潁陽許縣兩地現在都在呂煜掌控之中,可謂是什么事情都是百廢待興的。
而且他沒掌權之前,還真不知道這縣令之職是多么繁忙的。
總治一縣民政。凡戶口、賦役、錢谷、賑濟、給納與平決獄訟諸事,統掌之。有水、旱災情,按分數減免或蠲除二稅;如因水、旱流亡,則安撫招集,不致使流民失業;鄉里有孝悌行義卓著者,申報于州,以厚風俗;朝廷有禁令或皇帝有德音(寬恤之詔),則張榜公布于境內....
換言之,呂煜現在這個許縣令,主要是十個職責:
1,統計戶口
2,興辦縣學
3,重農助耕
4,常平倉
5,收繳賦稅,通排推檢
6,賑貸
7,興修水利,開墾荒地
8,斷案
9,訓練民兵
10,抓捕盜賊
簡單的說就是一身多職:縣長、法院院長、公安局長、教育局長、水利局長包辦。
這手底下要是沒有荀彧荀攸還有余樊等人替他分憂,光是縣令的職責,便要將他搞得焦頭爛額了,更不要說這戰亂之時,冤屈事情也是極多的。
而且短短三日內,因為搶奪糧食,而發生的命案,便已經有三起了。
在這個時代,糧食比性命還要重要。
易子而食,這四個字,很簡單寫,但重量卻有千斤重。
沒有體會過其中的痛苦,不明白他們為何將糧食看得如此重要。
當然...
命案的事情,有余樊去解決。
說是依照漢律,但百姓中又有幾個人是通曉漢律的?
基本上都是以道德為法律判刑的。
譬如殺人,便是償命。
很是簡單,也非常粗暴。
不知不覺之間,便又到黃昏了。
穎陰人口多,而且離穎陰足夠近,是故呂煜將他的大本營放在潁陽,而不是放在許縣。
許縣被那個何曾糟蹋得差不多了,人口沒有,自然也提供不了錢糧了。
而且許縣也不是易守難攻之地,離穎陰太遠,進退兩難。
曹操讓漢獻帝待在許縣,恐怕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除非呂煜將整個潁川都掌握在手中,不然的話,這個許縣,便不可能作為他的行政中心。
日已近黃昏。
可惜現在貂蟬王蕓現在都在荀家的烏堡之中,要明日才來潁陽。
不然的話,這揉肩捶背的人,肯定是會有的。
連日的勞頓,即便呂煜的身體再是年輕,也有些受不了了。
他現在想要狠狠的睡一覺,但是心中的卻是有某根線一直繃著,讓他無法徹底放松下來。
這一根線,或許是因為對未來的危機感,讓呂煜一刻都不敢放松。
不過說起來....
蔡文姬的事情,也該是有個定奪了。
是派人將她送到頓丘曹老板那里,還是...
也是要做個決定的了。
呂煜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去見一見這個蔡文姬。
這人若是不見一見,他心里也是不會甘心的。
說起來...
蔡邕對他也算是可以了,對于蔡文姬與蔡邕的悲劇,若是呂煜有能力,就一定不會讓它重現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lsp,對于美人,呂煜向來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
曹操愛人妻,呂煜就不一樣了。
因為他愛的是美人。
恰好蔡文姬今日便到了潁陽,便安置在縣衙府中,離他此處,不過是幾步的腳程而已。
這心里的念頭一旦是起來,便是很難再將這個念頭給壓下去了。
我只是去見一見而已...
呂煜如是想道。
我是去做正事的,可不是做什么齷齪之事。
如此一想,原本有些偷偷摸摸感覺的呂煜,走路的時候,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縣衙府邸后院。
雪壓梅樹,梅花卻傲然開放。
此時正有一個美人正看著這滿樹的梅花。
她臉上倒是沒多少喜色,反而是憂愁更多。
只不過有時這眉頭緊皺的臉上,又會露出一抹難以言明的微笑出來。
呂煜悄然靠近,看著蔡文姬的模樣,眼中微亮。
他發誓他是用欣賞的目光去看蔡文姬的。
只見蔡文姬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一身淡綠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
尤其是她身上一種才女的氣質,便是迥異于貂蟬的。
我怎么會拿她與貂蟬做比呢?
呂煜看蔡文姬在賞梅,眼珠一轉,笑著吟唱道:“墻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聽到身側有聲音傳來,蔡文姬這才起身轉頭,便是看到一眼含笑的呂煜。
“蔡琰,見過許縣令。”
“可喜歡方才的那首詩?”
蔡文姬想了一下,馬上點了點頭。
“許縣令的詩才,小女子心中欽佩無比,這天下間,也沒人比得過許縣令的了。”
“說起詩,我還有一個與詩稍異的寫法,也非常有趣。”
與詩稍異的寫法?
蔡文姬的眼睛頓時都亮起來了。
“何種寫法?”
“譬如以詠梅來說,方才我詠梅,用的是詩,現在可以用詞: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你看這個如何?”
蔡文姬品味許久,之后才一臉帶笑的抬起頭來,說道:“文體雖然奇怪,但是讀起來卻是朗朗上口,別有一番意境。”
蔡文姬眼神很是純粹,一時間讓呂煜都有些自慚形愧起來了。
心中的那些茍且,自然也就煙消云散了。
“想學的話,我倒是可以教你。”
對于詩詞,呂煜是有些研究的,簡單教一下平仄押韻,意境意象這些,呂煜還是勉強可以作為老師的。
“如此...蔡琰便要叨擾許縣令了。”
“叨擾倒算不上。”
呂煜看著蔡文姬,眼神很是平靜。
“之前在陽翟的時候,我便可以轉道將你送到頓丘,但是我未送,你可知為何?”
為何?
蔡文姬想了一下,最后搖了搖頭。
“潁川多黃巾,興許是許縣令怕我途中遭遇不測,這才沒有將我送到頓丘。”
“這只是我的一個借口而已,實際上,我是見你姿色不凡,想要霸占而已。”
蔡文姬聽罷,眉頭稍皺,但很快舒展下來,臉上反而是露出笑容。
“許縣令可不是那樣的人。”
“方才是,現在不是,若你想要走,記得告訴我,若不走,也可以一直留著。”
呂煜一本正經的看著蔡文姬,說道:“好教你知曉,我呂煜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只見我詩賦,未見我為人,其實我愛江山,也愛美人,像你這般美人,董卓也對你流口水,現在你就在我身前,我心中難免會心生他意。”
“若真如此,我前幾日就被你強占了,哪里還會在此處賞梅?”蔡文姬卻不以為然,以為呂煜是來打趣嚇唬她的。
我前幾日是沒空...
呂煜搖了搖頭,這小綿羊還不知道他是大老虎,而且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罷了。”
呂煜起身。
“若有其他需要,都可以與管事通說,要學詩賦,我有空倒是可以教你。
說完這些,呂煜便徑直走開了。
看著呂煜的背影,蔡文姬卻是黛眉微皺。
“許縣令,今日當真奇怪,說這些話,是來打趣我的?”
沒想明白,蔡文姬索性也就不想了。
方才呂煜的一詩一詞,都非常有韻味。
他看一眼梅花,卻能寫出詩詞來。
我就不行了。
看來...
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向許縣令請教的。
許縣令真的有些奇怪呢。
若是能夠向許縣令請教詩詞,不去頓丘...好像也沒什么不可以?
比起那個素未謀面的夫君,詩詞明顯更受她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