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放只好說道:
“這定海神針啊,就是頂梁柱的意思,你們想想看,若是沒有師父,那我們這玉蟾峰不得塌了嗎?”
王浩點了點頭:“可不是嗎?峰主就是我們的頂梁柱!來,老大,咱們嘗嘗這個青竹葉!”
陸放跟他和曾飛碰了一碗,然后嘗了嘗這酒。
感覺卻是不一般,入口柔,酒味十足,還帶著一股子清香。
不過這度數嘛,不怎么高,反正比前世喝過的白酒都低多了。
“還不錯!”陸放一口飲盡之后打了個酒嗝道。
王浩頓時有些驚訝道:“老大,你、你一口就喝完了啊?”
“啊,怎么了?你倆怎么不干了?”陸放問道。
“這?”
王浩道:“老大,這么烈的酒,你怎么一口就喝完了?”
“烈?也還行吧!”
陸放見他們還有大半碗沒喝完,接著道:“怎么?你們一口喝不了?”
曾飛道:“喝倒是也能喝,但這么喝,怕是兩下就醉了,小師兄,你不會讓我將喝下去的酒給逼出來吧?
王浩道:“那可不行,這是我花了好些銀子買的!逼出來豈不可惜了?”
陸放道:“就是,可不準運功逼酒啊!來,來來!你們把這喝了,再走一個!”
王浩道:“老大,這么喝,真有可能會喝醉!”
陸放也被這酒勾起了幾分酒興,道:“醉了怕什么的,你要是真喝醉了,我抗你回屋!”
曾飛也問道:“小師兄,那我呢?”
陸放給自己將酒倒上,道:“我一手一個!來,陪你們再走一個!”
“來!”
“來!”
王浩喝完臉都漲紅了幾分,往邊上的張庭岳喊道:“張師兄!我和小飛兩人也喝不過老大,快來助陣!”
“小師兄這么厲害?”
張庭岳轉過身來,對他朋友道:“走,咱們過去找小師兄練練!”
“好!”
幾人立馬圍了過來,開始一碗一碗的找陸放喝酒。
陸放也是渾然不懼,越喝眼睛反而越亮!
本在一邊桌上邊吃邊聊的女的,見陸放這么能喝也很是心驚。
徐婷婷見陸放這么能喝,也帶著胡靈兒過來湊熱鬧。
巫清云卻是不依,說他們聯起手來欺負陸放,要替陸放喝一碗。
陸放自是不讓,但也拗不過巫清云,見她喝了小半碗青竹葉之后,小臉就漲的通紅,連忙接過她手上的酒碗。
一口喝下之后,陳傲雪姐妹也圍了過來。
一番說辭之后也開始對陸放敬酒。
陸放自不會推辭,也是一一接下。
直到將酒都喝的差不多了之后,眾人才偏偏倒倒的下了桌子。
見夜空中皎潔月明,繁星點點。
陳傲雪衣袖一揮,將地上塵土、雜物卷在一邊,直接坐在了地上。
“姐,你這是?”
陳傲寒大為驚訝,她從未見過她姐姐這么失態過。
急忙過去說道:“姐,你喝醉了嗎?要不要先回屋休息?”
陳傲雪笑道:“我沒醉,傲寒,來,靠著姐姐坐下。”
“坐下?”
陳傲寒見她仰頭看著天上,問道:“姐,你在看什么呢?”
陳傲雪道:“我在看這天,傲寒,你看,這天可真大啊!”
陳傲雪也靠著她坐了下去,兩人背靠著背。
“嗯,是很大,姐姐,你看那顆星星還一閃一閃的呢!”
“是啊,傲寒,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也常這樣看星星嗎?”
“我當然記得,那時候母親還在,她對我們說,只要人死了,這天上就會多一顆星星,姐姐,你說母親現在也在天上看著我們嗎?”
“在的,她肯定在天上看著我們,不然,我們現在也不會再這里。”
“是啊!姐姐,我想母親了,你說她想我們嗎?”
“想,母親肯定也想我們。”
胡靈兒和徐婷婷靠著坐在地上,其他男弟子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巫清云和陸放也背靠著背,看著滿天繁星。
聽見陳傲雪姐妹說話,巫清云也說道:“陸郎,我是師父撿來的,你說我父母會不會還在這世上。”
陸放問道:“清云,你還記得你父母的樣子嗎?”
“不記得了,從我有記憶開始,就只記得師父一直在我身邊。”
陸放道:“那師父告訴過你,你的身世嗎?”
“沒有,小的時候,纏著她問過幾次,她卻一直沒有告訴我,而且每次問過之后,她都會不高興好幾天。”
陸放想了想道:“師父她肯定知曉一些你的身世,之所以沒告訴你,估計是她覺得沒到時候。”
接著道:“另外,師父待你如親生女兒一般,不,比親生女兒還要好!你這么問,她以為你想離開她,所以她才傷心的。”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最近幾年,我都沒再問過了,我知道,師父她遲早會告訴我的。”
巫清云說完問道:“陸郎,你還未跟我說過你的身世,你父母呢?”
