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大帳中交談甚久。
沒過多久,帳外王寧前來通稟。
“主公,袁紹派人前來知會,會盟馬上便要開始了。”
“好。”
呂煜起身,拍了拍身下的灰塵,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
“諸位,我等還是不要耽擱了時間為好,請。”
“請。”
曹操與陳宮也是站起身來了。
之前聯盟之中,他勢單力薄,雖然他認識張邈,但他的主張,張邈不一定認同。
現在有了呂公明在,他要做什么事情,也不算是形單影只了。
呂煜帶著郝昭王寧王野等人,與曹操一道前去會盟之地。
說是會盟之地,其實也非常簡陋,一個提前建造好的木制高臺,上面擺放幾案,牲畜祭品擺放其中。
高臺之上依次擺放著十多個坐墊,高臺前面也擺放好了食塌,列為會盟諸侯,屬下已經是在各個地方站好了。
呂煜初略一看,發現來的人還真不少。
來之前,呂煜也知道來了多少人了。
號稱有十八路諸侯。
第一路諸侯,是袁紹之弟,南陽大守袁術,統兵二萬,前來會合。
他的大軍還是駐扎在南陽的,并沒有開撥到酸棗來,與呂煜一樣的,也只是帶了幾千人馬過來而已。
第二路諸侯是冀州刺史韓馥,帶兵一萬,前來會盟。這一萬人,是切切實實帶到的。
第三路是穎州刺史孔伷。統兵一萬,駐扎陳留。
第四路是充州刺史劉岱,統兵一萬五千,前來響應。
第五路是河內太守王匡統兵一萬,響應討伐董卓。
河內就在洛陽之上,相隔一條洛水而已,王匡自然不會將手底下的士卒開到酸棗來了,這簡直是繞了遠路。
第六路是曹操軍所在地的陳留太守張邈,派兵加入曹操的軍隊。
第七路是東郡太守喬瑁,兵力有一萬。
第八路是山陽太守袁遺,帶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九路是濟北郡相鮑信,領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十路是北海太守孔融,統兵一萬五千,向陳留開發。
第十一路是廣陵太守張超,統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十二路是徐州刺史陶廉,統兵一萬會盟。
第十三路是西涼太守馬騰,統一萬五千西涼兵前來助陣。
第十四路是北平太守公孫瓚,統兵一萬五千,南下會盟。
第十五路是許縣令呂煜,統兵一萬,前來會盟。
第十六路是長沙太守(湖南長沙地區)孫堅,率兵一萬五千,前來助陣。
上述十六路大軍,皆應召而來,向陳留、洛陽一帶進發,前來會盟。
加上袁紹、曹操的二路,共計十八路諸侯,總兵力達三十萬,前來陳留會盟,討伐董卓,聲勢十分浩大。
當然,號稱是有三十萬大軍,但實際上,可能就十多萬。
能打的就更少了。
在上面,像是公孫瓚,肯定是來不了的,陶謙也是來不了的,孔融亦是如此。
之所以加上他們的囊旗,不過是為了壯大氣勢而已。
上述十八路諸侯中,也就只有呂煜的官職最低了。
只是縣令之職。
然而呂煜身上有公明,又以一己之力平定潁川汝南二地的黃巾之亂,另外,他也是朱儁弟子,是故...
對于呂煜出現在名單之上,倒是沒有人有異議。
非但如此...
反而有很多人與呂煜非常親近。
畢竟呂煜年紀輕輕,有大有作為,若是能夠與之聯姻,自然是非常好的了。
剛來一日,呂煜便被袁紹與袁術拉過去喝酒了。
只不過呂煜對袁紹女兒不感興趣,你若是說媳婦,我倒是有些興趣。
至于袁術...
