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跟在阿黛爾身后,在一條幽徑的小道走了幾分鐘,來到文學院。
文學院的牌匾是黑白兩色,上面鐫刻著一串蒼勁的大寫字母,顯得古樸而莊重。
門口的花壇中豎立著歌德、泰戈爾、雪萊等人的褐色銅像。
阿黛爾的辦公室里空氣渾濁,煙霧彌漫,兩把淡褐色的椅子上散發出皮革氣味兒,和煙味兒混合在一起。
辦公桌上擺放著幾只貝殼,貝殼里面還帶著一兩粒珍珠。
阿諾警官走過去,拿起一只貝殼看了一眼,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死了的珍珠,空洞的貝殼。”他說。
“你在射影我嗎?”阿黛爾問。
“不敢。”他說完走到窗邊的寫字臺上那兒,把椅子往前拖了拖,坐了下來。
“我們今天晚上想搞一個重大活動。”阿黛爾說。
“什么活動?”
“讓所有市民加入進來,聲援加納被逮捕的同胞。”
阿諾警官說:“你確定所有市民會加入進來支持你們嗎?”
阿黛爾點了點頭:“確定,我有兩百萬女性粉絲。”
“家庭主婦們可對你的政治理想沒有什么興趣。”
“但她們可以鼓動他們的丈夫。”
“好吧,你預計有多少人?”阿諾警官問。
“預計開始有五萬人,后來會慢慢增加,我也怕人多了不好控制。”
“有向警方申請嗎?”
“沒有。”
他揚起濃眉:“一切按照常識行事,結果才會變好。”
“你在恐嚇我嗎?”阿黛爾毫不畏懼地抬起頭問。
阿諾警官說:“遵守游戲規則,才能讓你們長久存在。我身上也有造反者的血液,但我是個建制派。”
阿黛爾說:“你是既得利益者的走狗,利益集團的幫兇。”
阿諾警官說:“我還是制訂游戲規則的一份子,我不想被踢出制訂者的游戲圈。”
“你是謝爾蓋家族的唯一繼承人,富裕了一百多年的謝爾蓋家族長期支持建制派。可惜,建制派快完蛋了,很快會被踢出制訂者的游戲圈。”
阿諾警官說:“但我會為了自己的家族努力,那么你呢?”
阿黛爾說:“我為了人類的正義和公平,堅持用良知發出自己的聲音。”
阿諾警官說:“這種冠冕堂皇的字眼令我作嘔,我簡直避之不及。”
阿黛爾說:“難道你當警察不是為了正義?”
“當然不是。”阿諾警官說,“只是為了滿足我的興趣,我喜歡這種高智商殺人游戲。”
“你難道沒有做過一件正義的事?”
阿諾警官說:“我每天都在做正義的事,每一件都正當合理。”
阿黛爾笑了起來,透過眼鏡斜晲著他:“你可真是矛盾啊,我完全看不懂你。”
阿諾警官說:“我一點都不矛盾,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對正義者來說,正義就像吃飯一樣平常,不需要冠冕堂皇的掛在嘴邊。你看不懂我,就像白光在黑暗中閃耀,而黑暗卻看不懂白光。”
阿黛爾皺了皺眉頭,問:“你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阿諾警官說:“我就是我,我喜歡揭開那些人們稱之為生活的華麗面紗,以及那些冠冕堂皇的字眼后面的蒼白和死亡。”
“你懂雪萊?”
“當然。”阿諾警官說,“不要以為只有你懂文學,我懂一切東西方文、史、哲、音樂。”
“哈哈!”阿黛爾大笑起來,“你好可怕,你是我遇到的最可怕的人。”
阿諾警官說:“是因為我揭開了你的面紗,看到了你蒼白和即將死亡的靈魂嗎?”
“哦,天啦!”阿黛爾沉默片刻,突然歇斯底里地爆發起來,“你給我從這里滾出去!”