陸放看著滿天的繁星,有些感嘆的說道:“他們啊,應該在天上吧!”
“他們也會在上面看著你的。”
巫清云蹭了蹭陸放腦袋,輕聲道:
“陸郎,別傷心了,還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是啊,我還有你呢!”
翌日。
陳傲雪姐妹拜別了巫芊之后。
陸放和巫清云連帶著峰里眾人,一起送了她們一程。
送了百十里地,互道珍重之后,眾人又回到峰里。
巫芊見陸放巫清云也無他事,便帶著兩人修煉了起來。
黑水鎮。
鎮中心的福源客棧。
張大炮已經找了個房間,等候陸放多時了。
此刻的他,內心一片火熱。
不僅因為隨時可能要命的血神子沒了。
還因為,陸放還給了他一枚儲物戒指。
他現在拿著戒指,都還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昨夜都是一直握著戒指入睡的。
當然,最終也沒有睡著。
這可是儲物戒指啊!
不說筑基期,就是普通的金丹期,都不一定擁有的東西!
更何況,戒指里面除了大量的靈石以外,還有一把法劍。
這把法劍寒光四射,吹毛斷發,一看便知是把不可多得的寶劍!
沉入心神煉化了之后,拿在手里那如臂使指的感覺,更是讓他沉迷!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感覺像是在夢里一般!
又過了許久。
眼前突然多出了個人。
“老大?”
張大炮渾身一震,驚訝道:“你是怎么進來的?”
來人自然是陸放,笑道:“就這么進來的,你到了多久了?”
張大炮抱拳道:“按老大的吩咐,一早就出了五毒宗,到這,已經有一會兒了。”
頓了頓又問道:“老大,我們到這來是?”
陸放沒有回答,轉身走到窗邊,往下看了看,街上行人絡繹不絕,說道:
“這黑水鎮,上次全鎮的人差不多都死絕了,沒想到這么快,就又有了這么多人,這才過了多久?”
張大炮跟著走到陸放身邊說道:
“是啊!老大,這附近凡人太多,聽說黃家走后沒幾天,這鎮里就又住滿了人。”
陸放看著街上問道:“可知道現在是誰在掌管這個鎮子?”
“聽說是幾個小幫派在爭奪地盤,具體的,要打探了才知道。”
張大炮說完之后問道:“老大是在打這黑水鎮的主意?”
陸放轉頭看著他道:“我打這主意干什么?就憑我們兩個人,你覺得能拿得下這黑水鎮?”
張大炮搖了搖頭,就算陸放已經筑基,憑他們兩人也不可能拿得下黑水鎮,更何況,現在這里這么多人盯著。
問道:“老大,我們來這是干什么?”
“自然是有事要做。”
陸放看著他說道:“五毒宗,馬上就要封宗了。”
“封宗?”
張大炮震驚道:“為何?難道上次宗門、不,血魔宗重創了五毒宗?”
陸放不讓他再叫他壇主,張大炮便猜出了陸放估計想跟血魔宗劃清界限。
“你剛剛沒出去走走?”陸放問道。
張大炮搖了搖頭,道:“沒有,一來到黑水鎮,我便按老大的吩咐,到鎮中心隨意找了個客棧等你。”
“你出去轉轉之后就會知道的。”
在張大炮面前的,自然是陸放的影軀。
找他之前,影軀便在鎮上轉了轉,很多人都在傳五毒宗是妖獸宗門的傳言。
陸放隨即問道:“你可知道獸潮?”
張大炮道:“知道一些,下一輪獸潮估計在四、五十年之后,我之前體內有血神子,知道自己活不了那么久,就沒在意,對這消息了解的不多。”
陸放點了點頭,道:“你現在血神子已去,已是自由之身,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張大炮愣了愣,道:“老大,血神子是你給我拔除的,我說過,我張子山,以后這條命就是老大你的!”
陸放道:“我也說過,我不要你的命,跟著我,可能會有些危險,你還愿意跟著我嗎?”
“危險?”
張大炮問道:“老大,我們不回五毒宗了?”
陸放道:“不回了,五毒宗要封宗四十年,直到獸潮來臨才會開啟宗門,這四十年時間,我要在外好好的經營一番,四十年后,我必然會和血魔宗對上!”
“血魔宗?”
張大炮想了想,問道:“老大,我們身上的血神子不是已經沒了嗎?以我們的身份,血魔宗如何會注意到我們?”
“你自然沒什么問題。”
陸放道:“但,我跟你不同,血魔宗一直讓我打探毒魂天經,若五毒宗封宗之后,我還交不出毒魂天經,他們是不會放過我的!”
毒魂天經,對血魔宗的重要性,陸放很清楚,若到時不交出毒魂天經,必然會被血魔宗追殺。
就算有師父,有五毒宗作為靠山,但,終歸不是自己的力量,況且,到時候的血魔宗又會發展成什么樣子?誰也說不清楚。
隨后神色一冷道:“我也不準備放過血魔宗!”
