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這條路,明顯是有問題的”
長門走在山道上,表情忽然一變,體內龐大的自然能量,以他的雙腳為中心點,輻射而出,如同水中的兩道波紋一般,朝著地底深處,擴散開來。
仙法,無機轉生所帶來的,對巖石等無機物的操縱能力,讓長門很輕易地察覺出了,腳下山道下方的異常。
“怪不得,這條路踩起來這么結實······”
長門的視線下移,他的輪回眼所能看到的,依舊是地表的青草,樹木以及普通的山間小道,平平無奇。
但是,通過自然能量,他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條被人用雙腳踩踏出來的小路下方,赫然有一層極為堅硬的巖石層······
不,說是巖石層完全是不正確的
長門瞇起雙目,干脆開啟了額頭處的白眼,利用白眼的透視能力打量起腳下漆黑一片的地底世界,這才發現,下方的泥土里竟然暗藏了一條真正的古道,由巨大的黑石鋪成,嚴絲合縫,宛若一體,如同一塊古樸且堅固的黑玉,橫亙在土壤之中,保存得極為完整。即使歷經了歲月的消磨,也不見絲毫損壞,光潔如新。
大概,只是因為洪水的侵襲以及山體滑坡類似的原因,而被掩埋到地下去了吧?
長門這么想著,心里卻產生了新的疑惑。因為這個世界擁有各種各樣的超凡能量。比如眼前這塊土地的深處,散落在古道周圍的普通石塊,早就已經被這里的植物,那發達的根系給鉆成了一塊塊碎片,變成了沙礫。他不久前所見到的,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殘碎石像,也證明了這塊大地上,自然能量的侵蝕能力有多么可怕。那么,這條古道,究竟有何奇異之處?能讓它在近千年的時間里,與這個無孔不入的自然能量分庭抗禮?
有什么力量,能讓它在無人問津的地底深處,與大自然的力量抗衡近千年,至今仍沒有一絲衰敗?
“我們聚集在一起,奉您為王,皆是遵從我們內心深處,最深切的渴望”
蒼老而響亮的聲音,在前方的密林深處,陡然間響了起來,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長門目露疑惑之色停下腳步,走在他前面的飛段,卻在聽到這道蒼老的聲音后,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了起來,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老大,邪神教的集會已經開始了!”便自顧自地加快腳步,扛著他的血腥三月鐮,健步如飛地朝前方狂奔而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之中。
長門神色不變,看了一眼飛段消失的方向,依舊不緊不慢地繼續前進。
比起這個難分真假的飛段,他對這里的環境,要感興趣得多。
他越往前行,周圍的草木便愈加濃密。越來越深重的暗色里,血紅色的夕陽被擠成一片一片的碎片,垂死掙扎一般,在陰影的包圍中搖動著,顫栗著,似乎正在為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而膽戰心驚。
樹木的陰影活了一般在地面上蔓延,連成一片,最終吞噬掉了血色的夕陽。
黑暗之中,晚風也帶上了一股涼意,自顧自,嗖嗖地撫過樹梢,又放肆地牽扯起長門血紅色的頭發。
長門微微一笑,發現在不知不覺間,他兩側山坡上的植物,早已茂盛到匪夷所思的程度。不論是樹木還是花草,都發了瘋一般地野蠻生長,并彼此糾纏著擁擠在了一起,連植物下方,暗無天日的陰影處,都長滿了原本向陽的植被,欣欣向榮。
這種明顯違反了生物本來習性的一幕發生在這塊土地上,在長門看來卻極為的合理。綠色的植物如同菌類一般,簇擁在陰影之中,繁茂的生長著,因為它們依賴的本來就不是陽光,而是自然能量······
