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儁將呂煜的兩篇文賦,還有二十多首詩帶到蔡邕面前的時候。
后者已經不說話了。
不說話不是因為蔡邕覺得呂煜的詩賦寫得不好。
相反...
是因為寫得太好了。
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能夠寫出這么多,這么優秀的詩賦...
這根本不是人。
人能有這樣的能力?
但...
呂煜他是真真正正的看到過的。
這個呂煜就是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蔡邕心中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他原本已經自己已經是夠聰慧的了,夠有才學的了。
除了學海...
能夠與他比擬的,恐怕不多。
但是現在出現了一個鬼才。
年紀比他小,才學方面,似乎是比他厲害,而且是厲害很多的那種。
驚喜之所以能說是驚喜,因為驚喜是不常有的。
而一旦這種驚喜變得很常見的時候,這個驚喜就不值錢。
驚喜多了,那還叫驚喜嗎?
換言之,尋常人對蔡邕來說是驚喜的,換在呂煜身上,這些都不算是驚喜了,反而像是理所當然的一般。
蔡琰在一邊磨墨,順道幫著父親蔡邕斧正內容,這心里面對呂煜,也是越發佩服起來了。
像呂公明這般有才情的人,恐怕全天下都不會有多少了。
次日,蔡邕廣發請帖,言之三日后要在伊闕龍門舉辦詩會。
一時間,整個洛陽都熱鬧起來了。
最先熱鬧的,是那些寒門子弟。
這些寒門子弟一個個都是洛漂,就是想要在洛陽闖出一份屬于自己的聲名出來。
但是...
他們帶的盤纏是不夠的。
加上洛陽物價比之其他地方,恐怕要貴上兩三倍。
尋常時候,只要是遇到一個可以出名的機會,他們都會沖上去的。
這群人,也經常在蔡邕府外盤桓的。
就是想要得到蔡邕的一聲稱贊,從而改變命運。
現在蔡大家要在伊闕舉辦詩會!
這可是數年都沒有的盛事了。
淮南有月旦評,現在洛陽難道有伊闕評?
那些寒庶子弟的心,一個個都是活絡起來了。
“熊兄,這可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啊!”
李影將手上的飯碗放下。
上面是稀粥,但說是稀粥,其實也不太準確。
說是米水倒是恰當一些。
上面只漂了幾粒米而已。
更多的,還是那些野菜。
李影與熊敏兩人,來雒陽已經快一個月了,盤纏已經是用完了。
與其他會賣字畫、或是在洛陽有親戚的人不一樣。
他們一沒有技能,二沒有親戚,這日子自然就變得很苦了。
“李兄,此事,必得先做好準備,既然是要寫詩,那就提前準備好,另外...最好先去伊闕龍門采風,之后才能順口成章。”
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
這提前三天想一首詩...
肯定是不俗的了。
若是能夠寫好,到時候肯定就可以一鳴驚人了。
這些士子都來不及
說完,兩人一口酒將野菜米水喝下去,將腰間的束衣帶拉緊一些,便朝著門外走去了。
只要能夠得到蔡大家的一聲稱贊。
只要能夠在這伊闕詩會上揚名,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另外一邊。
太學中,現在也是炸開鍋來了。
“沒想到蔡議郎居然要開詩會,他之前可是從來不開詩會的。”
“諸位,蔡議郎開詩會,我們可是一定要去的。”
“濮陽公還是陳公他們,已經是收到請帖了,想來洛陽的大儒,三日后都是會在伊闕的,那個詩會...若是能夠揚名,馬上便是天下皆知!”
“那還在等什么,去找博士弟子。”
左傳弟子,自然就去找陳群了。
“你們的要求,我知曉了。”
實不相瞞,這個詩會含金量這么大,他也想要過去。
若是能夠在伊闕揚名,自然是最好的。
但即便是不能夠在伊闕揚名,也是可以見見世面的,對于他來說,見到那些好詩賦,也是能夠增加自身水平的。
況且...
蔡邕出名的就是飛白體,他這次過去,又可以一睹真跡了。
而且是現場寫的。
那種臨摹起來,就簡單多了。
“此事我會與博士通傳,三日后,你們應當是可以去的。”
太學生在太學自然也是有修學任務。
有博士或者是博士弟子的應允,才可以出太學。
陳群這些太學生,只知道伊闕要舉辦詩會,卻是不知道這詩會是為何舉辦的。
荀爽府中。
荀攸與荀爽對立而坐。
他們兩人身前,已經是有一封拆開的請帖了。
“蔡邕要在伊闕舉辦詩會,這是他的請帖。”
荀攸輕輕點頭。
“蔡議郎雖然依附董卓,但也是出淤泥而不染,如今見到呂公明的處境,也是站出來為他發聲了。”
“但此事...真的能夠做成?”
荀爽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倒不是說呂煜才氣不夠,但詩會上,要有多大的才氣,才能讓朝中諸公一起來為呂煜說話?”
荀爽心里是打個問號的。
“既然蔡議郎舉辦這個詩會,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這一點,我們便不要多想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即便是不為呂煜,光是蔡邕相邀,老夫就不得不去了。”
荀爽輕輕搖頭,嘆了一口氣。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也是不再說話了。
荀攸卻是知曉荀爽的想法。
荀爽是大漢忠臣。
但是現在朝局如此,他這個大漢忠臣,自然是憂心忡忡的。
但關鍵是...
他沒有能力能夠改變局勢。
是故...
這憂心,便也只能堆積在心中了。
“呂公明吉人自有天相,之前他在雒陽獄都能從鬼門關中闖過來,這一次,想來也是能夠逢兇化吉的罷?”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荀攸心中也是沒有多少底氣。
司空府。
董卓與李儒也是收到了蔡邕的請帖,只是董卓對這些詩會向來是沒有興趣的。
請帖一眼都沒看,就直接拋在一邊了。
去看那些酸臭腐儒寫詩,不如去打獵,不如去玩女人!
而李儒雖然對詩會也并不如何感興趣。
他現在一心都放在權勢上面,對詩會這種東西,自然也是不上心的。
他看了一下請帖的內容。
平平無奇。
與其他詩會的請帖,并沒有不同的地方。
蔡邕在這個時候召開詩會...
難道有有其他目的?
李儒眼中露出狐疑之色。
這是他作為老狐貍的嗅覺。
但...
這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異常。
蔡邕是大儒,他要舉辦詩會。
這件事太正常了。
即便是他之前很少辦這個詩會。
他輕輕搖頭,心想這呂公明近來做的事情,都將他搞得快精神分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