“哈哈哈!”阿諾警官大笑起來,“惱羞成怒了嗎?你那些冠冕堂皇的字眼呢,都到哪去了?隨便被諷刺兩句就爆發,還說什么是為了人類的公平和正義。還有,別忘了我是這個城市的守護者,我有權利進入任何一間革命分子的辦公室。”
“阿諾,別再說了。”黛西急忙拉了拉阿諾警官的胳膊,“再說阿黛爾要哭了。”
阿諾警官說:“開什么玩笑?能睡克里的女人,怎么會哭呢?這可是大女人至上主義者,不需要男人們憐香惜玉,對吧阿黛爾小姐?”
阿黛爾是真的哭起來了,她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用紙巾捂住臉,看上去很委屈很可憐。
“哈哈哈哈!”阿諾警官再次大笑起來,“革命不是吟詩作樂,我親愛的阿黛爾小姐,收起你那套自以為是的大女人至上主義,不要再自視清高,整天把自己偽裝成理想主義革命家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個世界如果有一個男人愿意娶你,你就應該對我今天的話感恩戴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阿黛爾哭著說,“不管怎么樣,我會把所有的活動進行下去。”
“好吧,我支持你!”阿諾警官說,“不過我要提醒你一句,像你這種沒有腦子的理想主義者,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我敢保證,只要男人們肯加入進來支持你的政治活動,你的腦袋很快就不是長在你的脖子上了。”
“那么,我該怎么做呢?”阿黛爾無助地問。
“聽從我的指令。”阿諾警官走到窗邊,輕輕地說。
“好吧!”阿黛爾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不要讓我小看了你。”他說完冷笑了一聲。
“你們的唇槍舌戰終于結束了,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嗎?”克里走過來問。
“去哪?”阿諾警官問。
阿黛爾肩膀一聳一聳地擦干眼淚,說:“不去咖啡館了,活動取消吧!”
黛西點了點頭,說:“也好,你需要輕松一下。”
“要不去游泳好了,游泳池今天啟動恒溫模式,這會沒有幾個人,晚上七點后人才會多。”
“你們要去嗎?”黛西問阿諾警官和克里,“現在五點半,可以游一個小時左右,七點前離開那里。”
“隨便吧!”阿諾警官說。
幾個人在游泳館的換衣間購買了泳裝和泳褲,來到偌大的游泳池。
隨著氣候的轉涼,這里已經很多天沒有學生來游泳了。今天剛剛放了干凈的溫水,看上去十分干凈清澈。
黛西用手指試了一下水,一丁點兒的溫度,剛剛好。
她在換衣間換了一件保守的連體泳衣出來,淺粉色將她晶瑩雪白的肌膚襯托得十分嬌嫩,就像一朵清晨中帶著露水剛剛綻放的紅玫瑰。
修長勻稱的腿,飽滿的胸,古典美麗的五官,彎眉下一雙睫毛長長的眼睛,顯得楚楚動人。
她一邊走一邊用纖長美麗的手指梳理著她快齊腰的長發,用皮筋將它們編成了一根松松的辮子,斜放在肩的一邊。
克里看了她一眼,對阿諾警官說:“快看你的女人。”
阿諾警官說:“她怎么了?”
“像油畫里走出來的仙女姐姐,充滿女人味。我記得她小時候,整天像個男孩子,哈哈!”
阿諾警官轉過頭看了黛西一眼,說:“哦,她的確是變好看一些了。”
“她美的超過你的前妻了,真不可思議。”
“是嗎?”
“你不這樣認為嗎?”
“好像是,最近的確發現她比海蒂還美。”
“危險啊,你得小心點。”克里說。
阿諾警官說:“開什么玩笑,她要敢,我馬上找一百個比她更美的女人。”
“說的也是。不過話說你對付女人還真有一套,連阿黛爾那這樣的女人都被你整哭了。”
阿諾警官說:“馴服這種野馬比大型犯罪集團容易多了,我可以輕松擊潰她們。”
他說完朝黛西游過去,一把將她拖拽進水里,又快速拎了出來。
她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還沒有喘過氣,嘴就被他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