簡直不需要刻意感知,這里的自然能量濃郁得如同霧氣一般包裹著天地間的一切。雖然與龍地洞那樣的“圣地”相比還遠遠不如,但也明顯超出了外界的平均水準,要說的話,說是第四個圣地的雛形也毫不為過。
“如果,這里能誕生第四個仙人的話······不······或許,這里曾經存在過第四個仙人······”
按長門現在的理解,所謂的圣地是自然能量的富聚集區以及“仙人”,這兩種存在共同影響,作用下的產物。而這里,顯然離完成“圣地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可以說是已經失敗了,徒剩早夭的殘骸。
“失敗的,凝聚下來的,濃重的悲傷。”
森之寂靜,如同天地間長久的悲哀,茂密的植物,在長門的眼中,只不過是吸食此地殘尸的朽物。沒有任何希望可言,連生機,都顯得死氣沉沉。
長門無動于衷,繼續邁步。
植物們,好像要阻擋他的前進一般,在他的前方,伸出了長滿綠葉的枝干。
當然,這些都只是他的想像而已。
沒有操縱者,沒有靈魂的話,植物是不會行動的。
長門以一個過客的身份,從這里走過。
沒過多久,飛段揮舞三月鐮在密林里開辟出來的新鮮通道,就那么粗暴地暴露在他的眼前,看上去就如同在這片森林里,撕咬出來的傷口一般······
長門理所當然地,走進了這條通往邪神教的通道。
另一邊,夜晚降臨。
璀璨的星空,照不亮巖洞深處瘆人的光景。
“滴答——”
一滴冷水,從巖洞頂端的鐘乳石上滴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滴在了藥師兜的臉上,從他那光滑的,布滿鱗片的臉頰上滑落,看上去就如同一行清淚一般。
“你這樣子,還真是越來越不像個人類了·····”
兜身后不遠處,洞內陰影最深處的那一團黑暗,突然扭動著化成了人型,好似皮影戲一般爬在巖洞的墻壁上,活動了起來。黑影夸張地張開它抽象的大嘴,發出了沙啞的聲音,“真的沒問題嗎?”
這個名為黑絕的可怕存在,都忍不住開始詢問起兜的身體狀態。兜卻麻木的,任由水滴從他的臉頰滑落到下顎,好似泥雕木塑一般,動也不動。
“我感覺很好······”
兜冷淡地回答。
事實上,他從沒感覺這么好過。自然能量以他聞所未聞的數量,聚集在他的身旁,溫順地,如臂使指。
讓他有一種,能操縱一切的快感。
曾經,他以為自己學會龍地洞的仙術后,就成為了真正的“仙人”。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也因此,他才能窺視到那個家伙實力的一鱗半爪。
畢竟,兜很明白,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很可能是由那個家伙造成的······
那個叫長門的家伙······
想到這個名字,兜的眼前,便又浮現起了長門浮在半空之中,隨手抽出整片大地的自然能量,如同舉著這個世界一般,重重地轟向斑的須佐能乎的畫面。
那是何等的驚人?
一般人在見識到這樣的偉力后,只要了解到一點有關自然能量的知識,一定會陷入到對彼此力量差距的,深深的絕望之中吧?可是兜卻反了過來,發現自己不知何時開始,已經深深地陷入到了,對力量的更深層次的渴望之中去了······
是的······渴望!如饑似渴······
蹲在地上的兜,在黑絕看來,已經完全不算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不僅眉毛全部掉光,雙目也變成了黃色的蛇瞳,在黑暗中散發出令人不舒服的隱晦的黃光。
他的眼窩深陷,臉上看不到一絲血肉,像骷髏一般,帶著一股濃濃的死氣。變成了橙色的頭發,好像臟布條一樣披在頭上,格外凌亂,像是某種已死掉的動物的毛皮。
而他那原本還算是正常的鼻梁,則已經從臉上完全消失,只剩下兩個細小的鼻孔,在那當個擺設。至少,黑絕從沒見他用那兩個玩意兒喘過氣!
