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只能呆在原地，他不知道究竟該做些什么。
“讓女孩子主動可真是罪該萬死。”
夏彌小聲嘟囔著，她看了看愣在原地的楚子航，輕聲說道：“師兄，我們該走了。”
黃金瞳的微光交織在一起，楚子航可以清楚的看到夏彌歷歷可數的睫毛，在些許淚光的照耀下，這是一個美到令人心碎的女孩子。
高領毛衣上的血液已經凝固起來了，白玉般的脖頸里淡出藍色的血管。龍種間的戰斗絕對不是優雅的，但是剛剛經歷死戰的夏彌卻如同高嶺之上的向陽花，在破損的彈片前展露著微笑著。
楚子航感覺某個東西在心里裂開了，輕輕的，酸澀且痛。
“還能走嗎？”
他詢問著夏彌，眼里只有那流血不止的小腿。
“當然了，你信不信我當場給你來段芭蕾啊！”夏彌這樣說道，她的臉上總是帶著幾絲微笑，好似剛才暴揍龍種的人是她一樣。
“下次吧。”楚子航輕輕咳嗽了一下。
“不對啊，師兄你剛才說過要背我的啊。”
夏彌異常后悔的說道：“我好像失去了一次良機欸，師兄能讓我感受一下你堅實的背闊肌嗎？實在不行的話就幫我把那條傻狗帶上，它好像走不動了。”
被兩人遺忘已久的小狗發出了歡快的叫聲，它四條小短腿蹦著過去，輕輕舔砥著夏彌流血的小腿。
楚子航提著秋田犬的頸部，右手緊握著村雨。
這里離死侍群的源地還有兩三公里遠，那些在廣場附近徘徊的死侍們都回到了他們的聚集地，楚子航能夠看到那些死侍圍成數圈高聲低吟，尖利的嘶嚎之后是龍王在天空上的高歌。
“這是戰歌，人類發明的。”
夏彌望著那漆黑的天空說道：“歷史上第一位出名的煉金大師就是歐冶子，最早的戰歌雛形也是在他的手中誕生的。”
“魚腸和巨闕嗎？”楚子航說道：“他制造了五把絕世神兵。”
“沒錯，那個家伙曾經制造了五把兵器，你口中所說的巨闕已經被毀掉了，魚腸在某個博物館里藏著，剩下的武器都被龍種拿著。”
夏彌輕笑：“很有意思吧，屠龍的武器被龍種們搶奪了，知道為什么嗎？”
楚子航老老實實的搖頭：“龍族歷史學中并沒有關于這一論點的描述。”
她驕傲的挺起酥胸，自豪的說著：“因為這五個神兵都是由初代種作為祭品而鑄造的，作為那個時代最強的屠龍者，歐冶子擊殺了不少于兩位數以上的龍種，他把強大的初代種殺死，禁錮即將蘇醒的繭，將劍胚煉化到極高的溫度后投入煉金秘儀和初代種之繭，在那之后蘇醒的初代種就會永遠寄生到武器的身上的，成為所謂的劍靈。”
夏彌吐吐舌頭：“當然啦，你可別指望那些劍靈是什么大胸萌妹子啊！不可能的！”
她急忙將雙手舉起比作×的姿勢，嘴里憤憤道：“尤其是那個純鈞，那個混蛋的尺寸竟然那么大...不要臉的老混球只會把那些妹子融到劍里，長得丑的龍種當場就被他殺了，繭都被他搓成灰...”
