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個子矮一點的警察說,“我們有工作餐,等一下會有其他的同事換班。”
羅爾說:“你的意思是……除了你們兩位,還有其他警察也在負責保護我們家?”
“是的,我們分三班,每班八個小時負責監控你們家。現在監控器壞了,等會技術人員馬上會進行維修。”
羅爾驚愕地轉過頭,看了蘿拉一眼,“原來我們家這么危險了?”
蘿拉用雙手捂住臉:“天啊,這到底是為什么?能告訴我具體的原因嗎?是不是和我兒子收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信有關?”
高個子警察說:“這個不是很清楚,我們只是執行上級的命令。”
“是阿諾警官嗎?”羅爾可。
“沒錯。”高個子警察點了點頭。
蘿拉說:“既然都來了,那就麻煩你們再幫我們再查看一下。”
“好的太太。”高個子警察說完合上小本子,和矮個子警察一起朝各個房間走去。
經過一番仔細的探查后,高個子警察走下樓,說:“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兩位請放心吧!”
就這樣,兩名警察走了,羅爾和蘿拉徹底松了一口氣,關上門走到阿諾的房間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
屋里沒有動靜。
羅爾又使勁敲了敲,還是沒有動靜。
蘿拉取出房間的鑰匙走過來,“咔擦”一聲將門鎖打開了。
阿諾正匍匐在床上,他看起來很不開心,腫脹青紫的臉上有哭過的痕跡。
“你怎么了?”蘿拉走過去,坐在床沿邊輕輕摸了摸他的頭。
“沒什么。”阿諾小聲說,“其實……我今天對你撒謊了。我的同學丹尼爾在學校被人劫持了,是湯尼老師救了他。還有,今天晚上放學的時候,我和米婭被羅賓他們攔住了。他們四個打我們兩個,我臉上還有身上的傷都是拜他們所賜。”
“天啦!”蘿拉驚愕地說,“可為什么你不肯告訴我們真相呢?”
“因為我很害怕。”
“怕說出來遭到他們報復?”蘿拉說,“你不應該有這種擔憂,其實我可以……”
“不要了媽媽。”阿諾“嚯”地一下坐了起來,“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求你千萬不要再給哈里小學打電話了。校長先生和格林先生會處理好這件事,你不需要教他們怎么做。”
“噢!”蘿拉驚愕地看了羅爾一眼,攤開顫抖的雙手說,“這是怎么了?我保護我的兒子有錯嗎?我怎么就成了讓人討厭的人了呢?”
“親愛的,你不要生氣。”羅爾走過去,將蘿拉擁在懷里,“我覺得這件事就這樣吧,讓阿諾自己去處理。”
“他真的行嗎?”
“相信我,給他自己去處理,你不要再給哈里小學打電話。”
“那……好吧!”蘿拉嘟囔了一句,耷拉著肩膀轉過身悻悻地走了出去。
羅爾關上門,坐在床沿邊,就是蘿拉剛剛坐過的位置,對阿諾說:“你今天不該這樣跟你媽媽說話,她非常愛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不。”阿諾搖了搖頭,“她只是為了她自己,從來沒有考慮別人。”
從阿諾嘴里突然冒出一句這樣的話,令羅爾感到驚訝極了。他呆呆地看著他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這張臉曾經讓他十分熟悉,然而此刻卻讓他感到有些陌生。
這是一張略顯蒼白的臉,此刻因為被揍的腫脹淤青看起來可憐兮兮。寬寬的眉心顯示他曾經是怎樣的無憂無慮。一雙略凹的眼睛非常清澈,盡管眼角腫成了一條縫,但是看上去仍然有些憂郁。
羅爾看著看著,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觸摸了一下阿諾受傷的下巴:“你為什么突然這樣說你媽媽?噢,我的天,你真的不應該這樣說她。她是你的母親,她為了你……”
“我知道。”阿諾說,“我只是希望你們能尊重我,再過幾個月,我就滿十歲了。我不再是那個沒有主見的阿諾,我將成為我自己。”
“好吧!”羅爾嘆息一聲,慢慢地站起身,“我明白了,一個即將進入叛逆期的暴躁男孩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了。我會和你媽媽商量這件事,我們或許應該做些心理準備。”
門外傳來了蘿拉輕微的啜泣聲,這聲音令人感到十分壓抑。阿諾朝門外望了一眼,愧疚地低下了頭,說:“我讓媽媽難過的哭了,真是對不起,我這就去給她道歉。我其實并沒有責怪她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她再給哈里小學打電話。”
羅爾說,“她現在有點難過,你不要再過去了,我去勸勸她。你也不用再難過了,剛剛那兩個警察說,警局派了三班人輪流監控我們家,我看這事情非同小可。或許跟你手上的信有關,或許是因為其他。總之,希望我們一家人都好好的,好嗎?”
阿諾點了點頭。
羅爾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了出去。
半夜好像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點拍打著玻璃窗,發出輕微的聲響,就像一首“叮叮咚咚”的音樂。
阿諾睡著了,也許是吃了止痛片的緣故,他睡的很沉。
半夜里,他夢見了馬克的媽媽和妹妹,夢見了那些給農作物澆水的戴著遮陽寬沿帽的農民,還夢見了那條在田間扭曲著的“灰蛇”。
“灰蛇”看到他,馬上爬了過來,兩只眼睛突然噴出比太陽還耀眼的火焰,灼得他的眼睛非常痛。他痛苦地捂住眼睛,蹲在地上嚇得哭了起來。
這時馬克突然出現了,他的手上拿著一枚閃閃發亮的斧子,對準“灰蛇”的腦袋砸下去。“灰蛇”腦袋往旁邊一閃,他砸了個空。
這時“灰蛇”的眼睛突然朝馬克噴出兩束強光,瞬間將馬克的頭發和肩膀點著了。馬克痛苦地嚎叫著倒在地上滾來滾去,可“灰蛇”并沒有放過他。它繼續朝他身上噴出強光,直到他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才停下來。
阿諾嚇壞了,他大聲哭喊著朝馬克跑過去,卻發現馬克已經化成了一堆黑色的炭球。
他抱著炭球傷心地哭了起來,哭著哭著,他驚醒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臉上、頭部、身上都很痛,痛的他幾乎翻不了身。
他慢慢地掙扎著坐起來,擰開臺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這時他發現客廳里亮著燈,羅爾和蘿拉還沒有回到房間去睡覺,他們在客廳里小聲地說話。蘿拉好像還在傷心的哭泣,羅爾在安慰她。
阿諾回到床上,他習慣性地朝床墊下面摸了一下,卻發現那封信不見了。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