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周圍的環境,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手電筒的光打到十幾米的地方,就已經是極限了。
這聊勝于無的燈光,始終無法給人足夠的安全感。
范蘭美就這么一步步的步入了黑暗,仿佛是黑暗巨獸將她吞沒一般,消失在了其他人們的視野中。
“我去,連個作伴的都不讓有嗎?”丁琳小聲嘟囔著。
“你以為是過家家呢,看樣子他們是要玩真的了”林淑雅的語氣倒還算稱得上淡定。
“玩真的?難不成之前那幾站還是假的啊?”丁琳非常驚訝,畢竟對于她來說,前幾期確實受罪。
“你不會才知道吧?!”沈毅在一邊感嘆道。
面對兩個人的肯定,丁琳終于是接受了這個現實。
“行了,下一個,方志庸”
張浩宇看了看手表,已經過去二十分鐘了,感覺應該差不多了,便讓下一位明星繼續。
同樣的囑咐,同樣的話,又重復一遍。
就這樣,沒過二十分鐘或者十幾分鐘,張浩宇就會放進去個人,確保他們不會碰面或者減少碰面的幾率。
只有單獨行動的時候,人的恐懼才能被激發出來,也至于這樣,人的勇氣也會在絕境下,最大程度的爆發。
就在范蘭美剛剛進入叢林后,她的小心臟就已經提了起來。
之前人多勢眾,自己可能還沒什么害怕的,但是現在,那真的是自己孤身一人,連攝像師傅都沒在旁邊。
要說不怕,那純粹是扯淡,況且還是一個小姑娘。
恐懼對于人來說,是最原始的一種情緒,這沒什么好丟人的,如果有人說自己不會害怕,那就趕緊跟國家說,切片研究一下,搞個反恐懼藥劑啥的普及一下。
范蘭美就這么硬著頭皮,邁著小碎步走了一會。
終于在前邊看見了一絲亮光,對于大部分人來說,有光就代表著有安全感,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就代表著鬼吃不了自己。
可是,剛剛緊跑了兩步的范蘭美,瞬間就停在原地了,那哪是什么光啊!?
那是特么的燈籠,祭奠死人的燈籠!
在一顆樹上掛滿了用來祭奠死者的燈籠,樹上還掛著一個白衣服的,類似人的東西。
這個時候,范蘭美的腦子里全是之前張浩宇給她講過的鬼故事,關于這個白衣女人的鬼故事!
無數恐懼的事瞬間就入侵了她的大腦,她竭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恐怖的事,但越是這樣,恐怖就越占據她的大腦。
比如,這只鬼從吊死的樹上走下來,一步步靠近自己,又或者在自己眨眼的下一秒與自己臉貼臉。
這種想法越來越多。
她想轉身就跑,可是腿卻不聽使喚,顯得僵硬無比,只能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像是張浩宇之前講的鬼故事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那個在樹上掛著的白衣服的‘人’動了!
它跟自己之前預想的一樣,它在旋轉!
隨著一點點扭動過來的身子,范蘭美非常清楚的能看到‘它’詭異無比的臉。
妖艷的紅色嘴唇,加上微微向上微笑的嘴角,顯得令人驚悚。
它在看著自己!
“啊”
突然間,從草叢中碰出一個穿著吉利服的戰士,沖著范蘭美大喊了一聲。
“啊——”
尖銳的叫聲,瞬間劃破天際,以至于讓后來進山的明星都停下了腳步,不敢再向前進一步。
如果說前一聲的叫聲是故意唬人用的,那后一秒的叫聲,那真的是充滿著絕望和恐慌!
而這種情緒,是能感染別人的,畢竟,恐懼來源于未知。
范蘭美雙手抱著自己的頭,連連后退,仿佛這個樣,就不會直面恐懼一般,在后退的過程中,一步沒走穩,重心下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小姑娘終于被嚇哭了,坐在地上將頭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抽泣著。
她的這一情況,弄的出來嚇人的小戰士也沒想到,抓耳撓腮的待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安慰吧,可能自己這身打扮又給人嚇一跳,不安慰吧,一直在這哭也不是辦法啊。
看了看在一旁負責拍攝的節目組,那樣子也不像是有人愿意上前幫忙的,只是忠實的記錄著現在所發生的一切,恨不得把自己和小姑娘都裝到攝像機里去。
“排長,排長,小姑娘被嚇哭了,不動了”
無奈,小戰士只好通過對講機給自己的排長匯報這一情況。
接到報告的楊朝來,扭頭看著張浩宇,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是現在咋辦?
張浩宇也頭大,膽子真的這么小嘛?按照之前自己對他們的分析來說,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啊,難道自己將的那個鬼故事真有那么嚇人?
不過,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還是先把人帶回來再說。
“讓人把她帶回來吧”張浩宇沖楊朝來說了一聲。
后者點點頭,按照剛才說的給小戰士說的。
“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小戰士盡量語氣輕柔一些,慢慢靠近她,然后彎下腰將范蘭美扶了起來。
后者已經是泣不成聲了,也不抬頭,就這么低著頭哭著,任由小戰士拉著她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還碰見了方志庸和其他小伙伴,可惜不管他們怎么問,范蘭美都是不出聲,也不說到底遇見了什么了。
只是逢熟人就抱,似乎是希望以這種形式來緩解自己內心的不安。
等她走回基地的以后,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看見張浩宇和巴巖的那一刻,原本已經停了的眼淚和哭聲,此時又像是開閘放水一般。
‘哇’的一聲,撲進了巴巖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力道在之前是絕無僅有的,哭聲比以前更有力了,就好像小孩子走散之后,突然看見親人一樣。
所有的委屈、恐懼在一刻得到了充分的釋放。
張浩宇尷尬的將張開的胳膊放了下來,至于巴巖則是一臉緊張兮兮的看著張浩宇,胳膊敞開了。
雙手落空,以示清白!
“我可沒犯紀律啊”巴巖的嘴唇一張一合的表達著,可是唇語,張浩宇不熟,他可不是因為沒人抱不熟的。
把臉一扭,眼不見心不煩,反正咱這個總教官不吃香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