只要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兜的身上,就完全沒有正常生物該有的氣息,好似一個石像,與周圍的環境完全融為了一體。
他沒有嘴唇的大嘴,緊緊地閉合著,嘴角直接裂到了雙耳的下方,顯得極為可怕。臉以及身上,所有暴露出來的皮膚上,都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鱗片,光滑而濕冷,就如同是一條白色的蟒蛇一般。
兜終于張開了嘴,讓人能看到,他的血盆大口里,吐出來的長長的,尖端分叉的舌頭,以及尖銳的獠牙······
“與其關心我的身體狀態,還不如說一說你的后續計劃,黑絕······老實說,對旋渦長門動手······我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
一如既往,兜在話題被黑絕引到自己的身體上后,便開始岔開話題,露出一副打算認真完成“任務”的虛假嘴臉。
黑絕對此,也早已習慣。畢竟,在兜追問關于它的事情時,它也是這么干的······
“長門已經死了,沒有第二種結果。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以實驗品的身份,出現在你的面前······”
黑絕以極為平淡的語氣,這么回答。
它這么說著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訴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實一般。對此,兜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我很期待······”
“這是你應得的,因為你弄來了佐助。”
黑絕冷冷地瞥了兜一眼,聲音依舊是那么的冷漠,沙啞。
“我不明白。”兜收斂了笑容,“以佐助的水準,就算是加上鼬,也不會是長門的對手。”
他的眼中透出了森冷的光芒,寒聲道:“或許,宇智波兄弟這樣的角色,連我也能夠輕易抹殺掉哦。他們的層次,已經不適應現在的戰斗了······”
兜緊緊地盯著黑絕,似乎想看看,這個家伙有什么反應。
“也許!”黑絕看都沒看兜一眼,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兜,你也可以想個辦法,改掉你那個喜歡不停試探地壞毛病?如果你真蠢到,相信我會命令佐助與鼬直接攻擊長門,你這家伙恐怕早就跑掉了吧?”
兜又笑了,再一次岔開了話題:“我不明白,佐助為什么沒有覺醒輪回眼······”
“這······就是更深層次的問題了。”黑絕這才瞇著狹長的雙眼,看了看兜,“你這家伙,對佐助還真是了解嗎?小家伙已經快要到了。”
巖洞外面,星光交織的夜空之中,佐助的忍鷹已經載著他與鼬來到了附近,只不過因為鼬一直在兜的操縱中保持著沉默,所以佐助也不得不閉嘴禁言。
“我對佐助有過很深的了解。”兜理所當然地回答,沒有在意黑絕的岔開話題,“如果跟那家伙拐彎抹角耍小聰明的話,那小家伙很容易會發脾氣,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都有可能。但是,如果直截了當的說想要利用他的話,反而會激起他心中的傲氣,讓他不得不來······更何況,我們這次,還派出了他最在意的鼬。”
兜玩弄著掌心的一塊石子,他能夠感覺到,他的棋子——鼬,已經與佐助一起,離這里不遠了。
黑絕笑了,嘴角勾出一個邪惡的弧度:“是的,小家伙是不會相信有人能利用他的。這,才是宇智波,最令人樂此不疲的優點所在······”
“是嗎?總覺得,你說出了很了不得的惡言呢,你這個壞家伙。”
兜,半開玩笑地回答。
他當然是不知道黑絕對宇智波的“千年大計”的,但是,黑絕語氣里濃濃的惡趣味,他當然也聽得出來。
所以,兜也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
“來了······”黑絕,做出了一個側耳傾聽的動作。
此時,忍鷹拍打著翅膀,已經帶著佐助與鼬兩人,降落在巖洞的外面。
“那么,宇智波加千手,與旋渦加輪回眼的力量,究竟誰,更勝一籌?”
兜掂了掂手中的石子,命令穢土鼬快速向自己所在的地方靠近。
佐助毫不猶豫地跟在了鼬的身后。
“請拭目以待吧。”原本如同陰影一樣爬在石壁上的黑絕,變成黑色的液體,流到地面上,變成一個小黑人站立了起來,“一切都早已注定,一切,都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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