能離他遠一點,最好是離他遠一點的。
呂煜擅長的便是打太極,對于這些人,都是聞言細語,言之董賊未除,暫不可想這些事情。
呂煜已經有了不止一個女人了。
這話還是說得非常義正言辭的。
“賢侄,快快過來。”
呂煜才到高臺下,便見到了孔伷,后者頗為親密的上前來迎住呂煜。
“拜見孔公。”
呂煜對孔伷行了一禮,后面的曹操也拱了拱手。
“原來是豫州刺史,曹某人有禮了。”
“典軍校尉不必如此,請。”
郝昭王寧等人已經去了高臺前面的食塌去了,呂煜則是與曹操孔伷等人上了高臺。
高臺之上,人很少。
主持此次大典的并不是董卓。
實際上,袁紹也沒有來,袁術也沒有來,孫堅也沒有來。
說是有十八路諸侯,但此時在高臺上的,也就十個人左右。
主持大典的正是臧洪。
臧洪生得孔武,但雙目卻是非常清明,一看便知曉是聰慧之人了。
他先是對眾人行了一禮,話也是緩緩說出來了。
“漢室不幸,皇綱失統,賊臣董卓乘釁縱害,禍加至尊,虐流百姓,大懼淪喪社稷,翦覆四海....”
臧洪先是在高臺之上歷數董卓暴虐事跡,聲情并茂,不自覺之間便讓人有一種熱血沸騰之感。
言畢之后,臧洪再言之:
“下面宣布討董的仁人義士的名單:兗州刺史岱、豫州刺史伷、陳留太守邈、東郡太守瑁、廣陵太守超,許縣令煜.....糾合義兵,并赴國難。”
“取雞狗馬之血來。”
說完,便有下屬送來牲畜之血,臧洪端起身前的牲畜血碗,用手指沾血,摸在嘴上,臉上,同時,凌厲之極的話語也是說了出來。
“盟誓: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殞首喪元,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呂煜等人也端起身前裝著牲畜血液的小碗,用手指沾了些血液,直接往嘴上臉上抹上去。
呂煜之前在電視劇上看到,歃血為盟是要在自己手上來一刀,他之前是做好心理準備的,不想這時代的人倒也不自虐,沒事往自己手上來一刀,這刀要是生銹,直接就破傷風gg了。
“凡我同盟,齊心戮力,以致臣節,殞首喪元,必無二志。有渝此盟,俾墜其命,無克遺育。皇天后土,祖宗明靈,實皆鑒之!”
眾人喊完這盟誓之言,一個個都是熱血上涌。
畢竟這會盟之后,他們便是行正義之舉,而且聯盟的人多,他們就不算勢單力薄了。
呂煜看著臧洪,眼中還是有些佩服的。
這個廣陵功曹,可以說是在場的會盟之人之中,為數不多是真正的為匡扶漢室而來的了。
乃是真正的義士。
在袁紹袁術未來的時候,刺史、太守們互相辭讓,誰也不敢先登壇主盟。
畢竟這盟誓之人,在討董失敗之后,肯定是必死的。
所以大家都推薦臧洪。
呂煜倒是想來做,不過他年紀尚輕,能夠成為這十八路諸侯之一,都算是比較勉強了,這要去盟誓,確實有點太年輕了。
另外...
亂世之中需要聲明是真的,然而槍打出頭鳥,這也是真的。
若是呂煜自己的名氣大過與他的實力,對他來說,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盟誓之后,眾人紛紛走下高臺,在高臺前面的食塌案牘前跪坐下來了。
呂煜看著左右的人。
即便是沒來的人,也是拍了代表過來的。
像是孫堅,他的囊旗之下,便跪坐著一個臉上尚且有稚氣的年輕人。
此人英氣勃發,在這種大場面之下也并不怯場。
呂煜只是一打聽,便知曉他是孫堅之子,后來鼎鼎有名的江東猛虎孫策了。
呂煜在看著孫策,后者也在觀察呂煜。
畢竟這十八路諸侯之中,便只有呂煜的年紀最輕了。
呂煜是及冠之年,只比孫策打了四五歲而已。
這年紀,算是同輩的了。
轉頭,坐在呂煜側邊的,則是曹老板,只見他身后先是站著陳宮,其后的那幾個人膀大腰圓的,一看便知道是軍中好手。
這些都是曹家夏侯家的猛將啊!
對比呂煜,曹老板的這個優勢,不可謂不大了。
眾人坐定之后,位于袁紹囊旗之下的一個年輕人馬上開口了。
“我父已經是在渤海集結大軍,不日便要攻破旋門關,不知道諸位準備得如何了?”
