了，起碼會按照這些基本核心價值來行事、思考。
人工智能成為了主義接班人，就問你怕不怕。
這樣一想，蘇航還有點期待小哪天會自己思考了。
顫抖吧……
戰栗吧……
腐朽的資本主義終究會倒在人工智能接班人的鐵拳之下。
想想還是蠻帶感的。
不過這種人類社會進程迭代的事情還是交給人類自己就好，就不勞外族幫忙了。
因為早就決定了國慶回家，所以蘇航臨時開通了小上的權限，時時盯著出票。
你永遠不知道你在和誰搶票，和多少機子搶票。
很容易，蘇航就買上了回家的票。
不過說起來，這個還是得看帶寬和機器本身。
要是用太湖神威，搭配專線光纜，再來一個準點自動搶票的軟件。
那就……
太欺負人了。
得虧蘇航回家的路線上沒有太多熱門的旅游城市，買一張票還是很輕松的。
票有了，那小的權限又可以暫時關閉了。
順便看看小的“課外補習”成果。
蘇航看著自己那篇小游戲，底下已經有了上萬條評論了。
其中有一條評論獲贊最多，評論最多，被頂上了第一。
“兄弟，這游戲太好玩了，在這里面我遇上了一個萌妹子，聲音聽得我簡直要戀愛了，糯糯的那種，反射弧也有點長，好蠢萌啊，可以沒有要到聯系方式，只知道她的昵稱是叫小，小，你看到這條消息的話，可以私信我一下嗎，拜托了。”
這這這，不是吧。
蘇航看著邊上那臺電腦桌面上那個版小熊貓，這是蘇航給小選的，類似于寵一樣，不過不用洗澡、喂食，好養活。
蘇航很驚訝，居然有人僅僅聽了一下小的聲音就……
戴上耳機，聽了一下小的聲音，也就那樣啊，沒問題。
所以一定是那個宅男的問題，小沒問題。
蘇航想當然地把那個人假想成一個大半年沒有出門，幾年都沒牽過女孩子的手、和女孩子說過話的宅男了。
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深入了解一下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