楚子航饒有趣味聽著，手上的狗子也發出歡愉的叫聲。
兩人快步走過街角，楚子航一直沉默著，夏彌在旁邊呱呱說著，不一會兒，他們就回到了遠離戰場的商廈，楚子航去找了些繃帶，夏彌坐在地板上，狗子貼心的咬了一塊坐墊過來。
醫療器具都在樓下，當楚子航帶著物品返回時，夏彌正在一板一眼的訓斥芬里厄，她指著狗子的耳朵罵道：“給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給外人開門不要給外人看門，你聽進去了嗎？”
芬里厄發出了一道極小的叫聲，夏彌一只手抱過狗子，用手指彈他的腦袋說道：“還敢頂嘴，要是你關著尼伯龍根的門，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找的過來。”
“還不是你自己貪玩，特意把尼伯龍根的門打開，不僅僅只是項羽，肯定還有其他的家伙吧，像是路過迷路的人類一樣，你就這么想和他們玩嘛！”
狗子不敢在說話，他只是無比懦弱的盯著夏彌，腦袋耷拉著不敢昂頭。
“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夏彌直接拍芬里厄的屁股，狗子順勢配合著夏彌，輕輕的拍擊后總是會有狗子撕心裂肺的慘叫。
漸漸的，夏彌抱緊了芬里厄，他把臉埋進芬里厄的肚子上，不說話，只是在那里坐著。
“你的身體已經被項羽吃掉了。”
夏彌拍了拍狗子的腦袋：“你再也不是龍王芬里厄了，你以后就只是一條搖著尾巴的小狗了。”
聲音不大，但是門外的楚子航聽的一清二楚。
“師兄，你就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夏彌頭也不抬，只顧著戲弄手上的芬里厄。
楚子航提著一大袋物資走過，他把繃帶和高濃度醫用酒精拿出，隨后輕輕捧著夏彌的小腿，
噴灑開來的酒精滴落在夏彌的小腿上。
“這是你養的狗嗎？”
楚子航只是這樣說著，他熟練的為夏彌包扎，完全沒有去在意她身上凸出的鱗片。
“不是，他是我的家人。”夏彌摸著芬里厄的腦袋，她慢慢說著：“愿意聽我講一個故事嗎？”
“十分鐘之后，我們要離開這里。”
“不是吧不是吧，師兄你竟然還要限制女孩子的說話時間，我詛咒你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好吧好吧。”
夏彌看了看完全沒有表情的楚子航，她只能舉手投降說道：“你該聽我講故事了。”
“知道尼伯龍根嗎？”
楚子航點頭：“死人之國。”
“或許你們是如此認為的，不過某個叫做耶夢加得的家伙可能不會滿意這個答案。”
夏彌說著：“尼伯龍根，也是龍王的家，所有的龍王都住在尼伯龍根里。”
“很久很久以前，啊不對，也算不上很久，總之就是有個叫做芬里厄的龍王住在尼伯龍根里面。”
“他很強，比任何龍王都要強，但是在某次大戰之后，他失去記憶和驕傲。”
“自那之后，他就變成了一個傻子，天天吵著要出去玩。”
“他有一個妹妹叫做耶夢加得，但是因為他傻了，所以他管她妹妹叫姐姐。”
“你知道的，龍王之間的進化是靠相互吞噬的，耶夢加得被剝奪龍王的能力后就失去了權柄，但是她有著很大很大的欲望，就像是統治世界一樣。”
“可是耶夢加得沒有力量，她在這個由芬里厄制造的尼伯龍根里就是個守門的龍種。”
“耶夢加得曾經想盡辦法吃掉芬里厄，但是她最后也沒有找到任何的辦法。”
“所以她就走了，他打算到外界去，學習人類的煉金技術和戰歌技術，最好混成某個手掌權柄的大哥。”
“可是在她離開不到一個星期的日子里，那個傻子哥哥就把尼伯龍根打開了，找了一些迷路的人類玩斗地主。”
“另一位龍王混了進來，他為了吃掉芬里厄不惜和人類開戰。”
“之后的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講了，反正就是那樣這樣的事情過后。”
“芬里厄和耶夢加得已經比普通人還要弱小了。”
“兩兄妹的面前站著一個很厲害的屠龍者。”
“他拿起了刀。”
....
楚子航盯著猶豫的夏彌說道：“然后呢？”
“然后，屠龍者給兩條龍削了他們最愛吃的蘋果。”