盟誓之后,臧洪的作用就不大了。
雖然他現在坐在主位之上,但因為他形單影只,只是廣陵功曹而已,手底下并沒有士卒,在這行軍打仗方面,自然也就沒有什么發言權了。
“我大軍早已經集結,隨時可以進攻,既然渤海太守已經準備好了,我等自然就不能落下。”
說話的是一個身長七尺有余的壯漢,呂煜看著他身后的囊旗,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王字。
顯然便是河內太守王匡了。
河內郡太守王匡,字公節,兗州泰山人,算是他第一個與呂布交手的,可惜...
呂布有點猛,王匡不是對手,被董卓擊敗后敗逃鄉里,想與張邈會合,但被其所殺害的胡母班之親屬聯合曹操攻殺致死。
過不了多久,便是一具尸體了。
呂煜在底下暗自點評。
“我父親也已經在南陽點好兵馬了,隨時可以發兵。”
孫字囊旗之下,孫堅話語雖然稚嫩,言言語之中卻是帶著自豪之意。
只
積極發兵,攻伐董卓...
自然是值得稱謂的。
若是聯盟是鐵板一塊,各個都想著討伐董卓,為大漢計,孫堅自然是能夠搶得頭功的。
然而...
別說聯盟了,就算是他的臨時上司后將軍袁術...
都在他后面下絆子。
“長沙太守準備好了,我家主公自然也準備好了。”
說話的乃是一個武將,是袁術部將張勛。
“我大軍已然陳兵陳留,隨時可以進攻。”呂煜也適時表態。
討董肯定是要討的。
但他手底下現在還沒有多少猛將。
張遼或許可以一用,但是肯定不是巔峰呂布的對手。
現在劉關張三兄弟應該也在酸棗才是,若是能夠找到這兄弟三人,倒也不是不可以拿來一用。
至于要收服劉關張三人。
梟雄如曹老板都難以收服,呂煜自然也就收服不了了。
關鍵是劉備的野心太大,而關羽張飛兩人都以劉備馬首是瞻,實在是沒辦法啊!
呂煜現在全是擼得曹老板的羊毛。
不管是郭嘉也好,荀彧也好,張遼也好,郝昭也好。
劉備手底下的人,有許多還是非常優秀的。
現在也大多在微末之中。
得找個機會安排一下。
就在呂煜沉思的時候,曹老板也是表態了。
“董卓之罪,暴于四海。今我必興刀兵,討伐之!”
“誅殺董賊,復我漢室權威,我輩義不容辭!”
眾人在盟誓之后,心中熱情洋溢,對于討董之事,尤其是現在只是嘴上說一說,根本就不需要實際做什么事情。
吹牛誰不會吹?
一個個都恨不得將這牛皮吹破了。
十八路諸侯,一個個都表完態之后,袁譚起身,說道:“我父身在渤海,心憂社稷,會盟已成,這盟主之選,自然得先確定了。”
袁譚這話已經是非常明顯了。
“盟主之位,非渤海太守袁本初莫屬。”
袁譚一起身,袁家門生,冀州牧韓馥便是起身表態了。
上海太守袁遺也是起身。
“盟主之位,非渤海太守莫屬。”
河內太守王匡也是起身點頭。
“盟主之位,確實袁本初擔任最為合適。”
袁家當時是最大的世家之一四世三公很多軍閥或軍閥的親友部下都是袁家的部下或受過袁家的恩惠。袁紹作為袁家長子。也是位居高官。因此其他軍閥無論聲望勢力等都不如他。
呂煜與曹操孔伷等人一一對視,也是紛紛表態支持。
袁術囊旗之下,張勛冷哼一聲,卻也不得不起身。
“我家主公亦是認同。”
雖然袁術為嫡子,但奈何袁紹有能力啊!
袁隗才死不久,他袁家若是在這個時候鬧內訌,便是招了這些人的笑話了。
“多謝諸位抬愛,盟主之位,我父親當之,一定為討伐董卓殫精竭力,不殺董賊,誓不還!”
會盟之事,只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實際上,盟主是誰,只是說得好聽一點而已。
各家手底下的人馬,肯定是不會完完全全聽從袁紹的指揮的。
這個過場還是非常值得走的。
平時,可見不到這么多人。
不說別的,混個臉熟,也是非常有用的了。
中國一直是人情社會,當今如此,換在漢末,更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