張大炮知道陸放已經修煉出了本命毒物,自然早就搞到了毒魂天經。
他不知陸放為何不干脆將毒魂天經給血魔宗。
但,也沒多問,正色道:“老大!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跟定你了!你就說,讓我做什么吧!”
陸放看著他笑了笑,道:“跟著我,將來就會對上血魔宗,你不怕?”
“怕!我當然怕!”
張大炮道:“但,我的命是老大救的,老大要干血魔宗,那我自然要跟著老大一起干!”
“更何況,我自幼就被血魔宗擄去,父母、家人都不知道在何方,連我這張子山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大仇,我豈能不報?”
被擄?
前身的記憶里,血影堂當年也說過他們的來歷,告知他們是從各地被血魔宗撿來的孤兒。
陸放稍微一想,便明白過來。
張大炮說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以血魔宗的做事方法,不可能花費精力去找這么多孤兒。
陸放點了點頭,道:“嗯,你能做此想,倒也不枉我救你一回,不知道血影堂有沒有關于我們身世的記錄,只要有,以后,定會有機會查明白的!”
說到這,陸放也不免有些好奇,前身的身世又會是什么樣的?
張大炮道:“多謝老大!”
陸放道:“知道我為什么讓你來這嗎?”
張大炮搖了搖頭,道:“還請老大示下!”
陸放拉著他來到窗外,指著外面蹲在墻角的幾個面黃肌瘦的小乞丐道:
“就是為了他們!”
“他們?”
張大炮不解道:“這些小乞丐能有何用?”
陸放道:“你可知道,為何我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擄到了血影堂?”
“自是因為小的時候心性未定,養大之后便于掌控!”
張大炮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道:“老大的意思是我們效仿血魔宗,養大一批小乞丐,讓他們為我們所用?”
“是,也不是!”
陸放道:“我們自不會像血魔宗一樣,你覺得若是沒有人去管他們,他們還能活多久?”
張大炮看了看,搖頭道:“只怕活不了多久,特別是那些小的,就算能討到些吃的,只怕也會被那些大孩子給搶去的。”
陸放點了點頭,道:“是的,天南民風不正,有憐憫之心的人本就不多,更何況他們這些年幼的乞丐。”
“我之所以讓你來這,就是因為黑水鎮此前遭遇了黃家那場慘事,許多孩子變成了沒人管的孤兒,四十年的時間,我們足以培養些人才出來。”
“培養?”
張大炮目光閃了閃,道:“這里的小乞丐倒是不少,老大,我們要多少人?”
“全部!”
陸放道:“除了已經成年的,其他的我們都要,我進來之前大致看了看,差不多有兩百來人。”
“兩百?”
張大炮臉色變了變,道:“老大,你先前的意思不是只要小乞丐嗎?”
“那些大的,大多心性已定,就算在他們身上下了手段,也不太好掌控啊!”
陸放笑了笑,道:“我為何要掌控他們?”
“不掌控?”
張大炮疑惑道:“不掌控,如何讓他們為我們所用?”
他可不會認為陸放這是要開善堂,或者說整個天南,就沒有善堂的說法。
陸放看著他笑道:
“人心叵測,誰又能完全掌控得住誰呢?血影堂如此處心積慮,甚至還用血神子這樣的手段,尚不能完全掌控血影堂弟子,我又能如何做到?”
張大炮點了點頭。
可不是嗎?
不說別人,就是眼前的老大,不就是血魔宗掌控不了的嗎?
陸放接著說道:“下手段,短時間內倒是有些效果,但,時間一長,始終會有隱患,說不定還會招來仇恨,而且,對他們下手段,我也做不出來。”
張大炮又點了點頭。
自己之前便一直想擺脫血魔宗的控制。
被解除血神子之后,若不是自己實力不夠,第一個想的,便是殺向血魔宗!
想了想道:“老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趁他們現在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給他們衣食,讓他們念著我們的救命、養育之恩。”
“這倒是不錯,可這兩百人不是少數,他們好些人估計還生著病,就憑我們兩人,如何能照顧的過來?”
陸放道:“這也是我要他們全部的原因。”
“沒病的,或者病的輕的,照顧病的重的,大的,照顧小的,我這里有很多治傷的丹藥,有病的很快就會痊愈。”
“有丹藥,治病應該不難。”
張大炮點了點頭,問道:“老大,那我們要如何安置這么多人?”
陸放道:“地方,我已經選好了,離黑水鎮五十里地左右,有一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的地方,唔、好像叫黑風谷。”
“黑風谷?”
張大炮急忙說道:“老大,黑風谷我知道,那里是黑風雙煞的地方,傳聞他們二人都有筑基后期的修為!”
“不止于此,他們手下還有好幾個其他的筑基期散修,煉氣高層的也不在少數,在這附近也算是有些實力,就我們二人,只怕是”
陸放看向他說道:“怎么,你怕了?”
張大炮搖了搖頭,道:“有老大在,我就不怕!”
“不怕?”
陸放笑了笑,道:“那就走吧!”
說完就向屋外走去。
“走?”
張大炮變了變臉色,跟上去說道:“老大,我們現在就去嗎?”
“現在就去!”
“不做點準備嗎?”
“無須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